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四个失意绝望之人共同谱写一部交织温情、泪水、欢笑、希望的协奏曲
★耻辱、抑郁、叛逆、自杀……满目疮痍的生活最终迎来一段同舟共济、温暖人心的救赎之旅
★同名电影由著名影星皮尔斯•布鲁斯南领衔主演
《自杀俱乐部》是尼克•霍恩比的重要代表作,曾入围英美各大畅销排行榜。小说以四主角轮流叙述故事,令读者见到四位主角不同角度的不同想法,从而直视社会道德、两性、家庭、贫富差异等话题。在元旦新年的守岁夜,伦敦有四个失意绝望的人:声败名裂的电视名人马丁;照顾残疾的成年儿子而没有自己生活的中年女莫琳;因为姐姐神秘失踪而一直走不出心理阴影的少女洁丝;乐队解散、和女友分手的美国摇滚歌手JJ。四人在 “顶层大厦”楼顶企图自杀时不期而遇,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四人小团体,从而开始了一段相互扶持、拯救他人、拯救自我的救赎之旅。一部风趣幽默的都市轻喜剧,四位主人公在看似绝望的生活中最终发现了一股温暖人心的力量,从而同舟共济,直面各自的人生。
作者介绍
尼克·霍恩比(1957- ),英国作家、剧作家。1992年,霍恩比以一部记录足球的非虚构作品《极度狂热》声名鹊起,被评为当年英国图书奖年度最佳体育类图书。此后尼克·霍恩比的每部小说几乎都在畅销榜和专家书评双获丰收,其中就包括他最受欢迎的作品《失恋排行榜》《非关男孩》和《如何是好》。他的作品大多都被改编成电影,广受好评。2005年《自杀俱乐部》甫一出版即登上英语文学各大排行榜前十名,2014年翻拍为同名电影。
1999年,尼克·霍恩比获得美国艺术与人文学院E.M.福斯特奖。2001年小说《如何是好》入围英国布克奖,并被评为W.H.史密斯图书奖年度最受读者喜爱的小说。除了文学创作,尼克·霍恩比还参与了许多影视剧本创作。2015年,改编自爱尔兰作家科尔姆·托宾的同名小说,电影《布鲁克林》由霍恩比担纲剧本创作。凭借这部电影,霍恩比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剧本奖提名以及一项电音电视艺术学院奖。
部分摘录:
马丁 我能讲清楚自己干吗要从幢高楼顶上跳下去吗?当然我能讲清楚自己干吗要从幢高楼顶上跳下去。我又不是什么倒霉白痴。我能讲清楚,这事一点不难讲:这是经过妥当的逻辑思考之后做出的决定。甚至用不着什么严肃思考就能想明白的事。不是说我心血来潮突发奇想——我的意思是说,这不是什么特难做出的决定,不需要经过痛苦的思考。我这么说吧:好比说,你就是……我也不知道……比如你在吉尔福德(1)一家银行当经理助理。你一直在考虑要移民。这时候有人要你到悉尼一家银行去当经理。当然了,虽然说事情显而易见,你还是得经过一番思考衡量,对不对?至少你得想明白,自己愿意不愿意搬家,舍不舍得把朋友同事们都扔在身后,老婆孩子一家人全盘端到一个陌生地方吃不吃得消。你可能坐下来找张纸,把移民的优势劣势列个单子。你知道的,就像这样:
劣势——父母年迈,朋友,高尔夫俱乐部。
优势——钱更多,生活质量更高(带游泳池、烧烤架什么的房子),大海,阳光,没有什么左翼议员下令禁止“咩咩小黑羊”(2),没有欧盟长官下令禁止英国香肠,等等。
这不是一目了然吗?高尔夫俱乐部!快得了吧。当然年迈的父母可能会让你有点犹豫,不过肯定犹豫不了多一会,最多也就是犹豫一下下,只是一下下而已。不出十分钟你肯定马上打电话给旅行社订机票去了。
你瞧,我就是这么决定的,没多少遗憾后悔,想跳下去的理由倒有一箩筐。我的“劣势”单子上只有一条,就是孩子们,不过话说回来,我想辛迪也不会允许我再见孩子们了。我没有年迈的父母,也不打高尔夫。自杀就是我的悉尼。我这么说绝对不是对悉尼的好人们有意冒犯。
莫琳 我告诉他说我要去参加新年派对。我十月份就告诉他了。我也不知道人们是不是十月里就把新年派对的请柬发出去,很可能没那么早。(我怎么知道?从1984年以来我一次派对都没参加过。马路对面的茱恩和布莱恩那年办了个派对,完了马上就搬走了。就是那一回我也只是趁他睡着了以后溜出去,总共待了一个来钟头。)可是我等不及了。自从五六月份我就开始考虑这件事,我特别想告诉他知道。真是蠢啊。他根本不明白,我肯定他不明白。他们老跟我说要跟他讲话,可你看得出来压根什么变化也没有。而且这种事有什么好忙不迭要告诉他的呢!说出来只是显得我就这么点盼头,难道不是吗?
