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英国剑桥大学出版的世界通史分为古代史、中世纪史、近代史三部。近代史由阿克顿爵主编,共14卷,20世纪初出版。经过几十年后,到50年代,剑桥大学出版社又出版了由克拉克爵士主编的《新编剑桥世界近代史》。新编本仍为14卷,共约800万字,论述自文艺复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即自1493至1945年间共四百多年世界历史。国别史、地区史、专题史交错论述,由英语国家著名学者分别执笔。新编本反映了他们近新研究成果,有许多新的材料,内容也更为充实,代表了西方的较高学术水平,有较大的影响。
部分摘录:
麦考利勋爵说:“如果我们想从研究祖先的历史得到裨益的话,那就千万不要忘记:我们由书本上读到的国家与我们生活所在的国家是迥然不同的。”对于地理大发现前夕的欧洲来说,他这句名言肯定是正确的。如果有可能把那个时代的山山水水摆在我们的面前,我们就会发现它们与今日的景物大不一样。乡村虽然经过中世纪的开拓活动已经开垦,但用我们的眼光来看,依然是野岭荒原,或者说有很大一部分是这样。即便大片的森林有所缩减,而沼泽与草莽却多半依然如故。中世纪的城市已经兴起,但由我们来看,大多数城镇的规模还很小,它们的工商业活动也是有限的。
现在虽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然而,自然地理的主要特征却与过去大致相同。欧洲是由许多半岛组成的一个大半岛;在这个大半岛的两翼,过去是,现在还是两个滨海的世界:一个是地中海的世界,一个是北欧和西欧的世界,在历史、气候和物产等方面,它们有显著的不同。在半岛宽阔的底边附近,即与亚洲接壤的地方,欧洲逐渐失去自己的特性。广阔无垠的平原取代山峦与低地的相互交错,而在大半个冬天,这些平原的气温降到冰点以下。
但是,当研究15世纪欧洲的人文地理时,我们不仅要考察各处不同的自然背景,而且要考虑时间的范畴。中世纪最显著的成就之一,就是披荆斩棘,排水造田,使乡村改变蛮荒的面貌。然而,这个伟大的拓土运动并没有毫不间断地一直持续到近代的开端。在某些地方,它放慢了脚步;在另一些地方,它停了下来;甚至还有些地方,开垦的边疆又退缩了回来。的确,在欧洲大陆的大部分地区,迄至1300年,农业的成就已经登峰造极,到14世纪和15世纪,继扩大耕地的伟大时代而来的是一个停滞和倒退的时代。在1350年至1450年的100年间,衰退情况特别显著。农业如此,商业、采矿业和工业也是如此。至于城镇的发展,尽管个别有繁荣的情况,但就整个来说,也是一样。造成这种衰退的原因既复杂又不明显,人们用来解释的原因是:战争的破坏、大瘟疫、产品价格下跌、人口的大量减少,等等。15世纪末有一些复苏迹象,遂导致了16世纪和17世纪的新的繁荣。我们应该以这样的空间和时间为背景,首先考察欧洲的乡村,然后考察欧洲的城市。
欧洲东部分成针叶林、落叶林和草原三个地带,这在生活方式上也同样地反映出来。落叶林带是莫斯科国家的根据地。对奥卡河、伏尔加河上游以及它们的支流两岸的土地进行开垦,为早期的莫斯科大公国提供了一个农业基地,使它比落叶林带的其他公国略胜一筹。黑麦是主要作物,但也种植大麦、燕麦和一些小麦。由伊凡大帝(1462—1505年)所统一起来的这个中心,向南北两方扩大领土,就开始产生近代的俄罗斯国家。
