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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渊冲西南联大日记-电子书下载

历史传记 2年前 (2022-07-14) 1549次浏览 已收录 0个评论 扫描二维码

简介

本书收录了许渊冲在西南联大求学时期的珍贵日记,其中包括部分英文日记。这些记录真实再现了许先生求真、求善、求美的大学生活,呈现了许渊冲作为后来的学界翘楚,在学生时期的过人之处,包括他对于学术、专业的高标准严要求,通过将其”平凡又不凡的大学生活”忠实记录下来的方式,使读者得以从一个很有意义的角度来了解西南联大,了解大师们的大学生活,并从中汲取积极求知、努力向上的正能量。

作者介绍

许渊冲,北京大学教授,翻译家,是全世界有史以来将中国古典诗词翻译成英法韵文的唯一专家。在国内外出版中、英、法文著译一百余部,包括《诗经》、《楚辞》、《李白诗选》、《西厢记》、《红与黑》、《包法利夫人》、《追忆似水年华》等中外名著。他在翻译理论上在继承前人学说的基础上,集毕生翻译之经验加以发展,提出了一套完整的“中国学派的文学翻译理论”。1999年他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2011年获得“中国翻译文化终身成就奖”。

部分摘录:
童年
“做个人口,不算什么;做个人手,就算不错;做个人才,再好不过。”这是托尔斯泰引用过的法国名言,说得很有道理。一个人生下来开口就哭张口就吃,这就是个人口。1921年4月18日,百花欲开,新月渐圆的时候,下午三点,钟声当当当三响,不早不晚,我就呱呱坠地了。据说我的口张得特别大,哭声也特别响,恰巧家里来了一个客人,他说江西全省看相算命,要数他的表叔最灵,但他表叔如有疑难,还得向他请教。他一听到我的哭声,就说这个孩子命大。到底是说我命里注定了要受九九八十一难,然后苦尽甘来,还是像雪莱在《哀歌》中所说的“洞深海冷处处愁,要为天下鸣不平”呢?那就要等到月亮圆了才能知道了。
我的父亲不能算个人才,他只读过几年私塾,认得几个字,会记几笔账,社会地位不高。记得他曾说过:南昌乡下蔡家坊有个学堂,有人推荐他做校董,有人却反对说他的资格不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能保学堂?他为这事非常生气,常说: “我这辈子算是完了,只有叫下一代好好读书,有了资格,才好为家庭争这口气吧!”这是他给我们兄弟三人最深的印象。
他的三姐夫从日本留学回国,当了江西省农业专科学校的校长,这在当时是全省的最高学府。他姐夫要他去农专做个小职员,管管钱财账目,每月也可拿到五六十元。可惜好景不长,1927年蒋介石清党,大杀国民党内的共产党员,他的姐夫思想“左倾”,逃到上海租界里去了。从此郁郁不再得志,甚至一病不起。因此,父亲时常对我们说:党派这个东西是加入不得的,因为党尚黑嘛(“党”字的繁体写法,是上面一个“尚”字,下面一个“黑”字。)你们三姑爹就成也是党,败也是党,这是父亲给我们第二个深刻的印象。
