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无知从何而来? 无知何时对我们有益,何时有害? 无知在社会互动、群体关系、制度和法律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无知在哪些情境下可以算是一种美德? 我们如何能够利用无知来学习、发现和创造?
澳大利亚知名心理学家、社会学家,就“无知”这一主题进行了系统性研究和授课。在由哈佛大学和麻省理工大学联合创办的MOOC平台edX上,这门课程获得了来自众多的关注和赞誉。无知关乎每一个人。在日常的学习、工作、娱乐、生活中,无知同样无处不在。 《无知》提供了一个整体框架,来帮助读者理解如何看待无知,如何处理无知。两位作者指出:每个人都需要无知,否则就不可能有新的发现;每个人都可以善用无知,在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里掌握主动权。 不管你在哪一个领域学习或工作,这本书都将为你带来收获。
作者介绍
[澳]迈克·詹姆斯·史密斯(Michael Smithson) 澳大利亚国立大学心理学研究学院教授,澳大利亚社会科学院院士。 主要研究领域是有关无知的心理学和社会学,关注在无知与不确定的情况下所作出的判断和决策,以及社会科学的统计方法与模糊集理论在现实生活中的应用。 现已出版6本学术著作,其他作品包括140多篇被引用的期刊文章。 [澳]加布里尔·巴默(Gabriele Bammer) 澳大利亚国立大学人口健康研究院教授,同时也是澳大利亚国立大学公共政策研究员,曾在哈佛大学约翰·肯尼迪政府管理学院担任过访问教职。
部分摘录:
我们比我们以为的更无知 大多数时候,我们绝大多数人都会高估自己的知识量,即使只用常识来界定什么是真正的知识也是这样。我承认,加布里尔和我自己也是如此。但如果我们想要了解无知,对自己的无知有所了解大概算是个不错的开始。我们不仅仅要提及那些我们觉得自己了解、最后却证实并非如此的事物,事实上,我们还要以那些我们认为是正确的事作为开端,简单一点的,比如,地球不是平的。
我问过班里的学生多少人知道地球是个球体,几乎所有人都举了手。然后我又问有多少人可以证明这件事,或者能够提供合理的论证,经受住哪怕是一个温和的怀疑者的质疑。几乎所有的手都放下了。
就像我们一样,他们大多数人从可信任的来源获取信息。的确,我们认为自己所了解的大多数事情,都是读来的或是别人告诉我们的,而那些人亦然。因此我们通常所说的“知识”甚至都不只是二手的。它已经被传递了多次,远远脱离了我们的直接体验。
这就与我们由第一手经验获得的知识之间产生了差异,并形成了一种错觉,即我们可以理解被传递的信息,并能够根据支撑的证据和论证追本溯源。我们认为自己所知的大量内容其实是“被社会建构的”,也就是说来自父母、学校、媒体等。不只是谣言或者传说,事实上还有很多我们视为常识的内容。
为什么我们真正知道的比自认为知道的少得多呢 第一个原因是,亲自去查明每件事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脑力以及其他的可用资源。再说,第一手的发现是有风险的,间接地学习什么是有危害的总比自己去发现安全得多。一些调查也会带来社会风险,比如,可能会冒犯某些文化禁忌或重要的人。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他们的教授或老板声称其所具有的资格是否属实,询问或查看他们的学位或是证书可能有极大的风险。
第二个原因是,我们具有填补空缺的倾向,无论是追溯过去还是诠释当下。想象一下这个场景,一个朋友指向他正在吃的那碗食物,并说“这东西太hot(辣/烫)了”。如果我们是在印度餐厅吃咖喱,我会明白他指的是辣。而如果我们是在俄罗斯餐厅享用小馅饼,我则明白他说的是食物烫。无论在哪种情境下我都觉得自己清楚朋友的意思,但从严格意义上说并不是这样。
第三个原因是后见之明偏误(hindsight bias)。我们沟通中出现的大量我们自认为的“理解”都基于上面的推论和解释,有趣的是记忆也是用类似的方式构建的。我们只有真实记忆的碎片,然后我们会把空白处填补起来,创造出一段听上去连贯真实的故事。
“我知道她会升职。”
“我一直觉得这匹马肯定不会赢。”
……
后见之明偏误是一种当预测成真后,高估自己“一直都知道”的倾向。心理学对此已经做了大量研究。论证后见之明的典型心理学实验,要求人们对一项事物做出预测,之后再回忆他们对自己的预测有多大信心。当人们预测的事情真正发生时,他们回忆里的自己,要比预测失误时自信得多。保罗·古德温(Paul Goodwin)也曾指出后见之明的一个缺点,即它使我们对自己的预测能力过度自信。
第四个原因是,我们都受制于对自己的判断和预测过度自信这一倾向。如果我们需要对一个未知数量做出上限和下限预测,比如,一架波音767飞机的重量,而且我们给出的上下限数值,要有90%的概率包含正确答案。结果是我们给出的判断中包括正确答案的概率是40%~50%,换句话说,我们给出的区间都太窄了。
奇怪的是,我们倾向于对那些知之甚少或是难以评估的领域过度自信。不仅我们如此,专家在其专业领域内做判断时,也不可避免地过度自信。和波音767的例子一样,当业务经理在他们的专业领域,比如,预测他们自己行业的盈利时,被要求给出数额的上下区间,而且数额的准确性要在90%,结果证明他们的正确率只有38%~58%,而非90%。
第五个原因是,使我们误解自己所知多少的罪魁祸首,就是自身大脑的运作。在心理学历史上有关内省的研究几经波折,现在大量的认知心理学家,把它当作无用且不可靠的心理活动的数据来源。该领域中的经典论文是理查德·尼斯贝特(Richard Nisbett)和提摩西·威尔森(Timothy Wilson)在1977年的研究,其结论是人们不能准确描述其心理活动以及一项心理活动是否发生过。
威尔森和尼斯贝特发现,我们有强大的动机让我们认识不到我们的无知。他们指出人们更愿意相信自己了解自己的想法,这是一种天性。想到我们并不比自己的熟人更了解自己的大脑运作,真是可怕。
我们已经在不止一个方面发现我们比我们认为的更无知,但这又如何呢?
我们必须先依赖众多并非来源于亲身经历的知识,这使我们更难意识到知识的更新。曾经每个人都“知道”世界是平的,或者太阳围着地球转,这一“知识”的更新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倚赖他人的知识的另一个后果是,我们很容易被有说服力的人蒙蔽。其结果是我们对于某些权威的意见或大多数人的意见的重视程度,和我们自己的亲身经历几乎相同,有时甚至要更重。
另外,我们填补空缺的倾向经常会导致沟通障碍。我们都可以从自身经历中找到例子。最后,如果意识不到我们思考中的种种偏见,我们将会陷入其中。我确信我们可以在自己的判断和预测经历中,找到后见之明偏误和过度自信的例子。
然而不必为此忧愁,毕竟几乎我们所有人都能够顺利度过人生旅程。
本章将探讨无知是什么,它如何出现又如何被消除,在何时何地无知是件好事,以及我们该如何处理自己与他人的无知。在这一过程中,我们将检验无知与决策、社会互动,甚至是社会制度和经济之间的联系。我们将探讨无知何时有利或不利,也将了解击败无知看上去似乎很难。这个概念是复杂而难以掌控的,一不留神就会落入陷阱。在下节,我们将对无知的复杂性有所体会,并会考察关于无知的各种隐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