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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鲸·插图珍藏本-电子书下载

小说文学 热爱 读书 2年前 (2022-06-23) 1599次浏览 已收录 0个评论 扫描二维码

简介

赫尔曼·麦尔维尔(1819-1891),美国文学史上最杰出的浪漫主义小说家之一,《白鲸》是他的代表作。 捕鲸船“裴廊德”号船长亚哈,在一次捕鲸过程中,被凶残聪明的白鲸莫比-迪克咬掉了一条腿,因此他满怀复仇之念,一心想追捕这条白鲸,竟至失去理性,变成一个独断独行的偏热症狂。他的船几乎兜遍了全世界经历辗转,终于与莫比-迪克遭遇。经过三天追踪,他用鱼叉击中白鲸,但船被白鲸撞破,亚哈被鱼叉上的绳子缠住,带人海中。全船人落海,只有水手以实玛利(《圣经》中人名,意为被遗弃的人)一人得救,来向人们讲述这个故事。作者赋予莫比-迪克的白色象征天真无邪和恐怖,以白鲸象征善和恶的混合,这也是人世的基本状况。这部小说以充实的思想内容、史诗船的规模和成熟、深思性质的文笔,成为传世佳作。 洛克威尔·肯特(Rockwell Kent,1882—1971)是美国著名插画家,为许多文学作品配过插图,比如《十日谈》《坎特伯雷故事集》等,《白鲸》是其中非常经典的一种,收录插图一百多幅,初版于1930年,为几代爱书人所追捧。

