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你或许感到周围到处都是火药桶,个个一碰就炸。沟通总是力不从心,自己被无视、被欺骗、被伤害,满腹委屈却敢怒不敢言。你会迫切地期待别人认错改过,幻想事情因此就能有所改观。然而仔细检视战火蔓延之处,我们就不难发现,所有的冲突,都源于自我背叛。不是别人跟你过不去,是你在跟自己较劲。
阅读本书时,你将跟随一位问题少年的父亲一起参加一次特别的座谈会,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深入冲突的内核,直面自己内心最初的冲动,并借助金字塔模型由内而外地解决问题。化解冲突最关键的不是纠正行为,也不是情绪管理,而是看清并忠于自己,获得内心的和平。
作者介绍
美国亚宾泽协会(Arbinger Institute)是一家学术底蕴深厚的管理培训与咨询公司,由来自商业、法律、经济、心理学、哲学、教育等诸多领域的专家组成,曾成功帮助上百个组织减少人事问题,提高利润。其客户遍及诸多行业,知名的有谷歌、微软、波音、耐克、雀巢、壳牌、美国海军、康奈尔大学等。
部分摘录:
“我不去!”少女的尖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别逼我!”
那个正被她大吼大叫的女人努力想争取:“珍妮,你听我说。”
“我不去!”珍妮大喊,“我不管你要说什么。我就是不去!”
这时,女孩转过身面向一个中年男人,他似乎正在左右为难,既想抱住她,又想悄悄溜走。“爸爸,求你了!”女孩哭喊道。
卢·赫伯特正隔着一个停车场注视着这场闹剧。珍妮还没开口他就猜到那个男人是她父亲。在那个男人身上,他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他的独子,18岁的科里,正直挺挺地站在他身边。他也对自己的孩子有着这样复杂的感情。
科里因为私藏毒品在监狱里待了一年,放出来还不到3个月,又因为偷了价值1000美元的处方止痛药被捕。卢觉得他不仅丢了他自己的脸,也让这个家庭蒙了羞。这个治疗方案最好能让科里振作一点,卢对自己说。他又看了看珍妮和她父亲,现在她正绝望地抓着他。卢很庆幸,科里来这儿是法庭的要求,也就是说,要是科里敢像珍妮一样搞小动作,他就得再回监狱里蹲一段时间。卢十分确定,这个早上他们一定会相安无事。
“卢,我在这里。”
卢的妻子卡罗尔正示意他过去。他拉住科里的胳膊,“来,你妈妈在叫我们。”
“卢,这位是尤瑟夫·阿尔法拉,”她向他介绍了站在她旁边的男人,“就是阿尔法拉先生一直在帮我们安排科里的事。”
“当然。”卢说着,强行挤出一丝笑容。
