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我爱你,废柴》是动画《马男波杰克》的编剧拉斐尔·鲍勃-瓦克斯伯格的第一部作品,也是一本在海外好评如潮的短篇小说集,收录了18个都市男女笨拙相爱的故事。他们孤单、羞涩、善良,怕被伤害,也怕伤害他人,然而内心深处对爱的永恒渴望,又让他们彼此靠近。
《跟甩了你的人一起吃午餐》:你有设想过跟前任一起吃午餐的情景吗?是摒弃前嫌,还是剑拔弩张?是破镜重圆,还是怀念过往?都没有关系,或许吃完这顿午餐,真正的离别才算到来,你的心碎才会过去。
《吉日良辰》:举行婚礼的麻烦和繁琐把人逼到崩溃,不知为何要用这种昂贵和无聊来见证爱情,但却是在这种混乱中,男女主感受到了真爱的幸福。
《科学男》:七年之痒如期到来,科学男跨过“反物质”之门爱上了自己生活的反面,引发灾难。到底哪一种生活是更好的,或许每个人都没有答案,只是我们都设想过:如果当初如何如何,或许现在就拥有了更好的生活。
《错失的缘分——男找女》:他在地铁上怦然心动却不敢开口问话,而列车就这样一直行驶着,行驶了六十年,直至二人头发花白,而对方终于下车……
“你们心照不宣——你们两个都是普通人,怯懦而软弱的普通人,既受过伤害,也犯过错误,在艰难的日常生活中,你们已经竭尽全力了。”拉斐尔·鲍勃-瓦克斯伯格用擅长的冷幽默方式,结合真实的生活感受和天马行空的想象,营造出新生代“魔幻现实”之感,在渐渐走向平凡普通的人生道路上,在常常把事情搞得一团糟的瞬间,在漏洞百出的生活里,难道我们就不配拥有爱,不值得获得幸福了吗?或许有肯定的回答,那就是:我爱你,废柴,哪怕在这一刻我们洗着碗红着脸,下一刻也要抬头看那片浩瀚的星海。 作者简介:
拉斐尔·鲍勃-瓦克斯伯格(Raphael Bob-Waksberg)
1984年生狮子座,被称为“马男之父”
编剧、配音、导演、作家
动画《马男波杰克》编剧 & 制片人
动画《鸟姐妹的反差生活》监制
动画《抹去重来》制片人
两度入围黄金时段艾美奖
提名“奥斯卡风向标”哥谭独立电影奖
提名国际在线电影奖
鲍勃-瓦克斯伯格是犹太人,他的母亲和外祖母经营一家犹太书店和礼品店。在成长过程中,他深受《辛普森一家》《宋飞传》和《拉里·桑德斯秀》等节目的影响。他曾被诊断患有多动症,而且高中阶段的成绩很差,但是通过参加戏剧表演,他认识了插画师丽莎·哈纳沃尔特。哈纳沃尔特的画为他提供了灵感,使他创作出《马男波杰克》的故事,也是这样的经历,使得他写出了《我爱你,废柴》里荒诞、幽默却也饱含深情的故事。
部分摘录:
吉日良辰 倘若你想知道关于“如何举行婚礼”的各种观点,最好的办法就是宣布你要结婚了,我保证你一定会深陷在数不清的意见之中,难以自拔。就我而言,听取众人的意见并非我向多萝西求婚的首要理由——我之所以向她求婚,是因为我爱她。然而,我们一说出即将结婚的消息,大家就认为这是在向他们讨教,于是便纷纷告诉我们究竟应该怎么做。
“你们必须在过道两侧摆上蜡烛,”我们话音刚落,多萝西的闺密妮基就立即说,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祝贺我们,“而且蜡烛的高度应当依次增加,一直延伸到过道尽头,象征着你们的爱情和承诺日益坚定,就像蜡烛燃烧得越来越旺。”
“我们希望一切从简,”我说,“我们真的不想把婚礼搞得太过隆重,变成一个复杂的场合。”
“但是,彼得,你们一定要准备蜡烛才行,”妮基说,“否则眼神不好的爱魔怎么能在永恒之书里写下你们的名字呢?”
