简介
《教育何为?》原名《论我们教育机构的未来》,是尼采的一部早期著作,写于1872年,生前未出版。
这是尼采唯一一部谈教育的专著。哲学家、诗人尼采以故事手法,讲述了两个年轻的另类大学生,一个年老的哲学家和他的弟子——一位年轻教师,于一个美丽的黄昏,在莱茵河畔一处林中空地相遇的故事。
双方由误会、冲突而至于相互理解和畅谈,谈话的内容围绕着教育,分别从学生、教师和哲学家的立场对德国教育现状进行了批判。尼采对当时初露端倪的现代文化和现代教育的批判,今天读来依然振聋发聩,启人深思。
编辑推荐
★ 尼采唯一一部谈教育的专著——怎样的土壤,才能生长出深刻而高贵的教育?
尼采青年时期代表作,饱含尼采作为一名德国教育亲历者的新鲜感受,也贯穿一位哲学家的深度思考。为了生存,人必须学习,但任何只把谋生方式树为前景的教育,绝不是真正的教育,而只是一份指导人们进行生存斗争的“说明书”。
★ 哲学家周国平翻译并撰写长篇导读,带你读懂原著。
著名作家、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周国平是国内研究尼采的权威学者,译文准确、优美、流畅,再现尼采的诗意和激情。本书尚无其他汉译本。近2万字的长篇导读,详解主要观点、时代背景和尼采心路,带领读者走近尼采,了解原著背后的故事。
★ 尼采150年前的教育观点,成为全球现代教育的超级预言,今天读来依然振聋发聩,令人警醒。
尼采批判了当时德国教育的两种倾向,一是扩大教育外延,大学和文科中学大规模扩招,模糊了精英教育与职业教育的界限,使教育沦为谋生的手段。另一是缩小教育内涵,削弱人文教育,教育沦为学术分工的工厂。在尼采发出呼唤之后,不但德国,而且全世界的教育都在功利化的路上走得更远了。就此而论,尼采既是一位预言家,又是一位堂吉诃德。
★ 四个师生河畔相遇、激辩的故事,令人一睹哲学家、诗人尼采的才华与激情。
不同于尼采其他著作,本书有特定的情景设计,营造一种讲故事的气氛,人物对话精彩犀利,酣畅淋漓。每个人物其实都是尼采自己的替身,表达他以前当学生、现在当教师的相应感受,以及他作为一个哲学家对于教育的思考。
★一本为特别的“你”而写的书,尼采用它来寻找散落在各处的超越于时代骚动的人。
我所期待的读者必须具备三个特征——他必须静下心来,而非匆忙地阅读;他不可总把他自己和他所受的“教育”带入阅读;他不可期望结束时得到一些类似于结论的标准答案。在这本书中,我恰恰绝不会让爱好标准答案的人感到满意。——尼采
作者介绍
弗里德里希•尼采 (1844-1900)
德国哲学家,他的思想对西方现代哲学和文化产生了重大影响。主要著作有《悲剧的诞生》《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善恶的彼岸》《偶像的黄昏》等。
周国平
当代著名学者、作家,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著有学术专著《尼采:在世纪的转折点上》《尼采与形而上学》,散文集《灵魂只能独行》《爱与孤独》等,纪实作品《妞妞:一个父亲的札记》等。译著有《悲剧的诞生》《偶像的黄昏》等。
部分摘录:
《论我们教育机构的未来》是尼采的一部未完成著作,生前没有出版。原标题下有一个副题“六篇公开演讲”,实际上只写了五篇,1872年1月至3月,尼采在巴塞尔大学做了这五次公开演讲。在做演讲期间,他在一封信中表示对演讲的效果特别满意,大学生们听得非常认真专注,他并宣布“这将是我的第二本书”,可见原来是有出版的想法的。 [1] 当时正值他和瓦格纳夫妇的友谊的蜜月期,瓦格纳偕夫人柯西玛到巴塞尔听了第二次演讲,他在1872年底把五篇讲演稿寄给了柯西玛,而瓦格纳曾两次建议
他发表此著。但是,不知何因,他不但没有续写计划中的第六篇,而且以自己对此著很不满意为由拒绝了发表的建议。
