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剑桥中国史”丛书共16卷,各卷皆由国外知名学者主编,卷内各章节亦由研究有素的专家撰写,并注意吸收各国学者的研究成果,反映了国外中国史研究的水平和动向,已出版11卷。 包括:《剑桥中国晚清史(1800-1911年)(上下卷)》《剑桥中华民国史(1912-1949年)(上卷)》《剑桥中华民国史(1912-1949年)(下卷)》《剑桥中国明代史(1368-1644年)(上卷)》《剑桥中国明代史(1368-1644年)(下卷)》《剑桥中华人民共和国史:革命的中国的兴起(1949-1965年)(上卷)》《剑桥中华人民共和国史:中国革命内部的革命(1966-1982年)(下卷)》《剑桥中国隋唐史(589-906年)》《剑桥中国秦汉史(公元前221年至公元220年)》《剑桥中国辽西夏金元史(907-1368年)》。
部分摘录:
我们在第一章已经叙述了中央集权的元政府的垮台及随之而来的中国社会的军事化;叙述了地域化政治权力的分裂割据形势;还叙述了广泛出现的叛乱运动。在局势迅速变化的情况下,元政府试图恢复它的权力和在全中国的社会中恢复秩序,因而使得它的政策特别具有军事性质,并且其政策取决于在大都(即今北京所在地)的政府中占支配地位的人物。
自1340年起,掌握元朝中央政府的丞相是蒙古族的蔑尔吉img氏的脱脱;他能掌权得力于元帝妥懽贴睦尔(1333—1370年在位)支持发动的一次政变。从文化上说,脱脱在儒家关于国家的概念同传统的蒙古价值的斗争中是支持儒家观念的。在那个时期儒家治国论的背景下,脱脱主张,国家应该雷厉风行地“利民富国”。作为丞相,他很想实现修复和延长大运河的计划,以期确保京师大都能得到长江三角洲剩余粮食的供应,其运输方式或者是从大运河运来,或者是从海路运来。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没有搞成功,并且随后又发生社会混乱和天灾,这就使得脱脱政权遭到那些对这个计划持另一种儒家反对观点的人的激烈批评。面对着这种反对意见,脱脱于1344年6月挂冠了。
1344年夏黄河开始改道:它冲决了山东西部和西北地区的堤防,最后在半岛的北部出现了一条入海的新河道。从前,黄河是与淮河汇合的。1344年改道之后,旱灾在河南北部、安徽北部和江苏的淮河流域不断肆虐,而在受灾地区的北边又大水成灾,使大运河不能通航。
旱灾肆虐的地区就是人民反抗元朝统治的中心地带。这个地区在12世纪20年代曾被金兵蹂躏。一个世纪以后它经历了蒙古大军的征服,因此这里从13世纪60年代到90年代期间忽必烈汗最后完成征服中国时所采用的较温和的统治方式中得到的好处不多。在13世纪60年代忽必烈镇压李璮叛乱的时候,这里又遭受到了残酷的兵祸。当汉人文化精英愤愤不平而吏胥和士兵又与蒙古人沆瀣一气的时候,农民群众要表示他们对蒙古统治的不满就只有用传统的当盗匪和搞秘密社会活动的方式了,这就是按异端宗教教义组织起来,而这时这种教义里面又掺杂了兴复宋朝的颠覆性的内容。