我一开口跟他说完,马上就想去忏悔。我说谎了不是吗?我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撒谎。哎,这只是个小小小小的谎言:我提前好几个月就告诉他说我要去参加派对,派对是我编出来的,我编得还挺像。我跟他讲派对是谁办的,人家为什么要请我,我为什么要去,还有别的什么人会去参加。(是布里琪特办的派对,就是教堂里那个布里琪特。她请我是因为她姐姐从科克郡来了,先前她姐姐好多次写信都问候我来着。我想去是因为布里琪特的姐姐曾经带她婆婆去过卢尔德(3),我想跟她问问卢尔德什么样,将来我还可以带马蒂去。)但是忏悔根本不可能,因为我知道,去忏悔的话我只能继续说谎,重复我的罪恶,一遍又一遍一直说到年底。我不光对马蒂说谎,还得跟护理中心的人说谎,还有……其实算算也没别人了。也许再加上教堂里的什么人,商店里的什么人。仔细想想其实挺滑稽的。如果你没日没夜地照顾个病孩子,你压根没空犯罪,我都好多年没干过什么值得忏悔的事情了,然后我就一步飞跃,犯下这么严重的罪行,连神甫都不敢告诉,因为我打算一直犯罪犯罪,直到我死的那一天,那天我还会犯下世上最大的罪孽。(可凭什么说自杀是最严重的罪孽呢?从小到大人家都对你说,你故去以后,会来到这么一个神奇美妙的地方。只有一个办法能让你提前一点来到这个地方,可你一旦用了这个办法,就永远失去了去这个地方的权利。哦,我明白这样做有点插队的嫌疑。可是比如说了,在邮局里有人插队的话,大家嘘他两声也就算了,可能有人会说:“对不起,我先来的。”人们决不会说:“你将在地狱的烈火中永远地煎熬。”这就未免太过严厉了吧。)但是这些并没有阻止我去教堂。因为我若是突然不去了,人们会觉得不对劲,所以我才照常去。
日子越来越近了,我不断地跟他说起我了解到的新情况。每个星期天我都假装说我又知道了点新东西,因为我总是在星期天才会看到布里琪特。“布里琪特说她会请大家跳舞。”“布里琪特担心不是人人都喜欢红酒和啤酒,所以她要准备些烈酒。”“布里琪特想知道有多少人是吃好了饭才来参加派对。”如果马蒂能懂点事,肯定会觉得这个布里琪特女人是个神经病,为这么点儿大个派对小题大做,絮叨个没完。在教堂里我每次见到布里琪特都要脸红。当然我很想知道她守岁夜到底有什么安排,可我从来没有开口问过她。因为如果她真是打算办个派对,我问的话她可能觉得不请我过意不去。
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很惭愧,倒不是因为我撒谎——到如今我撒谎都撒习惯了。不,我惭愧是因为觉得自己实在太可怜了。有个星期天,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跟马蒂说布里琪特打算去哪里买做三明治的火腿肉。其实我把一切都放在心上,当然是说守岁夜的计划,用这种办法我就可以提到那天的安排,却不必吐露真情。慢慢地我大概也开始有点相信真有这么个派对什么的,就好像你相信书里的故事一样。时不时地我会想象一番,我会穿什么衣服,喝多少酒,待多长时间才走,要不要打车回家,诸如此类的事情。搞到最后就好像我已经去过这个派对了一样。可是,即便在我的想象中,在派对上我也不曾跟任何人说过话,而且总是很高兴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