针叶林向北伸展,直达白海。这一地带人烟稀少,居民为芬兰族和拉普兰族;但盛产毛皮,有黑貂、貂、狐以及不太贵重的海狸、松鼠和水獭。毛皮吸引商人循几条大河向北方和东方前进,各大河之间则由陆路转运。在白海之滨以及其他地方,居民以制盐、捕鱼、捕海豹和鲸为主。农业是次要的,也许德维纳河上游算作例外。这一地区的贸易集中于汉萨同盟的一个中心、遐迩闻名的市场、靠近波罗的海的诺夫哥罗德。前来北部地区的不仅是商人,而且有传教士。在1340年至1440年间,修道生活大有发展,修士们寻求未开垦的荒原。别洛泽罗(1397年建立)和索洛维茨基(1436年建立)成为重要的经济和文化中心。当时,莫斯科以北还有另外一些城镇,例如雅罗斯拉夫、沃罗格达、罗斯托夫和特罗伊察。1553年,英国伊丽莎白时代的冒险家们开辟了白海通西欧的航路以后,所有这些城镇就具有新的重要意义。伊凡大帝于1478年征服诺夫哥罗德,到这时候,已经把诺夫哥罗德刚刚草创的贸易帝国纳入了莫斯科大公国的势力范围,因而,16世纪的新的财货之利当然要由莫斯科来独占了。
由莫斯科往南,是一片片大草原。到15世纪,这些草原已不再为亚洲来客起走廊的作用。最后大批驰过草原的游牧民群是13世纪的鞑靼人,此后200多年间,钦察人的金帐汗国一直统辖北邻俄罗斯人。但是到了15世纪,这个汗国的国势因内讧而衰弱下来;1480年,伊凡竟拒绝纳贡。现在道路已经敞开,伊凡大帝的继承者治下的移民可以跨出森林,而向果戈理所描述的“一片黄绿色的海洋,布满千千万万春天的花朵”的那些草原地带前进了。
到15世纪末年,由于诺夫哥罗德已在1478年降服,金帐汗国已在1480年败退,旧的一页历史宣告结束,近代的俄罗斯由此开始。到了18世纪,彼得大帝就把俄罗斯的边界推向波罗的海,而叶卡捷琳娜二世又把它扩展到黑海。
越过波罗的海则是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到11世纪,它的政治地理已形成它在整个中世纪一直保持下来的面貌。丹麦的领土横跨波罗的海的入口;它不仅包括日德兰半岛,而且包括更加肥沃的菲英岛和谢兰岛,以及现属瑞典的一长条地带。在斯科纳海岸外的洋面上,丹麦拥有欧洲几个产量最大的渔场。在所有的北方水域中,捕鱼(尤其是捕捞鲱鱼)都是重要的经济活动。远离斯科纳,在斯莫兰荒凉的高地以北,是瑞典王国的中心。这个中心处于从斯德哥尔摩向西南伸展的、维纳恩湖和维特恩湖周围的低地。这里,在清除林木以后的土地上,耕作和饲养家畜占有主要地位。由此往北伸展着诺尔兰的成片森林,很少有人居住。在12世纪和13世纪,瑞典曾经占据芬兰。直到今日,在芬兰的部分沿海地区仍然通用瑞典语,这正是那个殖民时代的纪念物。在西边,挪威濒临大西洋和北海。它的地面多山,大部分不适于农业或者永久定居。
我们很幸运,从1539年印制的奥拉乌斯·马格努斯的地图[1]中,可以找到关于这些斯堪的纳维亚的精彩的描绘。这张地图附有许多小插图,使我们了解当时的一些主要地理情况。它标明大片的森林以及瑞典北部和芬兰的各种各样的毛皮兽;它标出波罗的海和内陆湖泊冬季结冰的界限;它画有科帕尔贝里以及瑞典广阔的多湖平原的其他地方的丰富矿藏,并且用不同的符号表示铁、铜、银和金。有些插图描绘陆上和海上日常生活的状况。这张地图往南包括德意志版图的波罗的海海岸。我们现在就要来看看这个地域。
