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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奋斗 4 : 在黑暗中舞蹈-电子书下载

小说文学 2022年7月12日

简介

挪威作家卡尔•奥韦•克瑙斯高的六卷本自传小说《我的奋斗》与希特勒的野心无关,是作者四十多年成长与生活的自述,六卷主题分别为死亡、爱情、童年、工作、梦想、思考。书中用流水笔调记叙平凡生活,直白坦诚,有着“自虐般的真实和琐碎”,又在日常细节中呈现了动人的敏感。
本书是《我的奋斗》系列的第四部,克瑙斯高十八岁,高中毕业后到挪威北端小岛霍菲尤教书,想借这份工作存钱从而专心写作。他向往开放的空间和豪爽的姿态,痴迷音乐,梦想中的独立生活、能看见极光的小岛,一切似乎触手可及。仿佛身体内放置了小兽的少年,永不会餍足的青春渴望,撞击在只有两百多人的小岛上。酒精,野心,尴尬的性爱,开始酗酒的父亲。北极圈的黑夜特别漫长,成为作家的梦想屡屡受挫。人们如何经历青春,就将如何走入人生。

作者介绍

卡尔•奥韦•克瑙斯高(Karl Ove Knausgård)
1968年生于挪威奥斯陆。1998年以首部小说《出离世界》(Ute av verden)获得挪威文学评论奖,2004年第二部小说《万物皆有时》(En tid for alt)又获得北欧文学奖。2009年至2011年间,克瑙斯高出版了六卷本自传小说《我的奋斗》(Min Kamp),获得挪威最高文学奖项——布拉哥文学奖。在挪威,每十个人就有一人读过《我的奋斗》。知名作家莉迪亚•戴维斯、扎迪•史密斯、杰弗里•尤金尼德斯、乔纳森•勒瑟姆等也表示读《我的奋斗》仿佛上瘾,让人迫不及待地一本接一本读下去。2015年9月,克瑙斯高获得德国《世界报》文学奖(Welt-Literaturpreis,2014年的得主是村上春树);2017年4月与6月,克瑙斯高先后获得欧洲文学奖与耶路撒冷文学奖。
另有随笔集“四季”系列(《秋》《冬》《春》《夏》)以及关于蒙克、安塞姆•基弗的艺术评论。

