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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文化经典散文系列(套装共10册)-电子书下载

小说文学 2年前 (2022-07-13) 1810次浏览 已收录 0个评论 扫描二维码

简介

一、《湮没的辉煌》 夏坚勇 首届“鲁迅文学奖”获奖作品,在市场畅销多年。收录了《寂寞的小石湾》《驿站》《湮没的宫城》等知名篇目,此书是中国当代文化散文的扛鼎之作,与《文化苦旅》并称“文化散文双璧”。作者以犀利的笔锋,畅快的措辞,深刻的思想,将历史与政治、文化与情感加以整合,在地理空间的层峦叠嶂中穿梭,俯瞰历史的烟云风尘,博古论今,是一部重要的历史文化大散文作品。
二、《苏东坡的山药粥》 徐佳 著名文化散文大家王充闾先生、夏坚勇先生隆重推荐,《十月》杂志社季亚娅编辑、著名评论家、南开大学曹霞副教授强力推荐。此书是徐佳的文化散文作品集,收录了《松江之鲈》《纸上东晋》《杜诗列传》《剑光射天地》《宋朝的店铺招牌》《诗仙偶落寞》等作品,这些文化散文或聚焦一些重要的历史人物,如李白、杜甫、王羲之、勾践等;或溯源一些重要的历史考古事件,如马踏飞燕、越王勾践的发掘历程,重返历史现场;或探讨一些有趣的历史现象,如宋代都城的商铺,等。在文字上有着朴实厚重的风格,有很强的艺术性和可读性。
三、《两个李白》 王充闾 “鲁迅文学奖”得主、《国粹:人文传承书》作者王充闾散文精选集,选取了王充闾历史文化散文中的代表作,主要分为文人、帝王、政要、女性四类,如《两个李白》《情在不能醒》《马嵬坡下的三场辩论》《李师师的真爱》《欲望的神话》《灵魂的拷问》等篇什,这些散文多从人物命运的角度切入,进而折射当时历史、社会、经济等各方面的状况,以点带面。王充闾的历史文化散文文字流畅,具有很高的艺术审美价值,形成了朴实厚重的艺术风格,是当下散文中不可多得的文学作品。
四、《唐朝的驿站》 夏坚勇 “鲁迅文学奖奖”得主、《湮没的辉煌》作者夏坚勇散文精选集,收录了夏坚勇新作《唐朝的驿站》《白居易做过的几道模拟题》《文章西汉两司马》《土仪》《沧海月》《大暑天为什么呼喊“小寒”》等篇目,力图呈现夏坚勇近期散文新面貌。《唐朝的驿站》既能体现夏坚勇散文的博大,也收录了一些颇具生活化气息的散文如《童声合唱》《三种草》《怀念小屋》等,让你感受一个沧桑与柔情并存的夏坚勇。
五、《历史的面孔》 曾纪鑫 舒婷、谢有顺、韦力、夏坚勇联袂推荐,文史散文大家曾纪鑫的散文精选集,其作品《永远的驿站》在文坛产生了较大的反响。本书选取了曾纪鑫文化散文的代表作,所选篇目聚焦秦始皇、赵匡胤、曾国藩、李鸿章、朱熹等重要历史人物的人生起落,文字通俗易懂,在艺术上有较高的可读性。
六、《乾隆的惆怅》 范军 夏坚勇、夏立君、秦巴子、江子联袂推荐;重述千古帝王的风雨人生,再现股肱重臣的命运沉浮。浙江丽水学院范军教授的文化散文选集,全书分为“乾隆的惆怅”“温润千年”“1793年的傲慢与偏见”“叶绍翁突围”四辑,收录了《叶绍翁突围》《张居正的瓶颈》《乾隆的惆怅》等篇目。范军的文字流畅,可读性强。透过全书,我们能感受到历史人文腠理、断层与褶皱,体味到器物地理体温、况味及裂纹。
七、《半元社稷半明臣》 詹谷丰 祝勇、王充闾、江子、曾纪鑫联袂推荐;重述南方名士的人生起落,破译历史人物的情感密码。本书是著名文史作家詹谷丰的文化散文作品集,全书收录了詹谷丰的散文新作《哑琴》《远去的房客》《藏尽四库谁读书》《半元社稷半明臣》《安南的禁果》等篇目,这些篇目在《花城》《广州文艺》等期刊发表,得到了文坛的认可。詹谷丰的文化散文切口小而精准,在题材上聚焦古琴、古书(四库全书)、植物(番薯)、古物(金石)、古宅(会馆)等,视角独特,文字细腻,有较高的文学品格。
八、《时间会说话》 夏立君 《时间会说话》是夏立君的历史文化散文集,是鲁迅文学奖获奖作品《时间的压力》姊妹篇。全书分为“生命有初衷”、“时间会说话”、“脚趾要自由”三辑,主要收录了《在西域读李白》《李白的月亮出来了》《作为诗人的曹操》等篇目。夏立君的散文文字优美、情感浓烈,拥有较高的审美价值,是不可多得的文化散文精品。
