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聊斋志异》是清代著名文学家蒲松龄的文言短篇小说集。蒲松龄是一位充满现实关怀的文学家,他的小说,构思奇特,情节曲折,人物生动,既包蕴了深厚的文化传统,又与当时的社会民情密切联系,文笔简练,情韵悠长,并且富有隽永的乡土气息。该书以其杰出的艺术成就把我国的文言小说推向了高峰。
本书注评者赵伯陶先生研究《聊斋志异》多年,对作家遣词之用心体察入微,注释部分,小到字词训诂、人名、地名,大到社会制度、历史背景,都做了准确、详尽的注释;评点文字,则眼界开阔,注重探明其本事、源流、事理,参照中外有关文献,阐发文本深层隐含的微言大义,很好地揭示了小说的艺术价值。
作者介绍
蒲松龄(1640-1715),字留仙,号柳泉居士,山东淄川(今山东淄博)人,以撰著狐、鬼为主要题材的文言短篇小说《聊斋志异》闻名于世。另有诗文集,今人合编为《蒲松龄集》。
赵伯陶,1948年8月生,北京市人,中国艺术研究院《文艺研究》编辑部编审。校点古籍《船山诗草》、《古夫于亭杂录》(中华书局),注释评选《明文选》、《王士禛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袁宏道集》(凤凰出版社)、《七史选举志校注》(武汉大学出版社)等。编著《中国文学编年史·明末清初卷》(湖南人民出版社)。
部分摘录:
中国文言小说源远流长,六朝志怪、志人之短章,唐人传奇,清初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是为其发展史中三个显著的标志。鲁迅《中国小说史略》概括《聊斋志异》之艺术特点有“用传奇法,而以志怪”的评价,数十年来几成不刊之论,从中可见蒲松龄集文言小说创作之集大成的历史地位。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无论文言、白话,小说地位皆不高,远居于诗文创作之下。蒲松龄的郢中社友张笃庆,与蒲松龄皆曾受到山东学政施闰章的赏识,他四十五岁即为拔贡,获取顺天府乡试应考的资格,这一点略强于蒲松龄;但两人于科举皆淹蹇不遇,潦倒终身,则毫无二致。不过一介书生张笃庆却能于当时以诗名世,以致《清史列传》卷七〇、《清史稿》卷四八四皆以之入《文苑传》,蒲松龄则难与其并列。同蒲松龄有过交往的王士禛为继钱谦益之后的诗坛领袖,以倡诗歌神韵著称,官至刑部尚书,在当时无论名望、地位,蒲松龄皆难以望其项背,不可同日而语。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世人文学史观念的进步,小说的地位不断提高,蒲松龄及其《聊斋志异》逐渐声名远播并终于大放异彩,不仅风行海内,而且走出国门,跻身于世界名著之林。在中国文学史中,王士禛远不如蒲松龄的地位崇高,早为世所公认;至于张笃庆,诸多文学史著述竟然皆难觅其踪影了。这一历史的反差,恐怕也是蒲松龄生前所始料未及的。
一
蒲松龄(1640—1715),字留仙,一字剑臣,号柳泉,或称柳泉居士,淄川县(今山东省淄博市淄川区)蒲家庄人。其父蒲槃,尝习举子业,以博学多识享誉乡里,后因家计问题弃儒从商。蒲松龄自幼从父习读《四书》、《五经》,欲由科举跻身仕途,十九岁即以县、府、道三个第一进学(俗称考取秀才)。原欲顺风顺水以搏一第之荣,不意从此蹭蹬场屋,屡战屡败,始终未能通过山东乡试,直至七十一岁方援例经考试成为岁贡生,有了做学官的资格,然而已垂垂老矣。
为维持生计,蒲松龄大半生从事科举之馀,多将岁月消磨于设帐授徒的苜蓿生涯。除须常到济南府应考岁、科、乡试等考试外,康熙九年(1670),三十一岁的蒲松龄曾应同邑进士、扬州府宝应县知县孙蕙之邀,出走江淮为幕不到一年,历练人生之馀,也大长了见识。南下而外,蒲松龄游过崂山、泰岳,到过淄川邻近的府县,活动范围不广,实在没有“行万里路”的富馀精力与闲暇时间。南游之前,蒲松龄一度在城西王村(今淄博市周村区)设馆教书;南游之后,又曾至本邑仙人乡(正东乡)马家庄王体正兄弟家为塾师一段时间(参见苏家庆先生《蒲松龄设帐淄川县仙人乡马家庄考证》,载《蒲松龄研究》2006年第1、2期)。康熙十八年(1679),年已四十岁的蒲松龄至本邑西铺村毕际有家坐馆,直至其七十岁方撤帐归家,结束了在毕家三十年的西宾岁月。毕际有为明户部尚书毕自严之子,自己也以顺治二年(1645)拔贡入仕,官至江南通州知州。毕氏在淄川自属诗书继世的官宦人家,蒲松龄常年与毕际有一家维持亦宾亦友的良好关系,毕家的丰富藏书令这位穷书生大开眼界,终于有了“读万卷书”的机会。刘松岭先生《蒲松龄与毕氏藏书楼》(载《蒲松龄研究》2010年第4期)有云:“毕氏藏书楼兴盛时藏书达五万馀卷,富闻遐迩,就其藏书规模、种类、品位、贡献等,都堪称明末清初私家藏书楼的杰出代表之一。”这在没有公共图书设施的古代是极为难得的,应该说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蒲松龄著述人生未能“行万里路”的缺憾。总之,书海徜徉对于蒲松龄《聊斋志异》的创作成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