三姑爹有一个最小的堂弟,排行十一,所以名字就叫“式一”,我们称呼他为式一叔。他曾在清华大学学习,参加了清华文学社,社长是顾毓琇。社员有闻一多、梁实秋等人。他从事戏剧和电影工作,记得我小时候第一次看无声电影,就是他请我们去看的《自由魂》和《桃花泣血记》。他说《自由魂》中有孙中山,使我们非常向往,结果看到的却只是个人影,又使我们大失所望。但《桃花泣血记》却是阮玲玉主演的,桃花还着上了粉红色,总算第一次看到了无声有色电影。式一叔后来用英文写了一个剧本《王宝钏》,就是《武家坡》的故事,在欧美各国上演,在伦敦和纽约都闪耀着霓虹灯的广告,赚了不少英镑美金。父亲谈起他来就眉飞色舞,口沫四溅,羡慕得不得了,说什么 “式一真了不起!连英国的萧伯纳都喜欢他的戏。他一回国,就送了他丈人一千英镑,要合一万六千银元。他丈人一辈子都用不完,真要快活死了!”这是父亲给我们第三个深刻的印象。
我的母亲曾在南昌女子职业学校学习,女职在当时是全省唯一的女子学校。母亲不但是读过几年书,还会画几笔画。她从小就教我认字,我模模糊糊有个印象,仿佛记得她穿一身白褂白裤,我曾拉住她的裤腿,硬要她教我认字角。我出生一年后,母亲又生了弟弟,没有奶喂我,我是靠吃牛奶长大的,因此从小有股牛脾气。弟弟出生一年后,母亲又怀了孕。父亲同母亲带我到抚州(临川)第七中学(老师中有游国恩,学生中有饶漱石)去工作,到抚州时天色已黑。我们住在一间点煤油灯的昏暗房子里。夜里母亲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向她讨债,说是欠了她一条命,有一个白发老人来劝解,要母亲多给她一点钱,那个女人却不答应。吓得母亲从梦中惊醒,当夜就哭哭啼啼地告诉了父亲。第二天早上天一亮,母亲走出房门,看见堂屋里挂了一个女人的遗像,仔细一看,正是她昨夜梦见的那个女人。于是她更加吓得要命,催父亲赶快多买一些纸钱烧来祭奠女鬼。那时我不懂事,还缠着要母亲教我认字,她没有心思教我,我就发牛脾气了,用头撞她的肚子。父亲见了赶快把我拉开,母亲却说让他撞下来也好。仿佛预见到妹妹的出生就要带来她自己的死亡。
妹妹是我们回南昌后出生的。那时,我家住在南昌市石头街五十九号,是一座门朝东开的平房。进门之后有个院子,五岁的孩子需要七步才能跨过。院子南边是一个没有花的花坛,北边就是二伯父住的花厅。二伯父喜欢喝酒,二伯娘喜欢打牌,他们没读过书。记得我要二伯讲故事,他只说了一句: “话说一百钱一碗茶……”就讲不下去了。他们没有文化,也没有子女,我的弟弟从小就过继给他们。院子尽头有一张屏风,挡住了后面的天井和堂屋,堂屋南北各有一套正房,前厅和后房,北房三间住的是大伯父、大伯娘和我的三个堂兄弟,南房就住我们一家。哥哥和我住前厅,后房由堂姐住。记得堂屋正中摆着一张方桌,八个方凳,左右各有三把太师椅,两个茶几。在没有客人的时候,哥哥带我们用画片做打仗的游戏,桌椅都变成了战场。左右墙壁上各挂了四幅字画,画的都是山水茅舍,写的长幅有李白的词《菩萨蛮》和《忆秦娥》。
母亲生了妹妹之后,果然噩梦成真,离开了人世。我只模糊记得她躺在正房靠门的一张竹床上,父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抱着我在她床前拜了三拜。院子里正在烧纸钱,我就跑到屏风前的火盆边上,一个人号啕大哭起来。这是不是应了算命先生的预言呢?还有一件怪事,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忘记,就是一天夜晚,我一个人坐在床上玩,忽然发现床头帐子上出现了一个半身人影。我摇了摇头,影子却一动也不动。我赶快跳下床来,一看影子还在原处。等到父亲进房来时,影子却不见了。父亲听我讲了之后就说:“这是你娘回来教你认字角了。”那时父亲还是迷信,认为新生的妹妹是母亲梦见的那个女人转世投胎,看见女儿就会想起母亲,感情上受不了,加上没人喂奶,就把妹妹送给人家做童养媳了。在弟弟过继给二伯之后,比我大四岁的哥哥也过继给没有子女的二姑妈,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孩子。