俄罗斯平原越过普里佩特沼泽地与德意志北部的平原相接,而普里佩特沼泽地的面积相当大,差不多有英国的一半。这片巨大的沼泽地带,河流纵横交错,无数沙丘隆起,直到19世纪和20世纪仍保持其水陆状态。通常认为这块地方是斯拉夫各族人民的发祥地,他们从这里向东、向南和向西扩展,占据欧洲非常广阔的一个区域。他们在向西推移时跨过维斯杜拉河和奥得河,推进到已经进入罗马帝国的条顿民族所放弃的土地。到了公元600年,易北—萨勒河一线已成为日耳曼世界与斯拉夫世界的分界线,但是这个分界线并没有保持下去,因为在900—1250年间,日耳曼人收复了这片失地的一大部分。日耳曼人的向东进展,是在经济和传教两种动机的推动下进行的,而在新的东方殖民德意志和旧的西方封建德意志之间又发生了显著的差异。有人把日耳曼人的东进比作美国人从大西洋海岸的西移,认为新的东方当年对于中世纪德意志所具有的意义,正如新的西部对于19世纪的年轻美国所具有的意义一样。尽管历史事件的对比往往使人造成错误印象,但是上面的比较可以着重表明在中世纪时期和中世纪将近结束时德意志一大部分疆土的殖民性质。
德意志平原的地表几乎到处都覆盖着第四纪由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扩展的巨大冰原所带来的沉积物。大部分黏土都形成波状,而在其难以排水的表面上有一些沼泽和奇形怪状的浅湖;许多河谷也是沼泽地。其他地方,由冰河沉积物造成的一片片不毛的沙砾形成一种叫作“沙岗”的地区。日耳曼族定居者所面对着的景物,就是森林、沼泽和灌木丛。森林,或者说其中的大部分,被拓荒者的斧头砍倒了。以wald(树林)和holz(树木)为词尾的地名,可以说明当地过去的特征。而以rode(开荒)、schwend(披荆)和hagen(斩棘)为词尾的地名则是拓荒者的活动的见证。他们从德意志的故土前来,“牵马拉牛,携犁带车”,改变了今日称为勃兰登堡、梅克伦堡、波美拉尼亚和西里西亚这些地方的面貌。荷兰、佛兰德和弗里斯兰的移民有的与他们同行,有的接踵而至,这些人筑起河堤,排干沼泽。在易北河和奥得河之间,他们沿着勃兰登堡边界,把内地的沼泽转化为富饶的农村。他们挖掘一部分“沙岗”的硬土,开辟一些灌溉水渠。他们给马格德堡以东的地区取上自己的名字,叫作弗莱明格(Fläming)。城市也和乡村一样发生变化。德意志北部城市建立之日,正是拓荒者前进胜利之时。14世纪和15世纪汉萨同盟各城市的成就,正是移民们几百年来辛辛苦苦努力的结果。
到13世纪末,拓荒者们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德意志的移民和文化渗入了波兰,但是范围有限。不过,在两个边远的东方地区,日耳曼人的传教热情和移民冲动找到了开花结果的地方。13世纪初,战友骑士团在里加湾周围地区建立了日耳曼的设防城镇,波罗的海日耳曼人主要起源于此。13世纪晚些时候,在这北方前哨和本国之间,又有一个骑士团即条顿骑士团,更加全面地占领了这块土地。这对欧洲的事务具有决定性的影响,因为日耳曼人移民的这个新领域(后来称为东普鲁士)是被后来所谓的波兰走廊把它与日耳曼人的主要居住地区分开的。
这次向东扩张的总的结果就是:在中世纪结束以前,已经划定了日耳曼人与斯拉夫人之间的疆界的主要轮廓。德意志北部平原的农村地区也改变了面貌。但是我们不要言过其实,说这个地区具有在15世纪它实际上不曾有过的那种繁荣。在某些地方,只是由于辛勤的劳动,才能使黑麦和燕麦在沙土上结实;至于大片“沙岗”的改造,那是要等待后世的农业科学来完成的。几百年间,有许多土地仍然处于沼泽的状态。甚至在近代的地图上,还可以看到在梅克伦堡和波美拉尼亚地区还有着大量的浅湖。