1344年脱脱的辞职是群众对他的建设大运河计划的反抗所促成的,但是,其后的别儿怯不花所控制的保守政权却对于往后年代中的水旱之灾和饥馑并无肆应之方。在1348年,一个更直接的危机吸引了朝廷的注意。由于大运河已被弃置和不能使用,京师所仰赖的长江三角洲的粮食是靠海路运来。1329年的粮食运量曾达到330万担,1342年则下降到260万担,后来的几年甚至更少。蒙古人的水军战斗总是依靠被征服的和结成联盟的各族人民。1348年方国珍在浙江起事(见第一章)。方国珍用他的海盗船队阻截大部分漕运,打败了所有政府对他的讨伐队。别儿怯不花政府试图给他以影响,允许他名义上“投降”,给他以官衔,但方国珍仍然保留着对他的舰队、对他在舟山群岛上近海基地的控制以及阻截漕运的主动权。
对别儿怯不花的领导进行了长达一年之久的批判以后,脱脱于1349年8月又掌了权,这一次又得到了皇帝妥懽贴睦尔的积极支持。政府对待方国珍的态度暂时还没有改变,虽然脱脱是利用这个问题把别儿怯不花弄下台去的。可是,脱脱的基本政策是绕过方国珍问题而重新恢复和完成大运河的改建计划。时局当时不很顺当,因为淮河地区从1344年起就灾祸频仍,但是显然必须有所作为;而且连保守的反对派也开始赞成重建大运河了。
在1351年4月,脱脱最后认为自己够强大了,能够宣布他自己的更全面的计划来完成这个任务。自此以后直到12月,从淮河地区征调了2万名军队和15万名平民来筑堤和挖泥,工程的指导者是杰出的水利专家贾鲁。这一次他们的努力成功了:黄河新道被固定在山东半岛之北,充满淤泥的大运河段或者加以疏浚,或者绕道而过。批评脱脱的保守派人士指出,如果这么多农民集中起来施工,怕有出现民众叛乱之虞,特别在一个以反王朝骚乱的中心著称的地区更是如此。果然不幸被他们言中。叛乱军队趁机在淮河流域煽动起了大批附和的群众。他们以红巾为号,因而称为红巾军,或者也称香军,这名称是从他们的有佛教渊源的民间宗教礼仪中得来的。
在最初,元王朝的正规军在数量上处于劣势,而且它们的带兵官也被红巾军的规模和凶猛所震慑。即使如此,如果他们能够保住州城,他们还是可能对付得了这场叛乱的。在这里,元朝一贯的政策是让城墙倾圮,对那些原来被攻破了的城墙缺口也不再修复,这就使他们吃尽了苦头。一时间叛军所向无敌,攻取了一个又一个城池。1352年,湖广地区的南方天完红巾军向西进军,攻取了武昌、汉阳及其上游的其他城市;另一支部队攻占了从九江开始的江西中部的大部分地方,只把省城龙兴(南昌)留在元军手里。刘福通的军队横行于河南南部。彭大和赵均用起事于江苏北部的沛,并夺取了徐州,从而截断了大运河的航路。到了1352年末,原来受白莲教地下活动影响的地区也有了叛乱,并且使中央政府失去了控制。虽然白莲教运动没有能够把它的暂时胜利转变为一个稳固的根据地,使之与元王朝分庭抗礼,但到最后,那些以重新设防的州城为基础而再建的地方上的控制并没有使元朝受益,它们反而为形形色色地区性政权提供了基础——这些地区性政权要么誓死与元朝为敌,要么只是对元朝名义上表示忠顺。
除了白莲教的叛乱本身以外,在14世纪50年代之初,另外有两种军事化形式在华南的骚乱中出现。一是与白莲教本无瓜葛的地方上的不满分子借此时机搞叛乱;一是地方上占统治地位的力量——包括汉族文人精英在内——举办民兵组织来保卫家乡,反抗叛乱。实际上,这第二种军事化形式有发展成为主要的叛乱活动的倾向,因此它更促进了元帝国的四分五裂。
在叛乱分子取得初步胜利后,新组成的元军能够打败叛乱运动,并把它们的大多数平息下去。1353年,元军收复了杭州以及浙江和江西的一些次要府城。其他的元军收复了蕲水、武昌和汉阳,从而把徐寿辉和天完军的领导变成了湖北乡下的流窜队伍。华北平原原来的红巾军运动也受到挫折,最后他们丢了一切地盘,只剩下首府,即位于安徽西北端的毫州。