那时我的祖母还在,她做六十大寿的时候,三个女儿,三个儿子,都带着第三代来照了一张全家福。不料福兮祸所伏,有一天,我看见祖母坐在北边前厅里的藤交椅上痛哭,惋惜我的母亲死得太早。忽然哭声听不见了,走近一看,只见祖母仰着头,闭着眼睛,张着嘴唇,却不说话。不记得谁在她的脸上蒙了一块红布,原来祸不单行,祖母也随着母亲去世了。这也许是我出生时哭声特别大的原因吧。
祖母有一个弟媳妇,我们叫他作舅奶子,她家中无亲无故,也没有子女,来投靠祖母。祖母死后,她就留下来照顾我。我记得她的脸形很瘦,五官有点像个“少”字,虽然年老体弱,头发倒没有白,梳成一个髻子,穿一身黑褂黑裤,裤腿扎得很紧,还缠了脚。舅奶子对我非常好,说我方脸大耳,五官端正,其实我看到自己小时候的照片,脑袋瓜子突出,两眼圆睁,倒有点像画片上的豹子头林冲。舅奶子说我有福相,大了一定有出息,对我百依百顺。我那时最爱收集卖香烟时附赠的画片,画的多是古代英雄人物。舅奶子就牵着我的手到处走,向抽烟的人讨香烟画片。即使我做了错事,她也总护着我。家里人打麻将的时候,我对“金鸡吃饼”感到好奇,就把画着金鸡的“一索”和画着一个圆圈的“一饼”藏了起来。打麻将的人少了两张牌,到处都找不到,二伯娘说是我拿了,我却不肯承认。舅奶子也帮我的腔,说“你们不要冤枉好人,我的乖崽不会做这种事”。不料好心没得好报,反倒从小养成了我不认错的习惯。舅奶子带我住在祖母去世的那间前厅里,她时常咳嗽。一天夜晚,她咳个不停,可能是一口痰哽住了喉咙,第二天清早,她就浑身冰凉,永远离开了她宠爱的外孙。
祖母死的时候,家里请了木匠来院子里做寿材。我看见两个工人把木材锯成木板,一个工人再把木板刨平,刨花一卷一卷,非常好看,我要收集起来,舅奶子却说那是烧火用的,只给我捡了些小木棍来玩。更有趣的是,祖母出殡之前,在院子里用纸扎起了开路神,身穿五彩纸甲,比真人还要高得多,我非常喜欢,但是出殡之后,纸扎的开路神却用火烧掉了,使我非常惋惜,不明白开路神原来是为祖母的阴魂开路,烧掉才能到阴曹地府去的。舅奶子死后,既没有定做棺木,更没有纸扎的开路神,只买了一口薄薄的棺材,雇了两个穿白衣的吹鼓手,由我披麻戴孝,送到城南五里路外的风雨亭旁下葬。而祖母和母亲入土时,却雇了两条木船,全家白衣送到青云谱外的坟山上。那时我还不理解什么是死,什么是悲哀。等到舅奶子下葬后,吃饭时不再有人把菜和饭捏成我喜欢吃的饭团子,我才真的流下了眼泪。
舅奶子去世后,没有人照顾我,父亲就续了弦,继母比他年轻十二岁。当时认为后母总对前妻的子女不好,使我从小对继母有了偏见。加上她不像舅奶子那样喜欢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一句好话,也不会像舅奶子那样给我捏饭团子,却硬要我学用筷子;从来没有给过我一文钱,也没有带我去向人讨过一张香烟画片,根本就不关心我喜欢什么,使我从小对她没有亲切感。她只对我讲子女要孝敬父母的故事。我小时候喜欢吃苋菜,她就说苋菜叶子本来是绿的,有一天李老君(就是老子)的母亲在苋菜地里劳动,忽然肚子痛得要命,血流不止,把苋菜染得通红,原来是她要分娩了。分娩非常痛苦,还要流血。所以子女如不孝敬父母,就会被天打雷劈。但当我问起母亲如何分娩时,她却说儿子是从母亲胳肢窝里生下来的,使我小时候有了错误的观念。