当向东进军仍在进行的时候,移民们也加强了对较老居住区的土地的利用。他们砍伐了森林,重新耕种荒废的田园。在德意志,在莱茵河与易北河之间,莱茵兰各大修道院的下属机构在把图林根和萨克森的乡野改变成良田和牧场方面,做出了很大贡献。其他地方也完成了同样的工作。在已经耕作的田地旁边,又开辟了新的阡陌;在土壤和方位适宜的地方,新开垦的土地上栽培了葡萄。耕作的条件和效果因地而异。在中央高地的北部边缘,条件极好,效果也最佳。这里有一条一漫坡的土地,覆盖着一层特有的“黄壤”或“软泥”,土质肥美,易于稼穑。不错,这条土地带的宽度并不一致,而且,有些地方被平原伸出的湾状隆起隔断。德意志的博尔德和黑尔韦格两地区从马格德堡伸展到威斯特伐利亚,它们的特征跨过莱茵河,延伸到黑斯巴耶、布拉邦特和埃诺的低低的山冈。在莱茵河谷的大块台地上,也覆盖着软泥。这些覆盖着黄壤或软泥的土地是欧洲最宜于稼穑的土地;经过中世纪的努力,在这些土地上人烟稠密,精耕细作。另一方面,人们试图改造占这一较老居民地区大部分面积的贫瘠沙土,但收效甚微。吕内堡荒原、汉诺威沙岗和肯普兰使中世纪移民努力开垦它们的心血付诸东流。在以后的几百年间,正如在中世纪的结束时期一样,它们始终是无人问津的荒凉地区;只有吕内堡周围的一些盐泉给当地带来若干财富。
在北海的海岸一带有失也有得,大概是失多而得少。1377—1421年间,大海吞没了低地国家的许多城镇,加大了须德海的面积;亚德湾也由于暴风雨而增大了。然而,领主、修士以及农民纷纷组织起来筑坝和排水,在他们的堤坝的庇护下,从佛兰德到弗里西亚不断出现肥沃的“填海田”。石勒苏益格和霍尔施泰因的洪水泛滥的沼泽地带,也从大海的手中抢救回来。
北海的这种拦海造田活动并不能代表15世纪欧洲农业的一般趋向。农业的扩展早已达到了极限,大多数乡村都有倒退的迹象。不仅在南部和西部的“老地区”,而且在梅克伦堡、波美拉尼亚、勃兰登堡和普鲁士,都可以找到被遗弃的土地和人口锐减的荒芜村庄。在南部和西部,这些荒地的面积高达过去耕作面积的约50%;按整个德意志的耕作面积计算,约为25%。上列数字可能有夸大耕地减少情况之嫌,因为有些被遗弃的土地只不过是人们一时撤离或者改变土地的用途而已。然而,即便打上所有的折扣,事实本身也是足够触目惊心的。昔日的繁荣已经逝去,而16世纪新的繁荣尚未来到,尽管在1500年以前似乎已经出现了一些迹象[2]。
由此往西是法兰西王国。1050—1300年间,它也经历了可歌可泣的开垦时期。大片的森林被砍伐了。由于世俗的领主、传教士以及农民的艰苦创业,有时出现一些新的村庄和半城市的居民点(新城市、城堡、村镇),有时是旧的村、镇得到了扩展。在法国北部的巴黎盆地,有一些欧洲最优良的农田;科区、皮卡迪、博斯以及其他地区的软泥覆盖的高地是以肥沃闻名的。圣奥梅尔附近的海滨沼泽,索姆河、塞纳河和卢瓦尔河河口一带的沼泽,以及普瓦图沼泽,至少说是部分地被排干了。法国西海岸的这些泽国,有一些形成了天然的盐池;例如,卢瓦尔河以南的布尔日讷湾的盐池就特别重要,曾经吸引许多商贩从远方港口奔来。不错,这种征服自然的故事也还有一些例外。巴黎盆地东部的“湿地”香巴尼的森林和沼泽是大大减少了,但是农村地区依然是一片泥泞,到处是死水坑,再有,巴黎盆地南部的索洛涅的湖泊和沼泽也很少发生任何变化。在西边的凯尔特布列塔尼,并不像法国北部其他地区那样到处是大块的、空旷的田地,而是密密麻麻的圈地;这里也跟其他地方一样进行了砍伐和排水,但是半岛上由古代岩石形成的土壤是很贫瘠的。即便如此,如果从总的方面来看,法国北部在中世纪的繁荣还是很突出的。它超越西欧的所有地方,无怪乎14世纪初期傅华萨[3]就在他的著作中宣称:此处是“仅仅次于天堂的世界上最美好的王国”。