取得这些战果的新元军主要是由汉人组成,但招募者和带兵官最初主要是久住中国农村中的蒙古人和色目人,还有他们的汉族合作者。汉族文人精英分子认为自己必须支持王朝来反对红巾军等运动,但是,他们的支持是被动的和三心二意的。这些新的非正规军的带兵官们如果打了胜仗就有奖,如果打了败仗可以不受罚;这和王朝的正规军官大不相同,后者在吃了败仗之后就等待受处分。亲元军队中间的地方分裂倾向的危险已暂时有所抵消,因为此时脱脱自己成功地掌握了这支新军,其中许多部队是由他的亲属和亲信带领的。
脱脱本人率军对付主要的目标,即力图恢复大运河。1352年10月,他收复了徐州,彭大和赵均用都漏了网,南逃到濠州,在这里他们的活动终于与起兵初期阶段的朱元璋会合在一起。脱脱花了1353年一整年时间来招兵买马和重建他的军队,并恢复了他的日常政务活动。1354年末,他移师去攻打张士诚。几个星期之后脱脱把张士诚围在高邮城内,想把他活活地饿死。王朝的部队做好准备要给叛乱运动以致命的一击了。[1]
以维护秩序和治安为目的的自发的地方武装,已经成为对于红巾军叛乱的爆发的广泛反应。在安徽中部的一个城市——濠州(凤阳),由于这里是明代开国之君起作用的地方,所以这里的反应超出了地方性质。1352年春天,郭子兴、孙德崖和其他三个人一起,在得到地方精英的支持下纠集了民兵,并控制了城市。徐州的白莲教叛乱领袖彭大和赵均用为了逃避脱脱的攻势(而且又彼此不和)投奔他们,在元政府看来,他们的到来使得濠州更清楚地同红巾军的总运动合流了。郭子兴依附彭大,他的其余四个同伴则奉赵均用为领袖。许多城市被这种不稳定的军事联盟所统治,这在1368年以前是屡见不鲜的事。
1352年4月15日,像第一章已叙述过的那样,朱元璋来到了濠州。朱元璋招募了一支由24名童年伙伴组成的部队,后来这些人都成了明军的重要带兵将领。到了1353年初,朱元璋把他的这支部队扩充到700人,他变成了郭子兴最忠诚的部将。
朱元璋的早期生涯足以显示出那时全中国组建军队过程中较低一级的情况,他只是因为没有多少亲属而显得与众不同。那时的军队在下层领导中靠家属关系维系在一起,而在中、上层领导中则靠带兵官同他们的直属上司和下级的忠诚与信任来维系团结。如果这种个人关系变得紧张或者破裂,那么,下级就会带着队伍跑掉。因此,军事计划不得不处理自己队伍中和敌军中的基本的政治关系,就像处理狭义上的军事问题一样。基层的军事指挥权逐渐成为世袭的,而重要的军事头目们在别的大部队来投奔时就以提升自己的亲属和原来的最信赖的伙伴来统一自己部队。
彭大和赵均用的对峙最后变成了濠州领导集团内部的公开战斗。郭子兴被赵均用和孙德崖绑架,并被拘禁起来。当朱元璋返回城里时,他和郭子兴的儿子们一起袭击了孙德崖的家,放出了郭子兴。结果是郭子兴更加倚靠朱元璋了。元军在1352—1353年对该城封锁了几个月,这期间濠州的领袖们才被迫暂时停止了彼此间的争吵。
在元军征讨叛军的大背景下,脱脱的反击取得了胜利,到了1354年12月高邮陷落在即。脱脱让该城困饿而不马上攻克它,因而使朝廷中的政敌趁机以他延误军机之罪进行弹劾。1355年1月,一道诏旨送到了脱脱的总部。他被免除一切职务,他的军队也拨归其他将领指挥。他的下属劝他搞叛乱,但是脱脱还是服从了皇帝的命令。围困高邮的军队像脱脱的整个新征募的庞大军队那样,马上四分五裂。