九、《李白的选择》 陈占敏 唐诗的迷人在于丰富,有发亮的激情,有缠绵的幽思,有昌盛时代的张扬,有繁华过后的怅惘,作为中华民族的瑰宝,千百年来引得无数学者迷恋。本书是作者对唐诗独出机杼的解读,他站在当下的立场研究唐诗,走进了古代诗人的诗心,把摸住了古代诗人的心曲。然后又带着我们回到现实,去感受唐诗的美,去构筑唐诗的精神世界。
十、《本草春秋》 郑骁锋 本书是青年作家郑骁锋的文化历史散文作品集,郑骁锋是历史地理文化类散文写作的佼佼者,在读者中有较好的口碑。《本草春秋》它不是中药的历史,而是以中药书写的历史,是用当归、远志、甘草、人参等串连起来的历史散文集。史书、药书对照来看,同样发黄的纸页上,竟能找到不少彼此印证的章节,有许多埋伏呼应之处。以药读史,相互补充相互阐发,别有一番滋味。《本草春秋》的角度新颖,文笔老练,具有较高的艺术审美价值,值得对文史感兴趣的朋友们一读。

作者介绍

夏坚勇,江苏海安人。1976年毕业于江苏师范学院中文系,后又毕业于南京大学作家班。1973年开始发表作品,中国作家协会会员。1989年获中国作家协会和中华文学基金会颁发的庄重文文学奖。1996年,系列文化散文《湮没的辉煌》出版,发行10余万册,获首届鲁迅文学奖。2002年,长篇文化大散文《旷世风华——大运河传》出版,该书先后荣获江苏省“五个一工程”奖和首届中国出版集团图书奖。其散文创作以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强烈的现代意识见长,是国内文化散文的代表性作家之一。近期代表作有《绍兴十二年》《庆历四年秋》等。
徐佳, 2006年毕业于西南民族大学中文专业,现就职于中央机关。先后在《十月》《学习时报》《中国党政干部论坛》《中国纪检监察报》等刊物发表文章近百万字,在《中国纪检监察报》开《国宝故事》《停云漫谈》等2个专栏,在《十月》发表长篇历史散文《松江之鲈》,在全国中文核心期刊发表论文3篇。2018年1月出版长篇人物传记小说《烟柳倾尘:柳如是》(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获得百道网2018年北京图书订货会新书好书推荐。
王充闾,辽宁盘山人。1990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文学创作一级。著有散文集《清风白水》《面对历史的苍茫》《沧桑无语》《何处是归程》等20种,“王充闾作品系列”《寂寞濠梁》《文明的征服》《西厢里的房客》《一夜芳邻》《山城的静中消息》《天凉好个秋》《我有诗魂招不得》七种,诗词集《鸿爪春泥》,学术著作《诗有灵犀》等。散文集《春宽梦窄》获第一届鲁迅文学奖。
曾纪鑫,国家一级作家,《厦门文艺》主编,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厦门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发表各类体裁作品数百篇,出版专著二十多部,多次获国家、省市级奖励,进入全国热书排行榜。享有实力派作家、学者型作家之称。代表作有文化历史散文《千秋家国梦》《历史的刀锋》《千古大变局》,长篇小说《楚庄纪事》《风流的驼哥》,长篇历史人物传记《晚明风骨·袁宏道传》《大明雄风·俞大猷传》等。
范军,浙江人,1969年出生。《百家讲坛》《南方都市报》专栏作家。曾为北京《卫视周刊》杂志执行主编、北京新长安影视公司文学(剧本)策划。 出版作品有《坐龙椅:明清帝王的风雨人生》《浮沉:帝国重臣的人生起落》《大宋权力场》等。
詹谷丰,1956生,笔名贾名、丰来等。江西修水人。大专文化。中共党员。1984年始发表作品。曾下乡3年,当过知青队长,公社文书,县供销社职员,商业局人秘股长,县外贸局副局长,县文联副主席,《修水报》编委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现任东莞市文联副主席,东莞市作家协会主席,广东省作家协会理事。
夏立君,1960年代生于山东沂南,现居日照。1980年代始发作品。曾任中学语文教师十余年,后供职媒体。作品大量入列散文或随笔排行榜,并入选大学语文课本、中学语文读本、新中国散文典藏和各种年度选及选本。发表小说《天堂里的牛栏》《草民康熙》等,出版文集《心中的风景》《时间之箭》等。获《钟山》文学奖、林语堂散文奖等。《时间的压力》获第七届鲁迅文学奖。
