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林巴巴这一生,一言难尽。
他曾是一名理想主义者、哲学家、诗人,接着又成了吸毒者、劫匪和通缉犯。命运之神将他扔到了地球的另一端——印度孟买。在那里,他成为第一个融入孟买贫民窟的白人。
他在印度农村学习如何穿着衣服洗澡;他住进贫民窟,并成为众人爱戴的医生;他加入黑帮,干起了走私和军火交易的勾当,一次次冲进枪林弹雨中;他爱上了一个绿眼睛的女人,并跌入了一个更深的秘密……
他见证了很多死亡,但也找到了真正的生命。他的故事比别人的残酷许多,勇敢许多,热切许多
作者介绍
格里高利・大卫・罗伯兹
澳大利亚著名作家,一生极富传奇色彩。
他曾是染上毒瘾的大学讲师,抢劫银行,被判入狱,后来逃狱,在印度孟买过上了十年流亡生活。
在这十年中,他加入过孟买黑帮,参加过游击队,见识了最低等的贫苦,经历了最痛的苦难,也迎来了自我的觉醒。这段长达十年的印度流亡岁月,便成了《项塔兰》最真实的蓝本。
他后来被捕,在入狱服完刑期后,写下了《项塔兰》这部厚达千页的自传体小说,并凭借此书声名鹊起,从此成为专职作家。
部分摘录:
我花了很长的岁月,走过大半个世界,才真正学到什么是爱、什么是命运,以及我们所做的抉择。我被拴在墙上遭受拷打时,才顿悟这个真谛。不知为何,就在我内心发出呐喊之际,我意识到,即使镣铐加身,一身血污,孤立无助,我仍然是自由之身,我可以决定是要痛恨拷打我的人,还是原谅他们。我知道,这听起来似乎算不了什么,但在镣铐加身、痛苦万分的当下,当镣铐是你唯一仅有的,那份自由将带给你无限的希望。是要痛恨,还是要原谅,这抉择足以决定人一生的际遇。
就我而言,我这一生的际遇错综复杂,一言难尽。我曾是在海洛因中失去理想的革命分子,在犯罪中失去操守的哲学家,在重刑监狱中失去灵魂的诗人。当我翻过枪塔间的围墙逃出监狱后,就变成我的祖国澳大利亚的头号通缉要犯。
幸运之神一路庇佑着我,我逃到地球的另一端——印度,在那里加入孟买的黑帮。我干起走私军火、走私货物、制造假钞的勾当;在世界三个大洲被关过、被揍过、被饿过,还挨过刀子。我还打过仗,冲进枪林弹雨,结果大难不死,但我身边的人没一个活下来——他们多半都比我优秀。比我优秀的人,就这样糊里糊涂葬送了性命,就这样枉死在别人的仇恨、爱与冷漠中。我埋了这些人,这许许多多的人,为他们的遭遇和一生致哀,感同身受。
但我的故事不是从这些人开始的,也不是从孟买黑帮开始的。我的故事得从我到孟买的第一天开始说起。命运将我放进那场牌局,幸运之神发的牌让我结识了卡拉·萨兰恩。从凝视她绿色眼眸的那一刻起,我抓起那手牌。故事就是这样开始的,和其他故事一样,从一个女人、一个城市、一点运气开始。
到孟买的第一天,我最先注意到的就是那特殊的气味。在我目睹或耳闻任何印度的事物之前,甚至在我下飞机后,走在通往机场大厦的通道上时,就闻到了那股气味。在我踏上孟买的第一步,在逃出监狱、觉得世界无比新奇的那一刻,有股气味让我既兴奋又喜悦,但我没认出那是什么气味,也认不出来。
如今我知道,那是与仇恨相反的希望所发出的、令人感动的甜美气味;那是与爱相反的贪婪所发出的、让人透不过气的酸腐气味;那是众神、恶魔、帝国、复活与腐败的文明所散发的气味;那是人们在这座城市里到处都会闻到的蓝色海水味,是机器的冷酷金属味。其中混合着六千万只动物活动、睡觉与排泄所散发的气味,其中过半是人和老鼠。那气味透着心碎,透着生存的辛苦奋斗,透着令人鼓起勇气的重大失败与爱。那是一万间餐馆,五千座神庙、圣祠、教堂、清真寺所发出的气味,是一百座专卖香水、香料、焚香、新鲜花朵的市集所发出的气味。
卡拉曾说,那是世上最糟糕的好味道。对于总能做出正确判断的她来说,这看法当然没错。但如今,每次回到孟买,那城市给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那气味,扑鼻而来,告诉我已经到家了。
我注意到的第二个特色是热。离开飞机的空调机舱后,不到五分钟,衣服一下子就湿透了。我从来没碰到过这种气候,压得我心脏怦怦跳。每吸一口气都很吃力。后来,我才知道这种丛林汗会流个不停,因为孟买的热是不分昼夜的湿热。让人透不过气的湿度,使每个孟买人都成了两栖动物,每次吸气都吸进水汽。人们得学着忍受,得学着喜欢,不然就离开这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