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日本“直木奖”“书店大奖”双冠得主辻村深月倾尽全力,纪念出道十五周年的全新里程之作。
难以破解又难以释怀的悬疑恋爱小说。
青年读者一致共鸣:
属于这世代的《傲慢与偏见》!
原来,若真要探究恋人们相爱的真相,竟比悬疑故事更加烧脑!
未婚妻突然失踪。
为了寻找未婚妻坂庭真实,男主人公西泽架开始一页页翻开她的过去。
从未婚妻的故乡开始,寻访了她的双亲、闺蜜、初中同学,甚至是前相亲对象……
一桩失踪事件,隐藏的不仅仅是未婚妻消失的原因,生命的痛苦,以及痛苦彼岸的幸福逐一展现。
“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对于结婚、未来人生感到焦虑的人值得一看!”“这个故事会为你解答人生的种种烦恼。”
作者介绍
辻村深月 1980年2月29日生,日本山梨县人,毕业于千叶大学教育学院。2004年以处女作《时间停止的校园》获得讲谈社举办的梅菲斯特奖,正式出道。2011年,以《使者》获颁吉川英治文学新人奖。2012年,以短篇小说集《没有钥匙的梦想》荣获直木奖。2018年,以《镜之孤城》获选书店大奖。
《傲慢与善良》是纪念以作家身分出道第15周年的别具意义的作品,并获得第7届Booklog大奖(小说部门)。
另著有《盲目的爱恋与友情》《岛与我们同在》《水底祭典》《请杀了我》《今日诸事大吉》《〇八〇七》《太阳坐落之处》等书。
部分摘录:
“啊,抱歉,现在有点事……晚一点我再打给你好吗?”
“好啊,我现在也正要出门处理一件工作,晚上再说也可以。”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会是最后的对话。
无论是对话内容,还是真实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都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因此自己当时才会完全不当一回事。事后回想起来,架不知道后悔了多少次。
那时,真实或许跟谁在一起。
打给她的那通电话其实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有些关于九月婚礼的确认事项罢了。
他心想晚上再谈就好,怀着轻松的心情挂了电话,那个晚上真实却没再打来。
就连那时,架都没有想太多。
那天晚上,架和客户聚餐,心想反正回家就能看到真实了,那位经营餐厅的社长客户又心情大好,架陪他去常去的酒馆续了两局。结束后,自己又有些意犹未尽,于是又直接去了家附近的酒吧。
他开始察觉不对劲是回家之后的事。
二月二日,深夜两点,架打开公寓自家的门。
真实有家里的钥匙,平常这个时间她早就先回来了。若家里灯还亮着,只要架说声“我回来了”,就能听到她回应“你回来啦”的声音。这就是结婚的感觉吧。几个月来,架渐渐对结婚有了具体的想象。
然而,这天不一样。家里灯没亮,屋内一片安静冷清。就算真实先睡了,只要她在家,还是可以感受得到家里有人的气息。可是,这天没有。
“真实?”
他喊她的名字。没有回应。
平常这个时间真实都还醒着,不是看深夜电视节目就是看DVD。架一问她“还没睡啊?”,她就会说“嗯,准备睡了”之类的,确定架回家后才就寝——最近大概都是这个模式。
“咦?”
借着几分醉意,架刻意用夸张的语调说话。
“咦?喂——真实?你睡了吗?”
事后想想,那时架故意大声嚷嚷,或许正说明了内心的恐惧。自己是试图用若无其事的语气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吧。
真实不在寝室。
也不在浴室、洗脸台附近或厨房内。连阳台都看了,确定她不在家中任何地方后,架拿起手机,时间是凌晨两点半。他找出通讯录中“坂庭真实”的名字,按下通话键。
电话没有马上拨通。没听见本该听见的铃声,传回来的只有语音。
“号码信号不佳,或关机,无法接通……”
架原本醉得身体疲软无力,事实上他也很想马上倒在床上,脑袋却越来越清醒。
是不是出事了?内心有个声音对自己如此低语。
真实没有回来。
两人原本分开住,直到两个月前真实来架家过夜那天。后来她说还不敢回自己家,架说反正那房子也差不多该退租了,不如就一起住吧。她应该没有其他可去的地方。
一个三十五岁的成年女性。
或许只是一夜未归而已。
可能是和朋友喝酒,帮朋友的烦恼出点主意,不小心忘了时间,错过最后一班电车。之所以没打电话,也可能是手机没电之类的……像要说服自己似的,架想了好几个她没回家的借口。但是,没有一个借口能真正说服自己。
真实是个老实人。
老实到太老实的地步,做什么事都很守规矩。她绝对不会做出让架担心的事。就算手机忘了充电,至少会跟朋友借电话联系自己。她就是这种人。
洗脸台边还放着她的化妆水和牙刷,厨房里有她的马克杯,看着屋里她留下的生活痕迹,架不由得一阵惴惴不安。
话虽如此,架仍没想到要马上报警。
他还抱着一丝希望,总觉得在出什么事前,真实自己就会回来了。
“抱歉,我和朋友聊得太开心了。”就像这样说着回来。虽然对她在这边还有可以“聊得太开心而忘了回家的朋友”感到意外,但他仍一边说“没事就好”一边迎接她。比起她就此不回来的想法,这样的想象更符合现实会发生的事。
架内心深处其实很清楚,真实根本没有能一起喝到半夜的朋友。
他只是想让自己以为不会有事罢了。
白天真实打来的电话,听起来也不像发生了什么急迫的事。
真要说起来,就连这时架都没意识到那是自己最后一次和她说话。只是不经意有这想法罢了。说着“抱歉,现在有点事”的真实,声音听起来就像正要去搭电车或正在去买东西的路上。就是这种程度的日常。
天亮后,架的不安才又更上一层楼。
电话依然打不通,她也完全没有要回来的样子。架开车前往阿佐谷,目的地是真实还没退租的那座公寓。
他在内心祈祷,希望她人在那里。两个月前那个晚上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真实打来说“救我”的那通电话。
“那个人好像在我家。”
按下她住处的三〇三号室的门铃,室内没有动静,架用力敲门大喊:“真实!真实!”