陈占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烟台市作协名誉主席,一级作家。1974年开始发表作品。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沉钟》《红晕》《淘金岁月》《九曲回肠》,“黄金四书”《悬挂的魂灵》《金童话》《金老虎》《倒计时》,文论专著《忧郁的土地——俄罗斯文学笔记》以及中短篇小说、散文、随笔、评论等六百余万字,另有译作《德伯家的苔丝》出版。获首届、第三届泰山文艺奖(文学创作奖)、齐鲁文学奖、山东省精品工程奖、《山东文学》创刊45周年优秀作品奖等各种奖项三十余项。
郑骁锋,浙江永康人,1975年生。盛大文学首届全球写作大展历史类十强作者,已出版散文体中国通史《人间道》系列,文化散文集《眼底沧桑》《本草春秋》《逆旅千秋》等,并在台湾出版繁体版文集《落日苍茫》《本草春秋》。《中国国家地理》杂志撰稿人,中央电视台文史纪录片特约策划、撰稿人,作品有《一脉钱塘》《太湖画脉》《帝国的黎明》等。

部分摘录:
中国的文人历来有出游的嗜好。李白的狂放,除去金樽对月“将进酒”,就是仗剑浩歌“行路难”;而在细雨骑驴入剑门的途中,大诗人陆游肯定会有不同于“铁马冰河”的全新感受。相对于逼仄的书斋来说,外面的世界充满了缤纷浩阔的人生体验,“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消魂”,这又是何等的令人神往!于是,他们打点一下行装,收拾起几卷得意的诗文(那大抵是作为“行卷”走后门用的),潇潇洒洒地出门了。一路上访友、拜客、登临名胜,走到哪里把诗文留在哪里。在当时的交通条件下,这些彬彬弱质的文人肯定会有相当一部分时间要消磨在旅途中,而驿站,便成了他们诗情流溢和远游行迹的一个汇聚点。
关于驿站,人们很难淡忘这样一幅古意翩然的风俗画:清晨,羁旅中的文士又要上路了,站在驿馆门前,他似乎有点踟蹰,似乎被什么深深地感染了。眼前细雨初霁,柳色清新,屋檐和驿道被漂洗得纤尘不沾。遥望前方,淡淡的晨雾笼罩着苍凉寒肃的气韵。文士的心头颤动了,一种身世之感顿时涌上来,他要写诗了。但行囊已经打好,就不愿再解开,好在驿站的墙壁刚刚粉刷过,那泥灰下面或许隐映着前人留下的诗句,那么,且将就一回吧。当他在粉墙上笔走龙蛇时,驿站的主人便在一旁给他捧着砚池,围观的人群中则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文士酣畅淋漓地一挥而就,然后飘然远去。
这有点像王维的《渭城曲》,但又不全是。《渭城曲》是端着酒杯为朋友送行,一边说着珍重的话,大体上是纪实的。而这里的驿站题诗只是一种典型情境,典型情境可能发生在阳关,也可能在别的任何地方;远行者身边可能有执袂相送的友人,有举起的酒杯和深情的叮嘱,也可能没有。反正,对于那个时代,那些文人来说,兴之所至,在驿站的墙上涂抹几句诗是很平常的事,驿站的主人不会认为这有污站容,写诗的人也不觉得有出风头之嫌,围观者更不会大惊小怪。到底有多少诗就这样“发表”在驿站的墙壁上,恐怕谁也没有统计过。历来研究文学和文学史的人,总是把目光盯着那些散发着陈年霉味的甲骨、金石、简册、木牍、缣帛和纸页,所谓的“汗牛充栋”,大抵就是写满(或刻满、印满)了方块字的这些玩意。有谁曾走出书斋,向着那泥灰斑驳的墙壁看过几眼呢?特别是看一看那荒野深处驿站的墙壁。
是的,驿站的墙壁,这里是恢宏富丽的中国文学中的一部重要分册。
在这里,我无意对“墙头诗”作总体上的评价,那是文学史家的事。我要说的只是,当文士们站在驿站的墙壁前时,他们的创作心态一定是相当宽松的。人们大概都有这样的体验,一旦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身心反倒自由了不少,在这里,你只是一个匆匆来去的过客,尽可以从原先的声名之累中解脱出来。行囊已经背在身上,你心有所感,就写上几句;意尽了,写不下去了,搁笔一走了之。因此,像李白的那种“眼前有景道不得”的顾虑是不存在的。这里不是文酒之会,没有硬性摊派的写作任务,用不着拼凑那种无病呻吟的应酬之作。而且,你也不必在诗中忌讳什么,讨好什么,即使像朱庆馀之流上京赶考经过这里,尽管他的行囊里藏着巴结主考官的《近试上张籍水部》,但站在这里,他也会表现出一个堂堂正正的自我,而不必像小媳妇那样,低声下气地问人家:“画眉深浅入时无?”