尤瑟夫·阿尔法拉是亚利桑那州的沙漠里那对奇怪的夫妻中的阿拉伯一方。他原本是一个耶路撒冷移民,在20世纪60年代经约旦来到美国,以继续学业上的深造。最后他留了下来,成为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教育学教授。1978年夏天,他和一个愤世嫉俗的以色列年轻人阿维·罗森成了朋友,后者的父亲在1973年死于第四次中东战争①,之后他便来到了美国。那时,阿维正面临被大学退学的窘境,而在一次实验项目中,学校给了他和其他一些成绩太差的人一次机会,让他们在亚利桑那州的高山和沙漠之中度过一个漫长的夏季,以此重建学业,得到一张好看的成绩单。而这个项目的领头人,正是比罗森年长15岁的阿尔法拉。
那是一次历时40天的生存训练,但像阿尔法拉和罗森这样的阿拉伯人和以色列人早在年轻时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在这40天里,二人之间建立起了某种联系。一个阿拉伯人,一个犹太人,都把土地——有时甚至是同一片土地——视作神圣之物。尽管二人信仰不同,所属民族之间也多有摩擦,但在对于大地共同的崇敬之中,一种对对方的尊重也逐渐生根发芽。
至少他们就是这么告诉卢的。
实际上,卢对于阿尔法拉和罗森之间志同道合的感情十分怀疑。他总觉得嗅到了一丝公关宣传的气息,毕竟他自己在做企业营销时就有过这样的经验。什么嘛,两个从前针锋相对的仇敌,如今却像家人一样融洽相处。卢越回味关于阿尔法拉和罗森的故事,就越觉得难以置信。
要是卢当时停下来仔细想想,他就会不得不承认,自己之所以会被卡罗尔和科里哄上那架飞机,正是因为这个围绕着摩利亚②野营地展开的所谓中东谜团。他本来是可以理直气壮地拒绝来这地方的。最近有五位管理层人员离开了他的公司,使得公司境况岌岌可危。就算他真的像阿尔法拉和罗森要求的那样离开两天,那也应该是去高尔夫球场或泳池边放松放松,而不是跑到这儿和一群绝望的家长惺惺相惜。
“谢谢你的帮助。”他对阿尔法拉说,装出感激的样子。他继续用眼角的余光瞟着那个女孩。她还在又哭又叫,对她父亲又抓又扯。“不过看来你这儿事情也不少。”
阿尔法拉眯起眼睛露出一个微笑。“确实是。父母在面对这种情况时总是有点歇斯底里的。”
父母?卢想,真正歇斯底里的是那个女孩才对。但是卢还没来得及指出这一点,阿尔法拉就开始和科里说话了。
“你一定就是科里了。”
“就是我。”科里随便地回答道。卢用手指戳了戳科里的胳膊以示责备,科里则鼓了鼓肌肉作为回应。
“很高兴见到你,孩子。”阿尔法拉说道,丝毫没有在意科里的语气,“我一直很期待我俩的会面。”他俯过身来加了一句,“肯定比你更期待。我想你应该也不太愿意来这儿。”
科里没有立刻回答。“确实不想。”他把手臂从他父亲手里抽出来以后终于开口说道。他条件反射般地用手扫了扫胳膊,像是想把他父亲抓着他时残留的什么分子纤维清理干净一样。
“这也不怪你,”阿尔法拉说着看了一眼卢,又回头看着科里,“一点都不怪你。但是你知道吗?”科里警惕地看着他。“要是你之后还这么想,我才会奇怪。”他拍了拍科里的背,“很高兴你能来,科里。”
“好吧,好吧。”科里的语气不如之前那么轻快了。但很快他就又重回状态,扬声说:“随便你怎么说吧。”
卢向科里投去一个愤怒的眼神。
“那么,卢,”阿尔法拉说,“你可能自己也不太想来这儿吧,是吗?”