“噢,”多萝西皱起眉头,“我忘记眼神不好的爱魔还要在永恒之书里写下名字了。”
我不安地扭动身体:“你不觉得那有点儿老套吗?我是说,我的表哥杰瑞米就没有在婚礼上摆放蜡烛,事实证明,即使没有爱魔记录名字,他的婚姻也很顺利。”
多萝西瞥了我一眼,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我的表哥杰瑞米上周刚刚抱怨过,说他们为地上祈祷屋安装了第二个苦修圣坛,而他妻子购买的新地毯却很糟糕,不是吗?如果当初他们在婚礼上摆放蜡烛,让眼神不好的爱魔在永恒之书里准确记录他们的名字,也许他们就能掌握更好的沟通技巧了。我看得出来,在这场争辩中,自己毫无胜算,但是我再次强调:“显而易见,想要面面俱到是不可能的,毕竟我们打算一切从简。”
妮基不为所动:“没错,但是准备蜡烛还能有多复杂呢?我又不是叫你们去租一架小型飞艇,不过是蜡烛而已,你们完全可以从礼仪慈善会[1]免费弄到。”
多萝西用她那双大眼睛注视着我,瞳孔的颜色犹如榛子巧克力。我看得出来,她想要蜡烛,尽管当初是她先表示我们应该一切从简的。
“好吧,那咱们就去瞧瞧礼仪慈善会都有什么东西。”我提议道。
多萝西笑逐颜开,脸上的表情就像耶鲁节[2]烤野猪的篝火一样灿烂。我不禁妥协了,决心一定要在婚礼现场的过道两侧摆满高度递增的蜡烛。
但是,关于在仪式中应该何时向石神献祭山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你们最好早点儿献祭,”我的母亲说,“那样就可以提前完成任务,让大家知道石神已经得到了安抚,从而证明这是一桩上天保佑的合法婚姻。”
“你在开玩笑吗?”我的弟弟说。他正在大学里主修山羊屠宰专业,所以自然对此有很多意见。“你知道那要流多少血吗?你们必须最后再进行屠宰,否则当你们跳绿帽子树精舞[3]时,就会不小心滑倒,跌进山羊的内脏之中,把婚礼斗篷弄得全是血,而你们的录像也将出现在专门展示最差婚礼的博客上。”
那一刻,我实在不敢告诉他,我们根本就没打算跳绿帽子树精舞,而且我们很可能不穿传统的婚礼斗篷,还有,我们绝对不会雇摄像师。
我的母亲摇了摇头:“其实没那么多血——”她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弟弟——“前提是找一位优秀的屠宰师。”
他满脸通红,每当他感到别人轻视自己的时候,就会变成这副模样。“即使你找来镇上最好的屠宰师,”他说,“即使你请到‘永远神圣的约瑟夫’——”
“拜托,”我的母亲嗤之以鼻,“‘永远神圣的约瑟夫’才不会管这种小事呢。”
“我告诉你,”我的弟弟说,“就算能请到他,也还是会流很多血。”
多萝西把餐巾盖在她的红酱意大利面上:“我吃饱了。”
“对不起。”在开车从橄榄花园回家的路上,我说,“我知道,我的家人有点儿热心过头了。”
“我喜欢你的家人,”多萝西说,“他们只是想帮忙而已。”
“咱们应该直接私奔,”我说,“避开所有的压力,把钱都用来度蜜月。”虽然嘴上这样讲,但是我心里清楚,自己在说傻话,因为:第一,哪儿来的钱?我们之所以能办得起婚礼,全是因为多萝西的爸爸在占卜符文公司里位高权重,而他让自己的分公司向我们提供赞助。起初,我还有些犹豫,不确定是否该举行一场商业赞助的婚礼,可那毕竟是多萝西的爸爸,我们又不是要给亮视点[4]之类的公司做广告。况且,如果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在好教堂里举行婚礼,拥有彩色玻璃窗和舒适的座椅,而不是待在活动中心的多功能房间里,无论点燃多少支蜡烛,空气中总是弥漫着消毒剂和农家干酪的味道——仿佛有人试图用消毒剂清除农家干酪的酸臭,结果消毒剂的味道又太重了,于是他们只好拿来更多的农家干酪,时至今日,他们仍然在努力探索消毒剂和农家干酪的完美比例——总之,如果我们能避免这些麻烦,那么在典礼现场挂上几条占卜符文公司的高级横幅,在我们的结婚誓词中顺便提一下价格公道、无比神圣的占卜符文,介绍它们的众多优势和实际用途,也许是值得的。第二,就算有钱去某个地方度蜜月,我们俩也都知道,我根本就腾不出时间。我已经打算在收获节那一周加班,因为采石场每逢假日都会多支付一半的工资,在多萝西攻读社会福利专业的硕士学位期间,我还指望用这笔额外的收入来交房租呢。
“真正让我感到苦恼的事情只有献祭,”多萝西说,“我们只要解决了山羊的问题,其他一切都好办。”
突然,我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这个主意实在太过疯狂,我甚至都不敢大声说出来,可是它一旦钻进我的脑海中,我又觉得不吐不快,于是我脱口而出:“你愿意干脆放弃献祭山羊吗?”
