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爱的艺术 《爱的艺术》是美国社会心理学家和哲学家、法兰克福学派重要成员艾里希·弗洛姆的著名作品,自1956年出版至今已被翻译成三十二种文字,在全世界畅销不衰。
在本书中,弗洛姆认为,爱情不是一种只需投入身心的感情,而是需要努力发展自己的全部个性,以此形成一种创造倾向,否则,一切爱的尝试都是会失败的。如果没有爱他人的能力,不能谦恭、勇敢、真诚、自制地爱他人,就不可能得到满意的爱。
弗洛姆进而提出,爱是一门艺术,想要掌握这门艺术的人,需要有这方面的知识并付出努力去学习。既要学习爱的理论,也要在爱的实践中学习。
论不服从 一个有信仰的君子如何说“不”
人类究竟是否有未来,文明究竟是否会终结,端赖我们是否秉持怀疑的能力、批判的能力和不服从的能力。——艾里希·弗洛姆
在《论不服从》这本文集中,艾里希·弗洛姆清楚说明了“服从”和“不服从”究竟意味什么:服从人性和人道社会的目标,不服从各种偶像和政治的意识形态。他的论述至今仍有相关意义:反对盲从因袭,对司空见惯的“陋识”部分持批判的立场。弗洛姆的洞见结合了社会和政治现象所获得的心理学,促使他在一段时期内支持美国社会党,投身和平运动,呼吁采取裁军步骤。在这些活动中,他对各类人云亦云的“常识”以及官方的政治话语实践了他的不服从态度,他所服从的是心智健全的思考方式,与阿尔伯特·施韦泽、伯特兰·罗素等先知哲人们秉持的理念一脉相承。
存在的艺术 我可以说:“如果我能得到我想要的所有快乐,我就会很幸福。”我也可以说:“如果我达到了最佳的自我完善,我就会幸福。”——艾里希·弗洛姆
《存在的艺术》的第一部分阐明了占有和存在这两种生存模式的本质,这两种存在模式占主导地位的结果都是为了人类的福祉,人类的全面人性化需要突破由占有为中心到以活动为中心,由自私和以自我为中心到团结和利他主义为中心。本书的第二部分提出了一些切实可行的建议,实施这些步骤也许会对人性化有所帮助。开始讨论生活的艺术实践首先需要思考生活的目标是什么?人类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作者介绍
艾里希·弗洛姆(Erich Fromm,1900-1980),美国著名社会心理学家、精神分析学家和哲学家。1900年生于德国犹太人家庭,1922年获海德堡大学哲学博士学位,是“法兰克福学派”重要成员。1934年赴美从事心理咨询工作,先后执教于哥伦比亚大学、墨西哥国立大学、密歇根州立大学等高校。1980年弗洛姆病逝于瑞士。
弗洛姆的研究植根于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和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他认为在现代工业化社会,人变得越来越自我疏离,这种孤立感促使人们渴望与他人结合、联系。弗洛姆以深入浅出、平易近人的文笔,创作了大量学术著作和普及性作品,其中影响最大的有《爱的艺术》《存在的艺术》《逃避自由》《健全的社会》《论不服从》等。
部分摘录:
爱,对人类生存问题的回答 任何爱的理论,都必须从某种人的理论和人类的生存理论开始。尽管我们在动物中也发现爱,或确切地说相当于爱的行动,但它们的情爱,主要是它们本能器官的一种禀赋,而从人的身上只能够发现残存的本能的器官在起作用。人类存在的最基本的事实正是他脱离了动物界,超出了本能适应性。他已超出自然——尽管他从没有离开它,他仍是自然的一部分——然而,一旦脱离自然,他就不可能重返自然;一旦被逐出伊甸园——一种与自然一体的原始状态——如果他试图返回,手执喷焰利剑的天使就会阻塞他的道路。由于人类智力的发展,人类的一个新的协调的社会,已经代替那逝去的协调的前人类社会,人类只能向前进。
当人类、人类种族和个人诞生时,他被逐出像那些本能一样确定的状态,并进入一种不确定、不连贯和开化状态。只有过去才有确定无疑的事情——当然,就它将逝去而言,未来也有确定无疑的事情。
人具有天赋的理性。他是了解自身的生命体,他了解他自己、他的同伴、他的过去和未来的趋向。这种对他自己作为一个孤独的实体的认识,对他自己短暂的生命历程的认识,对不由他的愿望而出生又违背他的意愿而死去这一事实的认识,对他将在他热爱的那些人之前或之后死去的认识,对他的寂寞和孤独的认识,对他在自然和社会面前无能为力的认识,所有这些都令他感到孤独和隔绝的生存状态是不堪忍受的监狱。如果他不能从这个监狱中解放自己,从而达到以某种形式与人们和外部世界的沟通,他就将变成一个疯子。