“恰恰相反,”卢说着,挤出一个微笑,“我们挺高兴能来这儿的。”
卡罗尔站在他旁边,知道他说的并不完全是真话。但他来了。她得承认他的付出。他经常抱怨事情有多麻烦,但到了最后,他几乎总是决定要做那些麻烦事。她提醒自己多想想事情积极的一面——多想想表面的不和之下隐藏得并不深的善意。
“我们很高兴你来了,卢。”阿尔法拉回答道。他转向卡罗尔,加了一句,“我们知道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把孩子交到外人的手里究竟意味着什么。能得到您的信任是我们的荣幸。”
“谢谢您,阿尔法拉先生,”卡罗尔说,“能听到您这么说,我很感动。”
“我们确实也是这么觉得的,”他回答道,“请您就叫我尤瑟夫吧。你也是,科里。”他说着,转向科里的方向。“实际上,尤其是你。请叫我尤瑟夫,或者你要是想,也可以叫我‘尤西’。大多数年轻人都是这么叫我的。”
科里没有像他惯常的那样回以自大的嘲讽,而只是点了点头。
几分钟以后,卡罗尔和卢看着科里和其他人一起上了一辆面包车,他们将在野外度过接下来的60天。所有人都上去了,除了那个叫珍妮的女孩儿。当她意识到她父亲不会帮她时,她便跑到对街挑衅地坐到了一面混凝土墙上。卢注意到她的脚上没有穿鞋。他抬头看了看天上那轮亚利桑那州清晨的太阳。不多久她就会感受到烈日的灼热了,他想。
珍妮的父母似乎有点不知所措了。卢看着尤瑟夫朝他们走去,几分钟后,那对夫妻便进了大楼,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看他们的女儿。珍妮哭嚎着看着他们走进大门,离开她的视线。
卢和卡罗尔与其他几对父母一起,在停车场上一边转悠一边闲聊。他们见到了一个来自得克萨斯州达拉斯市的男人,名叫皮提思·穆里,一对来自俄勒冈州科瓦里斯市的姓洛佩兹的夫妻,还有一个来自英国伦敦的叫作伊丽莎白·温菲尔德的女人。温菲尔德夫人目前住在加利福尼亚州的伯克利市,她丈夫在此地做中东研究的客座教授。和卢一样,她对这个摩利亚野营地感兴趣,主要是因为她对营地创建者和他们的故事充满好奇。她很不情愿陪她侄子来,因为他父母负担不起从英格兰过来的费用。
卡罗尔评论说,这是一个在地理上十分多元化的小组,虽然每个人都微笑着点了头,但很明显这些谈话只是做做样子。大多数家长的心都在自己家坐在面包车上的孩子身上,每分钟都遮遮掩掩地朝那个方向张望着。对卢来说,他最好奇的是为什么没人管管珍妮。
卢正要问尤瑟夫,开车带着孩子们出发去营地是要做什么,后者这时却拍了拍正在和他说话的那个男人的背,然后开始向街上走去。珍妮没有认出他。
“珍妮,”他朝她喊了一声,“你还好吗?”
“你觉得呢?”珍妮叫道,“你不能强迫我走,不能!”
“你说得对,珍妮,我们不能。而且我们也不会。你去不去,取决于你自己。”
卢转头看了看面包车,希望科里没听见这句话。“也许你不能强迫他去,尤西,”他想,“但是我能。法庭也能。”
尤瑟夫有那么一小会儿什么也没说。他站在那里,隔着一条街望着那个女孩,二人之间不时驶过一辆汽车。“你介意我过来吗,珍妮?”他终于喊道。
她什么也没说。
“我只是想过来和你聊聊。”
尤瑟夫穿过街道,坐到了人行道上。卢竭力想听清他们究竟说了什么,但距离和交通噪音让他没能如愿。
“好了,到了该出发的时候了,各位。”
卢朝声音的来源转过头。一个外表年轻、身材矮小的男人正挺着一点啤酒肚站在大楼的门口,在卢看来,他脸上的笑容太夸张了一点。他头发浓密,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一点。“来吧,各位,”他说,“咱们也许该出发了。”
“我们的孩子怎么办?”卢指着那辆正在启动的面包车抗议道。
“他们很快也会走的,我确定,”那个男人回答说,“你们之前已经有过道别的机会了,不是吗?”
他们都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请往这边走吧。”
卢最后一次看了看那辆面包车。科里正直直地盯着前方,很明显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卡罗尔则一边流泪一边不管不顾地朝他挥着手。家长们纷纷走进了门里。
“阿维·罗森。”那位头发茂密的男人向卢伸出了手。
“卢和卡罗尔·赫伯特。”卢用对下属说话的敷衍语气回应道。
“很高兴认识你,卢。欢迎你,卡罗尔。”阿维鼓励地点了点头。
他们跟着其他人排队走进门内,爬上楼梯。接下来的两天,这里就是他们的家。“我们最好在这两天里搞清楚他们究竟要怎么治好我们的儿子。”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