文士们在墙壁上涂抹一阵,弃笔飘然而去,他自己并不怎么把这放在心上。那“发表”在墙壁上的诗,自有过往的文人墨客去评头论足。他们背着手吟读一回,觉得不怎么样,又背着手踱去,在转身之间,已就淡忘得差不多了。偶尔见到几句精彩的,便要伫立许久,品味再三,醍醐灌顶般怡然陶醉,日后又少不得在文友中传扬开去。
过了些日子,那字迹经过风吹雨打,剥落得不成样子了,店主便用泥灰粉刷一遍,清清白白的,好让后来的人再用诗句涂抹。主人照例给他在一旁捧着砚池,很赞赏的样子。
又过了些日子,文士和友人在远离这驿站的某个旗亭里喝酒论诗,唤几个歌伎来助兴,却听到歌伎演唱的诗句很熟悉,细细一想,原来是自己当初题在驿站墙壁上的,自然很得意。歌伎们传唱得多了,这诗便成了名篇名句,出现在后人编选的《诗钞》中。
在这里,诗的命运完全服从于流传法则,而绝大多数的平庸之作则被永远湮没在那层层叠叠的泥灰之下,无人知晓。这就是淘汰,一种相当公平,亦相当残酷的优胜劣汰。
大约在南宋淳熙年间,临安附近的驿馆墙壁上发现了这样一首诗:
山外青山楼外楼,
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
直把杭州作汴州。
这样大字报式的针砭时事之作,赵家天子肯定是不会高兴的。但作者并不怕当局上纲上线地追究,在诗的末尾堂而皇之地署上了自己的名字:林升。
这个林升,在文学史上如渺渺孤鸿,历代的《诗选》《诗话》对他的介绍无一例外地吝啬:生平不详。查遍了南宋年间的《登科录》,也没有发现这个名字。他的全部可供研究的资料,只有留在驿站墙壁上的一首诗。因为他能写诗,而且还写得相当不错,因此推断他是一个士人;又根据诗中所反映的时代氛围,推断他大概是宋孝宗淳熙年间人。如此而已。
但既为士人,当然不可能一辈子只写一首诗,那么他的其他诗作呢?姑妄再作推测,大致有几种可能:因为那些诗不是昭著醒目地“发表”在驿站的墙壁上,只是自己樽前月下的低吟浅唱,因此不为人们所知;或者因为不是站在驿站的墙壁前写诗,顾忌在所难免,有时不敢直抒胸臆,这样的诗,自然不会引起广泛的社会共鸣,时间长了,自然湮没无遗。
说到底,还是驿站的墙壁成全了他。
林升传之后世的作品只有这一首墙头诗,但这一首也就够了。

疾如流星的驿马渐去渐远,潇洒飘逸的文士翩然而过,终于,一群亡国后妃和失意臣僚走来了。
这些人原先都活得不坏,转眼之间却“归为臣虏”或“夕贬潮阳”,走上了被押解放逐的漫漫长途,心理上的落差是可以想见的。人生的痛苦大抵在于从一种生存状态跌入另一种低层次的生存状态,打击之初的创痛往往最难承受。关山逶迤,驿路迢迢,离往日的春风得意只在一夜之间,而前途则深渊一般冥冥难测,“多少恨,昨夜梦魂中”,似乎也只能在梦中玩味了。一路上的颠沛早已使思想成了一片空白,心灵的创痛,只有到了驿站之后,歇下来慢慢梳理。
驿站,笼罩着一片惨淡抑郁的悲剧气氛。
首先走来的是如花美貌的花蕊夫人。宋乾德二年(公元964年),宋太祖赵匡胤兴兵伐蜀,蜀主孟昶虽拥有十万军队,但这个连尿壶也得用珠宝装饰的花花太岁,此刻只有绕室彷徨而已,宋兵一至,立即奉表投降。计宋兵由汴京出发到攻入成都,前后才六十六天。孟昶和他的宠妃花蕊夫人都成了俘虏,被宋兵押送北行。亡国的哀怨与激愤郁结在花蕊夫人的心头,无以排解,驿站小憩时,化作一字一咽的《采桑子》词,题在驿壁上:初离蜀道心将碎,离恨绵绵,春日如年,马上时时闻杜鹃……