作者介绍

赫尔曼·麦尔维尔(Herman Melvill l819-1891) 小说家、诗人。1819年8月1日生于纽约,15岁离开学校,做过银行小职员、皮货店店员和教师。1839年在一条去英国利物浦的商船上充当服务员,接触海洋,对他以后的创作产生了影响。1841年他22岁时再度航海,在捕鲸船“阿古希耐”号上充当水手,航行于南太平洋一带。他后来的杰作《白鲸》取材于这次海上生活。1851年麦尔维尔出版他最重要的作品《白鲸》,这部小说以充实的思想内容、史诗般的规模和沉郁瑰奇的文笔,成为杰出的作品,但在当时却没有得到重视。麦尔维尔的小说作品还有《皮埃尔》(1852)和《伊斯雷尔·波特》(1855)。1857年出版的长篇小说《骗子的化装表演》。他去世前所写的一部长篇小说是《毕利·伯德》(1924),在他死后30多年才出版。
部分摘录:
海市蜃楼
管我叫以实玛利(1)吧。几年前——别管它究竟是多少年——我的荷包里只有一点点、也可以说是没有钱,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教我留恋的事情,我想我还是出去航行一番,去见识见识这个世界的海洋部分吧。这就是我用来驱除肝火,调剂血液循环的方法。每当我觉得嘴角变得狰狞,我的心情像是潮湿、阴雨的11月天的时候;每当我发觉自己不由自主地在棺材店门前停下步来,而且每逢人家出丧就尾着他们走去的时候;尤其是每当我的忧郁症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以致需要一种有力的道德律来规范我,免得我故意闯到街上,把人们的帽子一顶一顶地撞掉的那个时候——那么,我便认为我非赶快出海不可了。这就是我的手枪和子弹的代替品。当年伽图(2)是一边大诵哲学,一边引剑自刎的;我却悄悄地上了船。这是一点也不奇怪的事情。只要人们能够了解个中情况,那么,差不多一切的人,在各自不同的程度上,不在这个时候便在那个时候,都跟我一样对海洋抱有十分近似的感情。
喏,这儿就是你的曼哈托斯岛城(3),四周环列着许多码头,犹如珊瑚礁之环绕那些西印度小岛——商业以它的浪涛围绕着它。左右两面的街道都把你引向水边去。最远的商业区就是炮台(4),风吹浪打着那儿宏伟的防波堤,几个钟头以前那儿还看不到陆地。你瞧那边一群群欣赏海景的人。
不妨在一个如梦的安息日下午,往城里兜一转去。先从柯利亚斯·胡克走到柯恩梯斯·斯立甫(5),再从那边经过怀特豪尔(6)朝北走去。你看到些什么呀?——那市镇的四周就像布着一匝沉默的哨兵似的,成千上万的人都站在那儿盯着海洋出神。有的倚着桩子;有的坐在码头边上;有的在瞭望着从中国驶来的船只的舷墙(7);有的高高地爬在索具上,仿佛要尽量把海景看个痛快似的。但是,这些都是陆地人,他们平日都给幽闭在木架泥糊的小屋里——拴在柜台上,钉在板凳上,伏在写字台上。那么,这是怎么回事呀?翠绿的田野都消失了吗?他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可是瞧哪!又有一群群的人来喽,他们直向海边走去,像是要跳水似的。怪事!只有陆地的尽头才称得了他们的心;在仓库那边的背阴里闲逛一番,都还不够味儿。不够。他们只要不掉进海里,是一定要尽可能走近海洋的。他们就站在那里——一连几英里,一连十几英里都是。他们都是来自大街小巷——来自东西南北的内地人。然而他们都汇合到这里来了。你说吧,是不是那些船只的罗盘指针的磁力把他们吸引来的?
再说吧,比如说,你是在乡下,是在有许多湖沼的高原上吧。那么,随你走哪一条路,十九都会把你引向一个溪谷,叫你站在一条溪流的深潭边。这可真有不可思议的魔力。不妨找个极其心不在焉的人,让他沉醉在深思里——让这个人站起来,叫他两脚走动,他准会把你带到有水的地方去,如果那一带是有水的话。要是你在美洲大沙漠中感到口渴,而你的商队里恰巧又有个形而上学教授的话,你来做做这个试验看。不错,大家都知道,沉思和水是始终结合在一起的。
可是,这儿有一位画家,他想为你画一幅在萨科(8)流域算是最陶醉,最幽静,最迷人的田园风景,他将采用什么主题呢?那边立着他的树,株株树身都是空的,仿佛那里头有个隐士和一个耶稣受难像;这儿睡着他的草地,那儿睡着他的牛;那边的小屋升起睡意的炊烟。一条迷津似的小径,弯弯曲曲地伸入远处的林野,向着那山坡青翠、重重叠叠的岗峦迤逦而去。可是,尽管这个画面是这样的恍如梦境,尽管这株松树把它的声声太息像落叶似的撒在牧羊人的头上,然而,除非那牧羊人的眼睛注视着他面前那道富有魔力的溪流,否则,这一切就都是白费的。你去看一看六月里的大草原(9)吧,当你一步步地跨过好几十英里深没膝踝的卷丹草丛时——这儿缺少哪种具有诱惑力的东西呢?——水——那儿一滴水也没有!如果尼加拉(10)只是一阵黄沙的大瀑布,你会跋涉千里到那里去游赏它吗?田纳西州那个穷诗人(11),在突然获得两大把银角子后,为什么就要转起念头来:究竟是去买件上衣(这是他要得慌的东西),还是到罗卡韦海滩(12)去远足一番?为什么几乎每个身心强健的小伙子总要渴望出海呢?为什么你初次出门坐船,一听说你和你坐的船现在已经望不到陆地了,你就觉得有那么一阵神秘的心情颤动呢?为什么古波斯人把海奉若神明?为什么希腊人把海当成独立的神祇,而且是约芙(13)的亲兄弟呢?当然,这些都不是毫无意义的。而那西萨斯(14)因为抓不住自己那个映在水里的苦恼柔美的影子,就跳进水里给淹死了的故事,其意义尤更值得深思细索。但是那个影像,也正是我们自己在所有江河海洋里所看到的影像。那是生命的影像,一个要抓而抓不到的幻影;一切的解答都在这里。