百年战争改变了这一切。法兰西,用彼特拉克[4]的话来说,变成了“一片废墟”(1360年)。利雪主教托马·巴赞[5]在记述1440年的情况时说,卢瓦尔河与索姆河之间“完全是一片沙漠。这里和那里可以看到几小块耕作的土地或者一个葡萄园,但是寥寥可数,而且只是在紧贴着城堡或有城墙的市镇的地方”。乡村成了群狼出没之处和人称“路劫”的散兵游勇横行不法的场所。当时人口比过去减少了一半,甚至有些地方只剩下了1/3。普瓦图沼泽地又恢复了它们的天然状态。在废耕的土地上又出现了树林,圣东日的老百姓长期以来这样说:“森林通过英国人之手又回到法国来了。”有些记载可能言过其实,但是当时的法律文件(有只是买卖荒地的契约)证明了田园荒芜的情况,这些文件在叙述事实时很少润饰,却给人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然而,在15世纪结束之前,已经有复苏的迹象。如果我们能够相信克洛德·赛塞尔[6]的话,那么,在1480—1510年间,法兰西王国有1/3的土地已经耕种;肯定有过一个热火朝天的活动场面,到了1565年,博丹[7]就能够证明乡村地区的繁荣景象了。开采矿产也受到了鼓励。1471年,路易十一世设立一个矿务局,专门负责审批采矿特许权和勘探矿产的工作。某些企业招募日耳曼人矿工前来支援。许多地方——在布列塔尼和诺曼底的博卡日地区与佩尔歇地区,在香巴尼农村,在尼维尔内以及其他地区,都有小规模的铁矿中心。1455—1456年,查理七世雇佣萨克森和波希米亚的矿工去开采博若莱和利翁内的银矿,不过,总的来说,法兰西土地是缺乏金属矿藏的。
法国南半部的命运在许多方面与北方相同。先是一个时期拓荒,然后是一个时期荒废。不过,南北两地的这些变化是在不同的背景下发生的。大致在北纬46°以南,使用一种与北方的奥依方言不同的语言,即普罗旺斯语,又称奥克方言。另外,南方使用“成文法”,根据当地风俗习惯加以修订的罗马法是一般通行的法规;比较法兰克化的北方则使用习惯法。在这南方地区,有中央高原的巨大台地,海拔超过1500英尺。它的情况也和现在一样千差万别。有长期以来从事农业的肥沃河谷,也有一些由火山造成的膏腴之地,它们的丰收程度超出一般的水平。然而,也有大片大片的石灰石台地,比乱石滚滚的荒漠强不了多少;在东南方,中央高原向上升起,成为嵯峨嶙峋的塞文山脉,在那里的栗树林间可以见到一些孤零零的山村。中央高原的大部分地区都有广大的牧场,饲养牛羊,输出干酪。根据中世纪的记载,每逢放牧季节,成群的牛羊就从周围的低地向这里移动。中央高原以西,是阿基坦农业平原,它主要包括两个显著不同的地区。一个是在纪龙德河口沼泽地带的、广泛栽培葡萄的梅多克和波尔德莱地区,由于出售葡萄酒而与英国有密切联系;这个地区也像法国其他地区一样,在百年战争中遭受破坏的葡萄园正在恢复起来。另一个是茫茫沙海的朗德地区,它实际上是在一系列的海滨沙丘后面的、到处是沼泽和湖泊的荒原;这个热病流行的地区要到18世纪和19世纪,它的地表才会得到一些有效的改良。中央高原以东是罗讷河流域,在这里,越过朗格勒高原,欧罗巴平原向下倾斜,进入一个不同的世界。在里昂有了桑树,在维埃纳有了常青的橡树,再往南,在瓦朗斯附近则有了橄榄。当地有句俗话说:“南方是由瓦朗斯开始”,因为橄榄是地中海气候的良好标志。这些条件,在15世纪正如现在一样,是与巴黎盆地以及向后一直伸延到俄罗斯的整个欧罗巴平原的条件大不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