但才写了半阕,宋兵便催促上路,花蕊夫人只能回望几眼,惆怅而去,那没有写完的下半阕,便永远湮没在这位蜀中才女的愁肠中。根据这种词的一般路数,下半阕应当从眼前景物化的心境描写转入对身世和时事的慨叹。多年来,孟昶荒聩误国,蜀中文恬武嬉,她不可能不有所针砭。她是个有思想的女人,这在后来她面对赵匡胤即兴口占的一首七绝中可以看出来,特别是“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两句,从闺阁诗中脱颖而出,一洗柔婉哀怨的脂粉气,很有几分“女强人”的见识。据此,人们有理由相信,那未及写完的下半阕中,肯定会有石破天惊的奇崛之笔。
可惜这些我们永远看不到了,在宋兵凶神恶煞的呵斥声中,一个弱女子无奈地扔下了手中的笔,也给人们留下了文学史上一个不大不小的缺憾。
留下缺憾也好,没有缺憾就没有真正的悲剧美,至少它可以给后人留下一个瑰丽缤纷的想象空间。但偏偏有一个无聊文人经过这里,干了一件相当无聊的事,给花蕊夫人的《采桑子》续上了半阕:三千宫女如花面,妾最婵娟,此去朝天,只恐君王宠爱偏。
不难看出,下半阕与原词完全是两种格调,人们看到的只是一个轻薄的女人在搔首弄姿,似乎花蕊夫人在去汴京的路上就准备投怀送抱,并且以能够取得新主子的专宠而志满意得。这个续诗的文人不仅无聊,而且近乎无耻了。
花蕊夫人后来确实被赵家天子纳入后宫,但不久便抑郁而死。她留下的只有一首七律和半阕《采桑子》词。
花蕊夫人的《采桑子》究竟题于何处,史无记载,但从“初离蜀道心将碎”一句看来,大概是在南栈道(蜀栈)的北部终点附近。栈道天险,向来被倚为巴蜀的屏障,也是从中原经关中入川的唯一陆路通道。“献俘阙下”的宋军沿着栈道迤逦北去,对于花蕊夫人来说,则是在一步步远离自己的故国家园。一俟过了栈道,进入关中,那种永诀的感觉突然一下子现实而强烈起来:此一去,故国难归,家山难见,天上人间,永无相期之日了。正是在对巴山蜀水凄婉的回眸一瞥中,产生了催人泪下的《采桑子》词。
驿站,似乎负载着太多的忿郁和悲凉,而越是接近栈道的南北两极,这种情感负载便越是趋向极致。
花蕊夫人的身影消失在栈道北极两百多年以后,大诗人陆游来到了栈道南极的武连驿。他行进的方向和花蕊夫人正好相反,从关中南行入川,往成都去,但愤激悲凉的心境却和花蕊夫人惊人地相似。当然,他不能没有诗:
平生功名浪自期,
头颅至此不难知。
宦情薄似秋蝉翼,
乡思多于春茧丝。
这是七律《宿武连县驿》的前四句。时在乾道八年(公元1172年)深秋,诗人的情绪也和节令一样萧瑟寥落。本来,他已经送别了栈道的崔嵬奇险,前面便是坦荡的成都平原,路是好走多了。但他却迟迟不愿走,前方那座绿树繁花中的“锦官城”对他没有一点诱惑力。在武连,他整整盘桓了三天,大约是为了让自己的情思越过千里栈道,和渭水岐山牵系在一起,他要最后再听听那沙场秋点兵的旷远回声。而一旦进入了成都平原,那不绝如缕的情思将何以依傍?那里的花太红,水太清,歌舞也太华丽,很难容得下他身上沾染的边关雄风,也很难找到一处说剑谈兵的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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