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夏倍上校》包括《夏倍上校》、《奥诺丽纳》、《禁治产》三个以夫妇之间为题材的中篇悲剧小说。每个中篇如作者所有作品一样,都有善与恶,是与非,美与丑的强烈对比,正人君子与牛鬼蛇神杂然并列,令人读后大有啼笑皆非之感。——唯其如此,我们才体会到《人间喜剧》的深刻意义。
《奥诺丽纳》是傅雷译文集第一卷中的一本,主要描写了写金钱社会里的众生百态,写各种人在这个时代和金钱相遇的故事。奥诺丽娜是个有意远离金钱社会的人,逃离,也是一种相遇的故事。巴尔扎克写奥诺丽娜的时候,巴尔扎克真的比其他所有时候都更加的动情,可能是因为奥诺丽娜尤为的难得吧。奈何高洁生污华, 插翅难逃的惋惜。
《禁治产》故事很简单,结尾却很令人意外和震撼。一切似乎在作者的笔下,在读者的眼里,善良正直的,一定会得到大团圆的结局,因为作为法官的包比诺是一个清廉的法官,最后经过认真调查发现,交际花侯爵夫人告早已分居的其夫侯爵是疯子要求禁治产是一场骗局,被事实中高尚的侯爵感动了,并紧紧握着侯爵的手保证:绝对不会让侯爵禁治产的。没想到,在写好报告准备递交的时候,被法院院长叫到了办公室。
《亚尔培·萨伐龙》写的是一位法科毕业的青年亚尔培·萨伐龙与意大利公主法朗采斯加·高龙那相爱,为了能与所爱的人匹配,历经十多年的艰苦奋斗,终被他人离间分手,弃尘世而进了修道院的故事。
《高老头》一书中批评家称高老头为近代的李尔王。巴尔扎克笔下的人物不止是一个人物,而是时代的典型,悲剧的因素也不限于个人的性情气质,而尤在乎淫靡腐化的社会环境。……野心家求名求利的挣扎,与高老头绝望的父爱交错之下,使小说内容愈显得光怪陆离动人心魄,本书为傅雷先生译著中尤为认真和精彩的一部。
《欧也妮·葛朗台》叙述了一个金钱毁灭人性和造成家庭悲剧的故事,围绕欧也妮的爱情悲剧这一中心事件,以葛朗台家庭内专制所掀起的阵阵波澜、家庭外银行家和公证人两户之间的明争暗斗和欧也妮对夏尔·葛朗台倾心相爱而查理背信弃义的痛苦的人世遭遇三条相互交织的情节线索连串小说。
单凭本能行事的人,在有头脑的人面前有一点很吃亏,就是很快会被人识破。从本能出发的念头太简单了,太刺眼了,令人一见便明,不比了解有心机的思想,双方的智力要不相上下才行。
《都尔的本堂神甫》是傅雷译文集第三卷中的一册书,主要 讲述了一个主教是如何从默默无闻、潜伏在最底层,受人压抑十余年,在众人都看着他表面即将要死放松了警戒的心、并带着同情怜悯的态度时,一步步靠什么手段最后成功地攀爬上主教地位;又是如何在最无望的时候,翻身攻击的。
《比哀兰德》主要事实很简单,交织在一起的因素却是光怪陆离;因为人的外部表现可能很单纯,行事可能很无聊,不值一谈,他的精神与情绪的波动永远是复杂的,以比哀兰德来说,周围大大小小的事故从头至尾造成她的悲剧,她遭遇不幸好像是不可理解的;以别的人物来说,一切演变都合乎斗争的逻辑,不但在意料之中,而且动机和目标都很明确,经过深思熟虑的策划和有意的推动:比哀兰德不过是他们在向上爬的阶梯上踩死的一个虫蚁而已。在并无感伤气质的读者眼中,与比哀兰德的悲剧平行的原是一场由大小布尔乔亚扮演的丑恶的话剧。
《搅水女人》这部以遗产之争为主要情节的小说,算得上《人间喜剧》中最惊心动魄的场景之一。争斗的双方,一是当地“逍遥骑士”一帮游手好闲的无赖的首领玛克斯吉莱,别一方是极有心计的兵痞菲利浦勃里杜。前者是牢牢控制着财主鲁杰的搅水女人的情人,后者是鲁杰的新外甥。两个都曾是拿破仑旧部中身手不凡的军官,领兵打伏的能手,两个恶魔将作战的勇敢和智谋用来争夺一笔可观的家产,这场较量不用说要多激烈有多激烈……
《幻灭》,法国现实主义作家巴尔扎克所著,是一部集中反映文学艺术商品化及新闻界黑幕的小说,也是《人间喜剧》中最有深度,也最能反映时代精神的杰作之一。小说通过两个有才能、有抱负的青年的遭遇,反映了法国大革命以后整整一代青年的处境和精神状态,指出随着封建制度的解体和资本主义的胜利,必然出现人与人之间竞争角逐的局面,由此无可避免地会产生一首首个人奋斗的诗篇,一出出理想破灭的悲剧。