和尼采的大多数著作不同,这本书是有情境设计的,尼采似乎产生了文学的冲动,在演讲中营造一种讲故事的气氛。故事里有四个人物,两个年轻的另类大学生为一方,一位年老的哲学家和他的弟子——一位年轻教师为另一方。在一个美丽的黄昏,双方在莱茵河畔一处林中空地相遇,由误会、冲突而至于互相理解和畅谈,谈话的内容则围绕着教育,分别从学生、教师和哲学家的立场对德国教育现状进行了批判。其中,那位哲学家是主角,其性格阴郁、暴躁、正直,据说是按照叔本华的原型描绘的。但是,毋庸置疑的是,从表达的见解来看,每个人物其实都是尼采自己的替身,而不同的替身则使他能够方便地表达他以前当学生、现在当教师的相应感受,以及他作为一个哲学家对于教育的思考。
在写作本书的那个时期,尼采关心的主题是希腊文化。此前一年,他刚出版了谈希腊艺术的《悲剧的诞生》;此后一年,他又写了谈希腊哲学的《希腊悲剧时代的哲学》。本书虽然没有直接谈希腊教育,但是,希腊文化仍是他心目中的理想教育的典范和故乡,构成了他的教育思考和教育批判的理性出发点。德国现代教育机构奠基于启蒙时代,在尼采看来,它们本来是启蒙思想家所代表的“真正的德国精神”的产儿,而“这个精神通过最高贵的需要与古希腊紧密相连”。然而,现在这些机构却是唯“时髦”和“合乎时势”是求,“歪曲和偏离了创办时的高贵初衷”。因此,希望在于振兴从古希腊到德国启蒙运动的精神传统,“把现代人从‘现代’这个咒语下解救出来”,如此才“使得这些机构也能相应地从之新生”。 [2]
尼采面对的主要听众是大学生,这无疑使他格外强烈地回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他24岁被聘为巴塞尔大学教授,做这一组演讲时也才27岁,距学生时代不远,印象还很鲜明,满可以现身说法。无论是以前作为学生,还是现在作为年轻教师,他对大学生们在“现代”这个咒语下的境况都有真切的了解,他描述为“处在这个时代的永
不停歇的骚动之中”,仿佛被切割成了碎片,不再能领略那种“永恒的愉悦”。 [3]
当然,面对时代的骚动,青年学生还可以有另一种选择,尼采自己就是这样。在中学时代,他即已自觉地抵制以谋求职业和服从国家利益为目标的教育体制,和少数志同道合的同学组织以自我教育为宗旨的小团体。他告诉他的听众:“当时我们压根儿不去想所谓职业的问题。国家要尽快为自己培养出合用的公务员,通过负担过重的考试保证他们的绝对顺从,为此频繁地剥削中学生的年华,而这一切被我们的自我教育拒于千里之外;任何功利的考虑,任何飞黄腾达的意图,都不能支配我们。”他感到无比自豪的是,正因为摒弃了功利的考虑,在“这个厌弃一切无用之事的时代”,他们却能“无所事事”,“漫无目的地自得其乐”,“优哉游哉地逍遥度日”,“做惬意活在当下的无用之人”。 [4] 在本书中,他在学生时代的自我教育的经验构成了他的教育思考和教育批判的感性出发点。
要澄清教育的理念,对教育现状有清醒的认识,前提是超越时代的浮躁。虽然多数学生已经陷在时代的骚动中不思自拔或不能自拔了,然而,尼采相信,一定还存在着少数人,他们像他一样“被一种相同的感受所震荡”,他要用这本书来寻找这些散落在各处的他的同类。他宣布:这本书是为“安静的读者”写的,也就是为那少数人,他们“尚未被卷进我们这个飞速转动的时代的令人眩晕的匆忙之中,尚未被它的轮子碾碎并因此感到一种为偶像献身的满足”。 [5]
在后来的著作中,尼采也有不少涉及教育的言论,但这部青年之作是他唯一的一部谈教育的专著,有其不可取代的价值。本书的特点是,既饱含着一个亲历者的新鲜感受,又贯穿着一个哲学家的成熟思考;我们会发现,即使针对今日中国的教育,我们仍能产生同感并得到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