部分摘录:
山下的鱼类加工厂颇有几分忙碌。几艘船停靠在码头,两台叉车在水泥地上来回穿梭,再驶入一座黑乎乎的大棚。穿高筒胶靴的男人们四处忙碌,一群穿白大褂、戴白帽子的女人,站在大棚一端的外面抽烟,她们头顶的天空海鸥密布,拍打着翅膀,不断发出尖叫。我走进商店,买了些面包卷、一块豪达奶酪、一盒人造黄油和一升牛奶,跟店员打招呼,他问我是不是都安顿好了,我说是的,一切都很好。下一节我没课,所以我先吃了两个面包卷,再把剩下的放进教师办公室的小冰箱,然后坐到我的位子上,准备今后几天的工作计划。他们给我们这些临时教师配备了一位辅导员,她每个星期过来见我们一次,我们在课堂上遇到的任何问题或困难,都可以提出来跟她讨论。我们下个星期还要到芬斯内斯,和本地区所有的临时教师一起参加学习班。这里的临时教师人数众多;接受过专业培训的本地教师结业之后,鲜少有回乡工作的。上面采取了各种措施,这是个大问题。爸爸现在住的地方提供极高的税收优惠,这也是他和温妮搬到北方的一个原因。他俩都在高中工作,更准确地说,目前只有爸爸在上班,他们就要有小孩了。我最近一次见到他们,是几个星期之前,我去了他们在南挪威买的排屋,温妮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他们计划等北方的工作年限一到,就搬到那里去住。
就是那一次,让我产生了北上的念头。我们坐在阳台上,爸爸赤裸上身,晒成了坚果一样的棕褐色,一手拿啤酒,一手拿烟,我戴着墨镜,一只耳朵底下吊着个十字架,那时他问我到秋天打算做什么。他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看我,而且问话时,他的声音既疲惫又冷漠,还因为从我登门到现在他喝掉的那些啤酒而略显含糊,所以我回答时也显得无精打采,尽管这样做让我颇为心酸。我耸了耸肩,说我绝对不去上学,也不服兵役。找个地方上班,我说。进医院或别的什么单位。
他直起身,伸手到我们之间的桌子上,在大烟灰缸里把烟捻熄。空气中弥漫着花粉,到处都能听见蜜蜂和黄蜂的嗡嗡声。那你为什么不当老师呢?他说,接着重重地靠回椅背,他比起我上次见他的时候,重了大概二十公斤。你知道吧,在北挪威你随便哪天都能找到工作。只要你上过高中,他们就会张开双臂欢迎你。也许会的,我说,我考虑一下。你考虑考虑,他说,你想再来一瓶啤酒吗,你知道箱子在哪儿。行,为什么不呢,我说完走进起居室,室外明亮的阳光转眼变成漆黑一片,我接着进了厨房,温妮在那儿看报纸。她对我笑了笑。她穿着卡其布短裤、宽大的灰色上装。我再来一瓶啤酒,我说。你拿吧,她说,反正这是暑假。是的,我说,有起子吗?有,那边桌子上有一个,她说,你饿了吗?不太饿,我说,天儿可真热。但你要在这儿过夜,对不对?她说。对,我说。那我们晚点儿开饭,她说。我仰起头喝了一大口。我应该到花园里干干活儿,她说,可是天简直太热了。是的,我说。这时胃里开始地渐渐地不舒服了。是的,我说,是太热了。你不想去湖里游个泳吗?听上去今天那边人很多。我摇摇头。她微笑,我微笑,然后我又出来,回到爸爸身边。你拿了一瓶,嗯,他说。是的,我说,说完再次坐下。要是换了过去那些日子,他这会儿应该在花园里干活。如果没在花园干活,他也会密切关注周遭发生的一切,即使只是一辆小汽车停在附近,一个年轻人靠近摇下的车窗。但这一切都消失了。他眼里只有冷淡和漠然。但也不是那么绝对,因为我看着他,和他目光交会时,我能感觉到他还是他,还带着那种伴随我长大、至今让我害怕的强硬和冷酷。
他慢吞吞弯下腰,把空酒瓶放到地板上,再拿起一瓶新的,用钥匙环上的开瓶器撬掉瓶盖。他总是一次拎出三四瓶酒,他说这样一来,就省得老往厨房跑了。他举起瓶子,对到嘴上,咕噜噜连着喝了好几口。嗯,嗯,他说,阳光很好。是的,我说。我总算晒黑了!他说。是的,我说,我也是。你不是!他哼了一声说,我们在北边买了个日光浴室,你知道吧。黑咕隆咚的,非买不可。是的,我说,我去北边的时候见过了。是啊,你也许见过了,他说。又咕噜噜连喝好几口,空瓶子放到前一个旁边,卷了一支烟,点着,又开一瓶。你想什么时候吃晚饭?他问。什么时候都行,我说,你们定吧。嗯,这种天气我不觉得饿,他说着,从桌上的报纸当中抓起一叠。我把胳膊搭到栏杆上,低头往下看。阳台下面的草已经晒焦了,更接近黄色与褐色,而不是绿色。灰色的小路荒废了。里侧是一片满是尘土的沙石,再往前有一些树,树后面是别人家的外墙和屋顶。他们在这儿谁都不认得,不管是左邻右舍,还是在城里。一架小型螺旋桨飞机高高地飞过蓝色的天空。我听到起居室传来温妮踩在地板上沉重的足音。E18上又一起迎头相撞,爸爸说,小汽车撞了一辆拖车。哦?我说。所有这类事故,差不多都是伪装的自杀事件,他说,他们直接冲向卡车或护坡。谁也不可能知道这是不是故意的。这样一来他们就避免了羞耻。你真相信这些?我问。当然相信,他说,这样做也很有效。朝旁边轻轻一摆,几秒钟之后他们就死了。他举起报纸给我看。没多少存活的机会,嗯?他说。照片上是一辆完全撞毁的汽车。哎呀,我说完站起身,下楼走进厕所。在马桶上坐下。我有点儿醉了。站起来,往脸上撩了几把冷水。冲了厕所,免得有人注意到这些细节。我回到阳台时,他已经丢开了报纸,一只胳膊肘搭在栏杆上,我记得他夏天开车时,常常这样坐着,胳膊肘伸出敞开的窗外。他到底多大年纪了?我想了想,算了算。今年五月刚满四十三。接着我想起了他的生日,我们总是给他买同一款绿色的门嫩牌须后水,我也总是搞不明白,他留胡子,要须后水有什么用。我笑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停顿片刻才找到平衡。然后他走进起居室,像平时那样踱着大步,还伸手到背后,提一提短裤。
他给我播下的到挪威北部当老师的想法,后来像种子一样生根发芽。这样做确实只有好处:1)我将远远地离开我熟悉的所有事和所有人,得到完全的自由。2)我将通过一份体面的工作自食其力。3)我能写作。
现在我已经坐在这儿了,我一边想,一边再次低头,看着面前的这本书。在教师办公室门外,小走廊的尽头,也就是我们两个洗手间所在的位置,托丽尔出现了。她笑了笑,但没说什么,弯腰从她的架子上拿出一份薄薄的文件。
“当老师真好啊!”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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