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4年,40多个国家的近400位女性科学家南极之旅;
20个关于自我发现的人生故事;
5个自我认知提升的小工具;
20余幅南极考察照片;
《我们选择的自己》从认知心理学的角度,用回顾整理人生故事的方式,梳理出一条自我觉察、坚定信念、引领激励的成长脉络。这些故事背后的杰出女性围绕 “家园归航”南极考察活动,分享了女性克服困难、努力成长的历程。她们是无数女性的榜样,必能激励普通女性自强向上。
作者介绍
“家园归航”(Homeward Bound)是一个全球性的女性科学家南极考察计划,致力于提升女性在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技术等领域的领导力和决策影响力。该项目由澳大利亚领导力专家菲比·达特纳(Fabian Dattner)和澳大利亚南极局海洋科学家杰丝·墨尔本-托马斯(Jess Melbourne-Thomas)联合发起。
“家园归航”项目计划从2016年开始,用十年时间在全球范围内招募1000名女性科学家,帮助她们在环境保护和科学政策方面发挥自己的影响力,从而为更好地保护地球家园做出贡献。 每届入选的女性科学家都会接受为期一年的领导、沟通和战略能力培训,之后赴南极参与为期三周的南极考察和深入交流。
王彬彬
“家园归航”项目第三届成员, 2009年起跟进全球气候治理进程,我国自主培养的第一位气候传播方向博士,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博士后,中国环境与发展国际合作委员会(国合会)生物多样性项目组专家,致力于通过推动多元合作与协同治理实现可持续发展。
王丽
“家园归航”项目第三届成员,中国农业科学院深圳农业基因组研究所研究员,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博士,武汉大学学士。一颗热爱和保护大自然的种子带领她走上科学研究的道路,在向外探索自然母亲的同时,30岁后,开始向内探索自己。这两条探索之路交叉融合,开创出一条新的道路,即为科研领域的女性赋能。一位终身学习者,追求“自我成长和贡献他人”。
林吴颖
“家园归航”项目第三届成员,现任中国本土自然保护组织广西生物多样性研究和保护协会(BRC)科学总监,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物种存续委员会鲎专家组成员,2018年皮尤海洋保护学者(Pew Marine Fellow),兰州大学生命科学学士,佛罗里达国际大学和美国费尔柴尔德热带植物园联合培养的环境研究硕士。致力于保护中国丰富而脆弱的生物多样性,尤其是自然保护的空缺生境和物种类群,一直推动基于公民科学的自然保护行动和社区为主体的自然保护模式。
部分摘录:
“如果你的人生是一本书,你是作者,那你要如何书写你的故事?”这个问题来自一场TED[1]演讲,演讲者是一位失去双腿却成为职业滑板滑雪运动员的美国女孩埃米·珀迪(Amy Purdy)。我想,如果我的人生是一本书,书名就叫“向外探索世界,向内探索自己”。这句话很恰当地诠释了我过往30多年的人生。
我的故事始于平凡、封闭、懵懂、局促和克制,如今,这个故事慢慢走向开放、勇气、智慧、慈悲和爱。它有一道特别明显的分水岭。站在这道分水岭上,回望两边的山,那是迥然不同的风景。南极之行,正是这道分水岭的一部分。
向外探索世界 时间倒回2003年,刚刚20岁的我在武汉大学第五教学楼的黑板前撞见一则广告。大意是一个物理系的男生想找一群志同道合者在暑期进行一次从长江上游到长江下游的自行车骑行之旅。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被触动了,我报名了。年轻的我们先在周末设计了武汉周边的一些骑行路线,在到达目的地后爬山、涉水、徒步、畅聊,好不惬意。这些愉快的经历坚定了我完成暑期大骑行的决心。我顺理成章地成了出发成行的六人中的一个。我们一路上目睹了人类行为给环境造成的巨大破坏。这次经历一方面让我发现自己身上的冒险因子,另一方面让我看清“拿着小白鼠测试各种药物的正副作用”并不是我的热情所在,从事与生态环境保护相关的事情更能激起我的兴趣。
后来,在一次同学之间的问卷调查中,我被问到“你的梦想是什么”。年少气盛的我认为,“梦想太小的话,实现起来就没意思了,管它能不能实现呢,先写下来再说”。我在纸上写了三个地名:南极、北极和珠峰。当时的我绝对想不到的是,写下来的梦想有一部分竟然实现了。
在报考研究生时,我听从大学生态专业老师的建议选择了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虽然命运之神将我从生态专业调剂到偏重于研究植物多样性的进化方向,但我在那里度过了快乐而充实的研究生生涯。攻读博士学位期间,因缘巧合之下,我开始研究分布于青藏高原的一些蕨类植物,导师也给了我很多去青藏高原出差的机会,我得以遥望梦想中的珠峰。