孤独的经历引起人们焦虑。的确,它是焦虑的来源。孤独意味着被割断与社会的联系,没有任何能力去行使我们的人权。因此,孤独意味着无助,意味着无力主动地把握这个世界——事物和人,意味着这个世界无需我发挥能力并可以侵犯我。所以,孤独是强烈焦虑的来源。在这之后,它引起羞耻感和罪恶感。这种在孤独中产生有罪感和羞辱感的过程在《圣经》里关于亚当和夏娃的故事中表述过。在亚当和夏娃吃了知晓善与恶的智慧之果以后,在他们已经违命(这里只有在违命时,才存在善和恶)后,在他们从原始的动物本能的协调中解放了自己并变成人以后,亦即在他们作为人类诞生以后——他们看到自己是裸体的——才产生羞耻感。我们假设像这样古老和原始的神话也存在于十九世纪过分拘谨的道德观中,这个故事想要告诉我们的要点是他们的生殖器被看见而引起的局促不安吗?似乎并不如此。以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精神来理解这个故事,我们未抓住要点。它似乎是这样的:在男人和女人自己和相互间明白以后,你们也就明白了他们的分离和孤独,以及因为他们属于不同的性别而产生的差异。但是,当他们承认他们分离时,他们仍然是陌生的,因为他们还没有互相学习爱(与其说亚当试图防御夏娃,不如说他用责怪夏娃来防御自己,这是非常清楚的)。没有被爱重新结合的分离意识是羞耻感的来源。同时,它也是有罪感和焦虑的来源。
人的最深切的需要就是克服分离,从而使他从孤独的囚牢中解脱出来。未达到这个目标的绝对失败,即意味着“疯狂”,因为全然孤独的恐慌,只能由与引起分离感的外部世界彻底脱离来克服,因为引起分离的外部世界对他已经消失了。
人——所有时代和文化中的人——面临着完全相同的问题:如何克服分离,如何达到和谐,如何超出个人生活并发现一致。这些问题对生活在洞穴里的原始人,对关心他们羊群的游牧部落的人,对埃及的农民、腓尼基商人、罗马士兵、中世纪修道士、日本武士、现代职员和工厂雇员,都是相同的。问题相同,是因为在同一大地上发生,人类的状况、人类生存的条件都是相同的。答案各异,这可以由对动物崇拜、人祭或军事征服、沉溺于奢侈、苦行僧的禁欲主义、着迷的工作、艺术创作、对上帝的爱和人类的爱来回答。而存在着的许多答案——人类历史的记录——却如此不同,是数不清的。相对而言,人们一忽视那与本质内容相比更属于表面上极微小的差别,就立即会发现仅仅存在有限的一定数量的答案,而且只能由生活在那个时代的属于不同文化的人提供。宗教和哲学的历史是这些答案的历史,答案如此迥异,数量上又如此有限。
这些回答在一定意义上取决于个人所达到的个性发展程度。一个人在幼儿阶段,他还没有什么发展,仍感到同母亲一体。母亲在身边,他一点也没有孤独感。他的孤独感被母亲的身躯、乳房、肌肤的伴随所消除。只有到了母亲的身躯伴随已不能消除他的分离和孤独感时,他才有克服分离的需要。
同样,人类在幼儿时期也感到与自然一体。土地、动物、植物仍然是人类的世界。人们认为自己与动物有联系,这种联系是由戴动物型假面具、由崇拜图腾和敬奉动物神明表现出来的。但是,人类种族关系从这些原始的纽带中挣脱出来得越多,他就越与自然界相分离,就越强烈地需要发现摆脱分离的新道路。
实现这一目的的一种方式在于各种的迷狂状态。这些可能自动地导致精神恍惚飘然,有时得依赖药物帮助。许多原始部落的宗教仪式,提供了解答这类问题的一个生动画面。倏忽之间的狂欢状态中,意气风发的外部世界消失了,随之而消失的是与外部世界的分离感。由于这些仪式被共同实践着,群体的联合体验就增加了,这就使这一问题的全部解答更富有实际效果。与这一问题紧密相关并与解决这一迷狂问题常用的方式相融合的是性的经历。性欲高潮能产生一种近似于恍惚飘逸的状态,或达到一定的药物效果。集体的性乱仪式是许多原始宗教仪式的一部分。在这种迷狂之后,人们在一段时间内可以摆脱过多分离感导致的痛苦。慢慢地,这种焦虑又增加了,之后又由于这仪式的表演一再重复而减少。
这种迷狂状态在一个部落中是普遍现象,他们并没有产生焦虑和有罪感。相反,这种行为被认为是正当的和道德的,因为它是由所有人共享,并经巫医和祭司赞同和决定的。因此,人们根本没有理由感到这是犯罪和羞耻。生活在今天的文化中,人已经将这些共同实践留在身后,对摆脱孤独感的解决办法的选择就大不相同了。在一个没有这种迷狂的文化中,酗酒和药瘾是个人选择的形式。与那些参与群居性质的公共仪式的原始人相比,这些人因犯罪感和懊悔而受损害,当他们试图从由充满酒精和药物的避难所引起的孤独中逃脱时,这样的迷狂经历一过去,他们便感到更加孤独,这样他们就更频繁更强烈地求助于这种迷狂。与此稍微不同的是性乱问题的解决办法,就某种程度而言,它是克服分离的自然和正常的形式,而且这是对孤独问题的部分解答。但是,在并不能以其他方法免除分离的许多人中,对性欲高潮的追求会起到一种与酒精和药物作用差不多的效果。这样,性结合蜕变成不顾一切试图摆脱因独居而产生的焦虑的绝望挣扎,其结果是产生比以前更加强烈的孤独感,因为没有爱的性行为除了瞬间快感以外决不能跨越两个人之间的鸿沟。
迷狂结合的所有形式有三个特点:它们是强烈的,甚至不惜使用暴力;它们产生于包括身心在内的全部人格;它们是暂时的和周期性的。其对立面恰好适于古今最常为人们选择的那种结合形式:建立与群体及其风俗、习惯和信念一致基础上的结合。这里我们又发现一个相当大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