父亲续弦之后,我从舅奶子住的北厅搬到南厅。一进门可以看到四个长方形的书箱,第三个书箱上刻了“左图右史”四个大字,里面装满了父亲的图书。记得有《绣像全图三国演义》,我最爱看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的插图;还有《绣像全本西厢记》,纸张更好,印刷更精,但我只喜欢看惠明杀出重围求救兵的插图;至于《绣像全图金玉缘》(就是《红楼梦》),因为插图没有打仗的故事,我并不感兴趣。第四口书箱里面装的多是母亲读过的书,写的作文,画的花鸟。我只记得一篇作文题目是《项羽与拿破仑论》。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女子学校的学生,居然可以写比较中外历史英雄的作文,可见文化水平之高。无怪乎母亲的同代人当中,出了个胡先骕,他是母亲的同乡,又是胡适的同学,后来做了江西省第一所大学的校长。
那时江西省还没有大学,最高学府只是农业专科学校,是我印象中最神气的房子。农专处在城乡交界的地方,离我们家有五里路,远远就可看到一片农田之中,巍然耸立着一所红色砖墙的洋房,前门有一个圆锥形碉堡,尖尖的屋顶上树立了一面风信旗,还有一根长长的避雷针,俯视着附近的平房,就像京剧舞台上的将军头盔上插的野鸡毛和背上插的旗子一样,真是威风凛凛。农专的第一任校长是三姑父,他家住在东檀巷一所带花园的房子里,上下班都坐绿呢大轿。大伯和父亲都先后在农专做过职员。
大伯后来去银行做一个职位不高,职权不小的事务员,很受信任,也很有信用。奶奶说他“好是一条龙,不好是一条虫”。他对子侄非常严厉,谁犯了错误,就要罚跪在祖宗神龛前。有一次他罚我跪在洗衣板上,我仗着有舅奶子偏护我,却把洗衣板扔到一边去了,这是我小时候的第一次反抗。大伯对我们虽然严,却比父亲大方。我小时候喜欢写字,写了请大伯批改,他总说写得好,并且用红笔在字旁边画三个圈。而父亲却只肯画一个,而且圈画得小。每逢过年过节,大伯总给堂兄弟每人一吊钱(一百个铜板),记得二堂兄买过一个万花筒,堂弟买了一支玩具枪,使我羡慕得不得了。而我过年只得到两百钱(二十个铜板)的压岁钱,只够吃两碗米粉。我第一次用钱是跟着二堂兄去街上买了一个铜板的青皮豆,看到一个铜板能买到这么多的豆子,觉得有钱真好。
大伯娘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从来不发脾气,也没有骂过人,一天到晚坐在房里,真是足不出户。她对孩子总是和颜悦色,常给我们一点零钱花。有一次弟弟告诉我有个小朋友欺负他,我要逞能,就抢了那个小朋友的绒线帽,藏在理发店的门板后面。不料那个小朋友的家长来讨回帽子,我再去理发店却找不到了。大伯娘怕我父亲知道这件事会打我,就要二堂兄花五毛钱(一百五十个铜板)去买了一顶新绒线帽赔人家。所以提起大伯娘来,没有一个人不说好的。
大伯娘生了一女三男:堂姐淑英比我大八岁,她在女子职业学校读书,教过我们唱《木兰辞》和《苏武牧羊歌》,我虽然还不懂得歌词,但是跟着唱却也把歌词背熟了,并且从小就培养了喜欢音韵节奏的习惯。如“苏武,留胡节不辱,雪地又冰天,万愁十九年。渴饮雪,饥吞毡,牧羊北海边”。“武”和“辱”, “天”和“年”,“毡”和“边”都押了韵,唱起来顺口,听起来悦耳,这就为我后来对诗词的爱好打下了基础。堂姐还教会了我用针线装订本子,我从小就喜欢在本子上画画,记得画过许褚战马超。堂姐后来嫁到海棠庙张家,姐夫是江西工业专科学校毕业生,在做测绘工作,家里有三座房屋。我过生日时,她送了我一张小桌子,那是我一生中收到的第一件礼物。