《贝姨》是法国作家巴尔扎克晚年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 故事发生在1838年的巴黎,围绕于洛·德·埃尔维男爵一家的命运展开。男爵在共和时代曾任军事审核官,也当过军需总监,如今是陆军部一个最重要的部门的头儿,又是国务参事,获得了荣誉团二等勋位。小说叙述了他如何在失去理智、丧失道德的疯狂情欲的驱动下,一步步败坏家族的名声、军队的荣誉,走上投机诈骗、侵吞军款的犯罪道路,最后身败名裂的整个过程。于洛这个人物是富有象征性的,他的堕落意味着旧时代辉煌的终结,折射了整个上层社会的道德腐败。 贝姨这一典型,属于巴尔扎克风格,也显示着巴尔扎克创作的深化。这是一个“偏执狂”式的人物,又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复合体:城市与乡村、文明与野蛮、反叛与沉沦,巧妙地交织于一体,融进了丰富的生活内涵和社会意识。
《邦斯舅舅》一书讲述了邦斯舅舅是一个诚实而高尚的音乐家。他具有很高的艺术品位,为了丰富自己的藏画,他不惜付出一切。当人们不知道他家中有这些宝藏时,谁也不把他放在心上。当人们获悉这些名画的价值时,以庭长太太为首的上流社会的人们便千方百计地谋取他的财富。
《赛查·皮罗多盛衰记》写一个在各方面看来都平凡的花粉商,因为抱着可笑的野心,在兴旺发达的高峰上急转直下,一变而为倾家荡产的穷光蛋;但是“绝顶诚实”的德性和补赎罪过的努力,使他的苦难染上一些殉道的光彩。黄金时代原是他倒楣的起点,而最后胜利来到的时候,他的生命也到了终局。这么一来,本来不容易引起读者兴趣的皮罗多,终究在《人间喜剧》的舞台上成为久经考验,至今还未过时的重要角色之一。作品不单是带有历史意义的商业小说,而且还是一幅极有风趣的布尔乔亚风俗画。
部分摘录:
事后六个月,但尔维既没有夏倍上校的消息,也没有伯爵夫人的消息,以为他们和解了,大概伯爵夫人怀恨在心,故意托别的事务所办了手续。于是有一天,他把借给夏倍的钱结算清楚,加上应有的费用,写信给法洛伯爵夫人请她通知夏倍伯爵料理;但尔维断定她是准知道前夫的住址的。
法洛伯爵的总管刚好发表为某个重要城市的初级法院院长;他第二天就复了但尔维一封信,教人看了非常丧气:
法洛伯爵夫人嘱代声明:贵当事人对先生完全用了欺骗手段;自称为夏倍伯爵的人已明白承认假冒身分。此致……
台倍克
但尔维嚷道:“呦!竟有这种混账东西!他们居然会盗窃出生证。你热心罢,慷慨罢,慈悲罢,你可上当了!哪怕你是诉讼代理人也没用!这件事乎空白地破费了我两千多法郎。”又过了一些时候,但尔维有天到法院去找一个正在轻罪法庭出庭的律师说话。他偶然闯进第六庭,庭上刚好把一个叫做伊阿桑德的无业游民判处二个月徒刑,刑满移送圣·特尼乞丐收容所。照警察厅的惯例,这种判决等于终身监禁。
听到伊阿桑德的名字,但尔维对坐在被告席上,夹在两名警察中间的犯人瞧了一眼,原来便是冒充夏倍伯爵的那个家伙。
老军人态度安详,一动不动,几乎是心不在焉的神气。虽则衣服破烂,面上也有饥寒之色,但仍保持着高傲庄严的气概。他的眼神有种坚忍卓绝的表情,绝对逃不过法官的眼睛;但一个人落入法网以后,就变了一个抽象的东西,一个法理的问题,好比他在统计学家心目中只成为一个数字。
他被带往书记室,预备等会和同案判决的游民一齐送往监狱。凭着代理人在法院里可以到处通行的特权,.但尔维跟他到书记室,把他和别的几个奇形怪状的乞丐打量了一番。书记室的穿堂另有一番景象,可惜立法大员,慈善家,画家,作家,都没有研究过。
象一切诉讼实验室一样,这穿堂是一间又暗又臭的屋子,四壁摆着长凳,被那些川流不息的可怜虫坐得发黑了。他们都到这儿来跟社会上各式各样的受难者相会,从来没有一个人失约。倘若你是个诗人,一定会说,在这么许多灾难汇集的阴沟里,阳光是羞于露面的。那儿没有一个位置不坐过未来的或过去的罪犯,很多是受了第一次轻微的惩罚,便横了心变成积犯,终于上了断头台,或者是把自己打一枪送了性命。所有倒在巴黎街上的人,都在这些暗黄的壁上留着痕迹。凡是真正的慈善家,大可以在壁上把那么多自杀案的理由研究出来,不至于再象一般虚伪的作家只会慨叹而没能力加以阻止;因为自杀的原因明明写在这间穿堂里,而穿堂又是一个苗圃,制造验尸所与葛兰佛广场的惨剧的。
那时,一批精神抖擞而浑身都是苦难的疮疤的人,挤在那里一忽儿静默,一忽儿低声谈话,因为有三个警察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腰刀拖在地板上发出铿锵的声音。夏倍上校就坐在这些人堆里。
“你还认得我吗?”但尔维站在老军人面前问。
“认得的,先生夏倍站起身子回答。
但尔维轻轻的说道:“倘若你是个规矩人,怎么会欠了我的钱不还呢?”