皇帝为什么要罢脱脱的官,我们只能加以猜测。从1328年以来,元朝的政策靠丞相制定,而妥懽贴睦尔自登极以来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脱脱曾几乎拥有皇帝所能给予的一切勋爵和荣衔。脱脱已权势迫人,随着叛乱的被镇压,他也会成为鸟尽弓藏的人物。可是,朝廷错就错在误认为,叛乱已经在事实上被平息了。脱脱被罢官以后,元朝甚至不再能控制自己的军队,更不用说去控制余烬复燃的叛乱了。到了1355年底,以自治性质的军事权力为基础的地区性割据变成了当时中国流行的形式。
1357年末张士诚的投诚(见第一章)及投诚的直接后果稳定了他本人的地位。他控制了苏州、杭州和长江以南其他六个人烟稠密的府城。他的权力已扩展到江北,甚至远到山东。根据1393年的人口调查,他原来的领土已注籍的约1030万人。他从元朝接受了很高的荣勋,并答应每年向京师运漕粮11万担。漕粮北运时用的是方国珍的船队,直到1363年为止都是如此,因为张士诚这时跟元政府脱离了关系,而自号吴王(“吴”字在这里姑且用来指称他的政权;这个政权在1357年以后像一个富裕的地区政权那样行事)。张士德是张家已经拥有的这种想象力的源泉,他死之后,张士诚在苏州生活得像一个快乐的王子,不再花大力气去争衡天下。毕竟那时很少有人相信中国会重新统一。他的另一个弟弟张士信成了吴军的统帅(浙江行省左丞相);另外三位将军——李伯升、吕珍和徐义则统领着主要的野战部队,被称为吴的“爪牙”。尽管张士诚如此不积极进取,吴国治下的人民却给了它以很大的军事潜力。吴在政治上也是强大的。张士诚之跟白莲教明显没有瓜葛以及他的投诚,再加上元王朝在它濒临灭亡阶段之大力提倡儒家,使得吴成为中国南方士绅阶层的优先选择。
由于帝国的大部分不是在公开的叛乱之下,就是在张士诚这样的地区性割据者——他们截留地方税收来养自己的兵——的控制之下,元大都只能依赖南方用船运来的漕粮。与在元代漕运体系运输量最高的几年从南方运来的漕粮相比,这个数目是很小的,但由于14世纪50年代的政治的——因而引起财政的——分裂,这些粮食还是异常重要的。元朝廷对于漕运的依赖增加了方国珍地位的重要性。方国珍在1356年长久地控制了浙江沿海的三个府,这里在1393年拥有总人口250万。每一个府城都由他家里的弟侄所统治,而沿海的领土则为继续称霸海上的方国珍的舰队提供基地和新兵。元朝给方国珍的爵位最后升为衢国公和浙江行省左丞。可是,方国珍所以能长期在沿海和水师的势力范围内任职(1348—1368年),实际上是靠中国地方割据的均势与大运河的条件,并不是靠他自己的力量。这在浙江士绅的眼睛中是很清楚的,他们看到他屡叛而屡次爵位高升,这显然是朝廷没有原则的证明。
脱脱的去职也使得长江中游的天完领导集团公开亮了相。到了这时,主要领袖是一个名叫倪文俊的人,他继续承认徐寿辉为傀儡皇帝。1355年,湖北许多地方从元军手下收复,汉阳成了天完政权的首都。到1357年,整个湖南和湖北都被天完所控制。就在那一年,一位名叫明玉珍的领袖率舰队经长江峡谷征服了四川。明玉珍名义上仍效忠徐寿辉,直到徐寿辉死于1360年时为止,但事实上,这是独立的夏国的开始。这个国家统治四川,于1371年被明王朝征服。天完领土的扩张使得以邹普胜为首的原来天完的一班人马不满意倪文俊把持一切地位。为了确保他的地位的安全,倪文俊企图发动政变去抓徐寿辉。但是,倪文俊争权失败了,从汉阳逃走。他在黄州被他所信任的部下陈友谅袭击并刺杀。