多萝西沉默了片刻。我知道,如果我停车,她就会立马下车,头也不回地跑开,永远都不再理我。下次见到她,将会是排队结账的时候,她的照片出现在街头小报的首页上,旁边印着硕大的标题:“我的未婚夫不想献祭山羊!”
然而,多萝西说:“我们可以那样做吗?”
我说:“多萝西,这是我们的婚礼,我们想怎么做都可以。”
她露出了微笑,我感到欢欣鼓舞,就像克拉克·肯特[5]偶然听见大家在议论超人一样。
但是,当我们申请结婚证时,随心所欲变成了一个大麻烦。
“你们准备向石神献祭多少只山羊?”五号窗口的女人问。
“我们不打算向石神献祭山羊,”我骄傲地说,“这可不是那种婚礼。”
面前的女人低头扫了一眼表格,然后重新望向我们:“所以,大概就献祭五只?”
“不,”多萝西说,“零。”
排在我们身后的男人发出一声呻吟,故作夸张地看了看手表。
“我不明白,”那个女人说,“你们的意思是一只或两只吗?石神肯定不愿意接受这么少的山羊。”
“不,”我说,“不是一只或两只,而是零。我们要献祭的山羊数量为零。”
她皱起鼻子:“表格上没有‘零’这个选项,我先给你们登记成五只吧。”
很快,多萝西的闺密妮基便找上门来:“我听说你们就打算献祭五只山羊。”
“不——”我张口欲言,却被她打断了。
“你们必须献祭至少三十八只山羊,否则我妈妈不会来参加婚礼。你们也知道,她在这种事情上一向都很传统。”
“这场婚礼又不是为你妈妈而举行的,”多萝西没好气地说,“我们不想献祭山羊,如果她无法支持这一点——如果她无法支持我们——那么你妈妈就不应该来。”
“天哪!”妮基说。接着,为了表示强调,她又重复了一遍,“天哪!”
毫无疑问,我的弟弟自然非常伤心。“我的哥哥不打算在婚礼上献祭山羊,一旦消息传出去,我要怎么跟山羊屠宰专业的朋友们解释呢?我肯定会成为大家的笑柄!”
“这不关你的事,”我说,“除了即将结婚的两个人以外,任何人都与此无关。”
“你看起来很紧张,”我的母亲说,“不如就献祭十只山羊,可能会让你感到好受一些,你觉得呢?”
“十只?!”我的弟弟说,“那简直是侮辱!说实话,要真是那样,还不如干脆放弃献祭,盼着石神没有发现得了。”
“对,”我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好吧,”我的母亲说,“山羊的问题先算了,但是我很担心你和多萝西,你们俩竟然要自己安排那么多事情。”
“没有‘那么多事情’,”我说,“其实这才是关键,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事情’。”
“你们为何不去见一下婚礼策划师呢?也许别人的帮助可以缓解你们俩的压力。”
“我们没有压力。”我说,但是声音太大,语速太快,口气中透着明显的焦虑。
“听上去压力可不小。”我的弟弟评论道。等他掌握了屠宰山羊的技巧以后,他应该学学如何管好自己的事情,不要到处瞎操心。
“唯一的压力来自外界,”我说,“那是外部压力,我和多萝西之间没有任何压力。况且,谁来支付婚礼策划师的报酬呢?我不能再向多萝西的爸爸伸手要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