老军人满面通红,好象一个姑娘被母亲揭破了私情。
他高声嚷道:“怎么!法洛太太没跟你算账吗?”
“算账?……她写信给我说你是个骗子。”
上校抬起眼睛,表示深恶痛绝与诅咒的意思,仿佛在祈求上帝惩罚她这桩新的卑鄙行为。
“先生,”他因为感情冲动,声音变了腔,倒反显得安静了请你向警察说一声,让我到书记室去写个字条,那一定发生效力。”
但尔维向瞀察打了个招呼,把他的当事人带进书记室J伊阿桑德写了一个字条给伯爵夫人,交给但尔维,说道:
“把这个送去,你的公费和借给我的款子保证能收回。先生,虽则我对于你的帮助没有把我的感激表示出来,但我的情意始终在这里,”说着他拿手指着心口。“是的,整个儿在这里。可是穷人有什么力量呢?他们除了感情以外,什么都谈不到。”
“怎么!”但尔维问他,“你没要求她给你一笔年金吗?”
“甭提啦!”老军人回答。“你真想不到,一般人看得多重的表面生活,我才瞧不起呢。我突然之间害了一种病,厌世病。一想到拿破仑关在圣·埃兰纳,我觉得世界上一切都无所谓了。倒楣的是我不能再去当兵。”他做了一个小孩子般的手势,补充道:“归根结蒂,与其衣服穿得华丽,不如有感情可以浪费。我至少不用怕人家瞧不起。”
说完他又回去坐在他的凳子上。
但尔维出了法院,回到事务所,派那个时期的第二帮办高特夏上法洛太太家。伯爵夫人一看字条,立刻把夏倍上校欠代理人的钱付清了。
一八四〇年六月底,髙特夏当了诉讼代理人,陪着他的前任但尔维上里斯去。走到一处和通往皮赛德的林荫道交叉的地方,看见路旁一株橡树底下,有个已经成为叫化头的,病病歪歪的白发老人。他住在皮赛德救济院,象穷苦的老婆子住在萨班德里埃一样。他是院内收容的二千个人中的一个,当时坐在一块界石上,聚精会神的干着残废军人搅惯的玩艺儿:在太阳底下晒黏在手帕上的烟末,大概是为了爱惜烟末,不愿意把手帕拿去洗的缘故。老人的脸非常动人,穿的是救济院发的丑恶之极的号衣,——一件土红色的长袍。
高特夏和同伴说:“但尔维,你瞧,那老头儿不是象从德国来的那些丑八怪吗?他居然活着,说不定还活得挺有趣呢!”
但尔维用望远镜瞧了一下,不禁作了一个惊讶的动作,说道:
“嗳,朋友,这老头儿倒是一首诗,或者象浪漫派作家说的,是一出悲惨的戏。你有时还碰到法洛太太吗?”
“碰到的,她很有风趣,很可爱;也许对宗教太热心了一些,”高特夏回答。
“这老头儿便是她的结发丈夫,当过陆军上校的夏倍伯爵;他被送到这儿来准是她玩的花样。夏倍上校住着这个救济院而没住高堂大厦,只因为当面揭穿了美丽的伯爵夫人的出身,说他象雇马车一般把她从街上捡来的。她当时瞅着他的虎视眈眈的眼睛,我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这几句开场白引起了髙特夏的好奇心,但尔维便把上面的故事讲了一遍。两天以后,正是一个星期一的早上,两位朋友回巴黎的时候远远向皮赛德望了一眼。但尔维提议去看看夏倍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