陈友谅出身于沔阳的渔家,是活着的五兄弟之一。他粗通文墨,参加叛乱以后曾隶倪文俊为簿掾,这是他的晋身之阶,即当他取得倪文俊的信任之后能够升任部队的指挥官的阶梯。他作为指挥官是很勇敢的,但容易冲动,不愿受管束,而且很残暴。他此时接过了倪文俊所留下的军队,最后得到徐寿辉的承认,而以江西的九江做他的根据地。1357—1359年,陈友谅集中攻打像处于明玉珍那样自治状态下的江西。与此同时,徐寿辉则在汉阳的邹普胜的保护之下进行统治。
陈友谅在1358年攻取了安庆和南昌,其后江西北部和中部诸州府城池或者被攻陷,或者承认他的统治。被派入侵福建的一支部队被陈友定所打败,后者继续争取独霸福建。他想侵入浙江,也以失败告终。到了1359年年中,陈友谅囊括了除江西极南端之外的所有地方,以及湖北东部和安徽的安庆地区。朱元璋和陈友定的领土阻断了他东进之路,但如果向西面发展又可能在天完“帝国”内部公开爆发内战。可是,像后来证明的那样,1360年直至1365年的长江大冲突已在安庆埋下了种子。
安徽中部长江北岸的巢湖的渔村,也在叛乱的初期打过仗。他们的领袖赵普胜(人称“双刀赵”)在这些起事之前就已经是一个秘密会社的领袖,而且他还认识彭莹玉(见第一章)。可是,由于元帝国在开始瓦解,一个叫左君弼的地方军事人物控制了庐州,压迫巢湖的渔民,并诱使他们迁居。有些人就加入了朱元璋的队伍,他们的船只使得朱元璋在1355年渡过了长江。可是,大多数人跟随赵普胜,并向上游航行去参加了陈友谅的部队和南方红巾军的叛乱。夺取了安庆之后,陈友谅让赵普胜在这里指挥。在1358年晚些时候,赵普胜夺取了安徽西南位于长江南岸的池州,企图由此纵横驰骋于安徽南部。这和朱元璋的扩张计划发生了冲突,因此朱元璋派了他最善战的将领徐达来攻打赵普胜。徐达于1359年重新占领了池州。
在陈友谅和朱元璋之间的无人地带被这两个军人完全瓜分了:他们现在拥有共同的边界。朱元璋现在仍然盯着下游,他最初对付张士诚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以致他还希望征服长江三角洲这一整个人口稠密的地区。陈友谅也眼睛望着下游,望着安徽。他想向这个方向发展,但是他不再信任赵普胜了。1359年9月,陈友谅鼓帆而下到了安庆,当双刀赵在他的旗舰上开会的时候,陈友谅叫自己手下的人杀害了他。巢湖的士兵们闷闷不乐地接受了他们首领被害的事实,被合并到陈友谅的部队之中。
正当此时,由于天完的大部分领土被陈友谅所控制,其他复杂化的发展就停了下来。南昌陷落之后,徐寿辉曾想迁都南昌。陈友谅设法搪塞他。陈友谅和徐寿辉的动机并无史料记载。有人猜想,陈友谅想保持他的行动自由,徐寿辉则是对湖北南部的邹普胜及其支持者有所抱怨。无论如何,徐寿辉是在1359年末出人意外地把汉阳留给了他的卫士和随从,往下游航行而去。陈友谅在九江接待了他,但是等他进了城门以后却把他的卫队拦在城外。徐寿辉被拘禁了起来。陈友谅自称汉王,并胁迫湖南和湖北的其他天完领袖承认他的权力,尽管四川的明玉珍仍置身事外。到了1359年,陈友谅已经控制或者正力图控制的地盘,人口在1363年已逾1400万;他的政权(汉)因此在潜力上比朱元璋(明)或者张士诚(吴)都大。可是,陈友谅在巩固地方政权方面比别人要落后一年或两年,而且他的权力是许多地方军官将领单纯地出于恐惧而勉强地承认的。陈友谅需要不断取得新胜利来使人保持敬畏之心,但这又使他很难把他的广大领土统一于一个号令之下。[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