后来,我申请到两个读博士后的机会,一个是在德国研究南美洲野生番茄群体进化的实验室,一个是在美国得州研究一种生长区域能分布到北极的杨树的导师实验室。我选择了后者。于是,我去了阿拉斯加的费尔班克斯,跨过了北极圈,踏上了北极的土地。
2017年3月末的一个晚上,一条朋友圈的转发消息吸引了我的注意——“‘家园归航’南极女科学家行动正在招募”。这个项目将我喜欢的野外科考和环境保护两个因素结合了起来,同时,我也深刻意识到领导力是多么重要的一种能力,这正是我需要不断有意识地去培养的。我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第一反应是“好想去”!可是我研究过的蕨类植物、杨树和玉米这些在南极都不能生长,我怕是不够格。朋友鼓励我:“你绝对可以!”当时我想,好吧,这不是一个十年的项目吗?我从今年开始每年都申请,直到项目截止,我一定能申请成功。
申请后的等待过程比我想象中的漫长。曾经有那么几个星期,我眼睛一睁开就去查邮件,看看结果是否已经出来了。我也曾无数次预想,如果能够申请通过,我会喜极而泣吧。终于,一天清晨,我收到了来自澳大利亚通知入选的邮件。这时我倒很平静了,没有引以为荣,也没有喜极而泣,只是觉得幸运与感恩。我不知道评委看中了我哪一点,相比第二届入选的其他人闪闪发光的简历,我的人生经历实在显得苍白而单薄。是申请材料中透露的真诚,还是那段两分钟的自述视频给我加了分?无从得知原因的我暗暗对自己说,既然选上了,我就要让自己配得上这份荣誉。
然而,2018年2月,我没能如期出发去南极。1月中旬,我开始忐忑,我究竟能不能顺利拿到回美国的通行证?当时的情况是,我和丈夫分居于美国的两个州,我一个人一边工作,一边带着4岁的大儿子和7个月大、还在吃母乳的小儿子。我们的计划是,我去南极的日子里,丈夫请假一个月飞过来陪伴孩子。结束南极之行后,我们一家一起搬到我丈夫所在的州。如果拿不到回美国的通行证,那就意味着一个月的南极之行后我要飞回中国申请美国签证,才能再回美国与家人团聚。而对我这个专业的人来说,从申请到拿到美国签证通常需要一个月。
我连续好多天眼巴巴地检查信箱,终于在一个周四收到一封薄薄的信。我满怀希望又小心翼翼地拆开信,上面写着:“由于申请材料的堆压,现在还未审理到您的材料,如果60天内还未有进一步的消息,请与我们联系。”这些字句如同给我当头一棒。当天晚上安抚两个孩子睡下后,我辗转难眠。
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两个选择:第一,抛开身后的一切琐事,不顾一切去完成这次计划良久的旅程,留下丈夫和两个孩子单独相处至少60天并面对一团乱麻,包括搬家;第二,放弃这次旅行,留下来承担家庭中的责任。前者指向我的自由,我将甩开爱和责任的“包袱”,去实现自己的夙愿,像《月亮与六便士》里的主人公一样。后者则指向爱和责任。爱是什么呢?在夜不能寐的辗转反侧中,我明白了爱绝对包含“放下自我,成全他人”。刚刚经历过“一拖二”(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的一个月,其中的酸甜苦辣我自己最清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难道我真要让丈夫也承担双倍的艰苦吗?再看看身边熟睡的孩子们,我开始审视自己的价值观,家庭、事业和个人兴趣爱好,究竟什么对自己来说更重要?在与家人、老板和“家园归航”组织方多次沟通后,一切尘埃落定:我缴纳了一定的赔偿金,调整到第三届的队伍中。
从这次面对艰难选择的痛苦中,我学到的东西远远比从成功中学到的多。当危机将要来临时,我常常会盲目乐观而不自知,太在意眼前的安全,却对未来的风险视而不见。我一直在期待最好的结果出现,但却对最差的情况没有准备。及早探索事情的真相,及时处理可能的问题,这才是最重要的。而我在遇到困难后的第一反应是退后一步——“大不了我不去了”,而不是从不可能中找出可能,我缺少一种“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闯劲和决心。
2018年12月31日,我如愿登上了“乌斯怀亚号”,与来自世界各地的90位女性一起,驶向南极。为了这趟奇妙的旅程,所有的挫折和付出都是值得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向内探索自己 我虽然去过世界上不同的地域,看过不同的文化,但我很长一段时间都生活在一个狭窄、封闭的盒子里,这个盒子就是我的内心。现在,我终于走出心灵的暗盒,走出自己画地为牢的界限,也真正走进了一个广阔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