我说,每当我的眼睛开始发蒙,肺部开始敏感的时候,总就想到海上去,我这样说并不意味着我是以船客身份到海上去的。因为做船客,就得有只荷包,可是,如果荷包里空空如也,那么,一只荷包也不过是块破布罢了。而且,船客还要晕船——变得爱吵爱闹——夜里睡不着觉——一般说来,并不怎样受用;——不,我从来没有到海上去做过船客;也从来没有做过司令(15)、船长或者厨司,虽然我多少还够得上一个老水手。我宁可把这些职司让给那些喜欢光荣,喜欢尊贵的人。拿我来说,一切尊贵的、叫人敬重的劳动、考验和折磨,都使我乏味。能够照顾自己已经够我费事了,怎能管得了什么大船,三桅船,两桅方帆船,纵帆式小桅船等等?至于做厨司——我虽然承认当厨司相当光荣,而且在船上,厨司也算得是个头目——可是,不知怎的,我从来没有烧烤子鸡的雅兴;——虽则鸡子一烤好,牛油涂得不多不少,盐和胡椒也加得恰到好处,那我是会比谁都起劲地称赞它,虽不至于五体投地,也一定是心悦诚服的。古埃及人当初就是由于对烤朱鹭烧河马有种崇拜偶像似的偏爱,所以到今天你还在那些个金字塔,也就是他们那些巨大的烧烤房里看见这些动物的木乃伊。
不,我去航海,总是当一名平平常常的水手,就站在船桅前边,钻进前甲板的船头楼(16),高高地爬到更上桅(17)的桅顶去。不错,他们还会把我呼来喝去,而且叫我从这支圆木(18)跳到那支圆木,像五月里草地上的蚱蜢一样。开头,这类事情的确叫人不痛快。它伤害一个人的自尊心,尤其是,如果你是个出身在陆地上的老家族的人,什么范·伦塞勒族呀,伦道夫族呀,哈狄卡纽特族(19)呀之类的话。尤其是,如果你的手在伸进柏油罐子以前不久,还是乡下一个小学教师的威严的手(20),连个子最大的男孩子也惧怕它,那你就更加不痛快了。我老实告诉你吧,从小学教师到做水手这一转变过程是很痛切的,须得具有辛尼加(21)和那些苦行学派的坚强道行,才能使你咬紧牙关忍受下来。不过,时间一久,连这个也消失了。
倘若有个大块头的船长命令我去拿把扫帚来打扫甲板,那又算得什么呢?我说,这种羞辱,要是拿到《新约》的天平上去称一称的话,究竟能有多少分量呀?难道说,因为我在这件事情上迅速而尊敬地听从了那个大块头的命令,你就以为迦百列天使长(22)会瞧不起我吗?谁不是奴隶?你倒说说看。唔,那么,不管那些个老船长怎样把我呼来喝去——不管他们会怎样的捶打我,我还是认为很对,感到心满意足;反正人人都是这样那样受人奴役的——就是说,从形而下或者形而上的观点上都是受人奴役的;所以,普遍的重击打了一转后,大家又相互拿手摩摩对方的肩胛骨,还是安分些吧。
再说,我所以总是出海去当水手,是因为他们必须给我钱来酬劳我的辛苦,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给船客一个子儿过。相反地,船客却必须自己掏钱。因此,这世界上,掏钱和拿钱是完全不同的。掏钱这种行为恐怕就是那两个偷果树园的贼(23)给我们招来的最不受用的痛苦了。至于人家付钱给你,——那还有什么比得上这个?一个人接受钱时的那种彬彬有礼的态度,倒确实是不可思议的,因为我们都那么诚心相信钱是尘世上一切罪恶的根源,有钱人是决计进不了天堂的。啊!我们是多么欢欢喜喜地使自己沦于万劫不复的境地啊!
最后,我所以总是出海去当水手,是为了那种有益身心的操劳和船头楼甲板上的纯净空气。就像这个世界一样,顶风远比顺风来得多(那就是说,看你是否永远不违背毕达哥拉斯的格言(24)),因此,在多数情况下,空气总是先让船头楼上的水手呼吸,然后才轮到后甲板(25)的司令。然而,他却自以为先呼吸到;可是并不如此。老百姓在其他许多别的事情上也差不多是这样领导他们的领袖,而那些领袖却对此莫知莫觉。可是,我以前一再喝海水都是当商船水手,怎么这回竟会异想天开,要去作一次捕鲸航行呢;关于这一点,司命运诸神那个无形的警官——他一径监视着我,冥冥中守护着我,又莫名其妙地左右着我——要比别的任何人更能解答得好。而且,毫无疑义,我这次捕鲸之行,是老天爷好久以前就已拟好的伟大节目单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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