没有回应。一个经过门前走道,看似正要去上班的通勤族男人吓了一跳,抬头望了架一眼。
这时,架终于承认事态异常了,他已经无法继续欺骗自己,不得不面对现实。他拿出手机,从通讯录中找出“坂庭阳子”的号码。上次去真实老家提亲时,他和她母亲交换了电话号码。
“喂,伯母?我是架。”电话接通后,架说道,“真实没回家。是这样的,两个月前她搬到我家来一起住,但昨天没有回来。”
架在电话中简短说明了这是真实第一次毫无联系的外宿,因为担心,怕发生意外,所以想联系真实公寓的管理员来开门。只是,就算说自己是未婚夫,对方可能也不愿意开门,要是方便的话,想请阳子也打个电话给不动产公司说明一下。
电话那头的阳子很惊讶。只不过是一个晚上没回来而已,她也许认为自己太小题大做了——架只好说明原委。
“真实遇上跟踪狂了。”
架继续说:“对方好像是真实还住在老家那边时认识的人。听真实说,那个人也跑到她东京的住处好几次。”
一边跟阳子通电话,架一边望向真实公寓门口。相较于其他人门口的冷清模样,真实在门前放了一个小型观赏植物盆栽。她说,“因为我喜欢有点绿意”,还笑着说她问过管理员了,走廊虽是公共空间,但如果只是放盆栽的话就没关系。
一想起这件事,他原本紧绷的内心这才感到抽搐般的痛楚——你到底在哪里?
“我好担心。”架脱口而出。
急忙赶来的阳子陷入焦灼。
“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车站前刚碰面,阳子就追问道。
“真实怎么会遇上跟踪狂?你的意思是说,那孩子在前桥时和谁交往过吗?”
“没有交往,只是认识的人。对方向她告白,但被她拒绝了。我听她说只是这样而已。”
尽管一再告诉阳子只要电话联系就好,阳子仍坚持过来,劝也劝不住。
“怎么办,过去之后是不是得待上一阵子,还是做好至少要过一夜的准备比较好?”其实这么问的阳子不是寻求架的意见,语气听上去只是自问自答。不管架怎么劝,阳子还是坚持“我中午过后就到了”。
“昨天我才跟那孩子通过电话啊。关于婚宴请客的事,之前跟真实讨论过要不要请她的表兄弟姐妹,我原本说可以不用请,昨天忽然想到住在东京的美笑还是请一下比较好,想说先跟她说一声。”
阳子原本就是话多的人,或许是太慌张了,今天说话的速度更是比平常还快。架打断她的话问:“那差不多是几点的事?”
“我不知道,大概是傍晚。”
那么,就是真实对架说“有点事”,挂上电话之后的事了。这表示昨天直到傍晚,真实都还能接电话。
听说接到母亲那通电话时,真实以一如往常的语气回答“知道了”。阳子也说感觉不出当时女儿的声音有什么不对劲。
“我都不知道……”
一起走向不动产管理公司的路上,阳子低下头喃喃道。
“真实竟然遇到跟踪狂,她完全没跟我说过。”
一定是不想让妈妈担心吧。自己没经过她同意就把这事告诉阳子,等真实回来后他得好好道歉才行。看着阳子沮丧的侧脸,架心想,要是真能那样就好了。
在等阳子赶来时,架已经去过一趟管理真实所住公寓的大成房屋公司,说明事情原委。
“我想她当初租房时应该是请父亲或母亲当的担保人吧,等一下她的母亲也会赶来,可以让我们进屋子里看看吗?”
架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不料,那位亲切的年轻职员确认了真实当初租房签约的资料后,歪着头说:“担保人不是父母耶。”
“是一位叫岩间希实的女士。这位应该不是坂庭小姐的母亲吧?”
真实只有一个姐姐,希实就是她姐姐的名字。姐姐已经结婚了,目前一家人住在东京的小岩。
真实竟然没找父母当担保人,这点令架有些意外。早知如此就不该打电话给阳子,害她这么慌张。应该先跟姐姐希实联系才对。架对自己的失策感到后悔。
架和希实也见过几次面,她是性格爽朗讨喜的人。如果先打给希实,就算她也会担心,但只要请她打通电话给不动产管理公司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