大堂兄渊泽是全家公认的人才。他比我大六岁,也比我高六班,我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他已经是六年级的学生了。我参加实验小学入学典礼时,由他担任司仪。记得他身穿竹布长衫,双手挥舞两面旗子,站在礼堂的高台上,在孔子和孟子的画像旁边,指挥全校学生唱歌,非常神气。在家里,他住我对面的前厅。孙中山先生逝世的时候,他在前厅的墙壁上挂了一张自己画的孙总理遗像,上面有一条横幅,写了“天下为公”四个大字,左右是一副对联,写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他还带我们向遗像行三鞠躬礼。这是我对孙中山先生的初步认识。
中山先生死后,开始了北伐战争。那时我们把国民革命军叫作南军,把北洋军阀叫作北军。南军从广州出发,打败了北军,占领了南昌,司令部在离我们家不远的都司前,就在二姑妈家斜对面。一天下午,我站在家门口,看见南军的队伍走过。一个军官带队,穿着和士兵一样朴素的灰色军装,我觉得还不如军乐队神气呢。忽然听到一声口令,全队人马都向后转,原来是北军要反攻了。我们吓得赶快跑进屋里,关紧大门。北军果然打了回来,并且放枪三天,我还看见北方侉老抢劫我家隔壁的药铺。于是继母连忙带我逃到教会在松柏巷办的妇孺救济所去。在救济所避难的还有式一婶,记得她带了大女儿德兰,睡在大房间进门左手边的地板上,而继母和我却在她们斜对面打了地铺。最使我羡慕的,是德兰带了一本《儿童画报》,但继母却不好意思去为我借来看。一天黎明时分,我睡在地板上模糊听见枪炮声、军号声,还有冲锋喊杀声,原来是北伐军又胜利了,我们才都各自搬回家去。北伐战争胜利,晚上提灯游行,堂兄教我们唱革命歌曲:“打倒列强,除军阀,国民革命成功,齐欢唱。”我虽然一点也不懂,却跟着唱会了。后来看北伐战争的电影,看到蒋介石骑着高头大马,全副武装,外加黑色斗篷,真是八面威风。兵士高呼“蒋总司令来了!”这是我对蒋介石的最初印象。
堂兄房里有一个小书架,架上有四本新式标点的《水浒》,一本《夜行飞侠传》,两本《天方夜谭》,还有一些《少年》杂志。记得他给我们讲过阿拉丁神灯的故事,引起了我对《天方夜谭》的兴趣,先读简写本,觉得很好玩;再读全本,反而觉得不如简易读物。这对我未来的翻译也有影响,使我尽量选择简易好懂,明白如话的译文。
堂兄升的中学是江西全省最著名的南昌第二中学,他那一班又是全省会考团体第一,个人第一是万发贯,毕业后考取清华大学电机系。堂兄的理化成绩很好,和丁浩被选拔参加全省理化竞赛,同学开玩笑说:“选择顶好”,就是把“许渊泽”读成“选择”,把“丁浩”读成“顶好”,后来他们果然被全国顶好的上海交通大学和清华大学选上了,这对我后来升学也有影响。
堂兄的书架上还有英文书,如《鲁宾逊漂流记》《威克菲牧师传》《欧文见闻录》,还有一本外国出版的《莎乐美》,一本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这些书对我的成长都有影响。第一本使我喜欢孤独,第二本使我知道了怎样才是一个好人,第三本使我喜欢大自然,第四本培养了我的唯美主义思想,第五本告诉我什么是爱情。
我的哥哥渊洵小时候对我的影响不比大堂兄小。他比我大四岁,在小时比我高了三级,读三年级甲组。他是一个巧手,手工做得很好,会用竹子做手枪,用硬纸板做军舰,教我们玩打仗的游戏,玩香烟画片。那时每包香烟中有一张人物画,画的都是《三国》《水浒》《封神》《说唐》等小说中的英雄。玩游戏时,看谁的英雄本领大,谁就取得胜利。至于谁的武艺高强,那小说中有排名的顺序,如《说唐》中第一条好汉李元霸,第二条宇文成都,第三条裴元庆……这从小培养了我的名次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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