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初版于20世纪前期的《剑桥古代史》,自20世纪70年代开始由英语世界及法国、德国等国的知名学者和专家进行了长达30年的重写,由原来的12卷扩展至14卷19册,古代埃及、西亚文明与早期希腊历史的篇幅更是成倍增加,还将初版中公元3世纪的古代史下限推到了公元7世纪左右。新版《剑桥古代史》大幅增加了社会经济史和文化史的内容,在有关古代文明的起源、古代经济的一般特征、古典文明与东方文明的关系、古代世界的转变等一系列根本问题上,取得了重大突破,堪称代表20世纪后期西方古代史研究的最新水平。《剑桥古代史》系列目前共出版8册,分别为《剑桥古代史 : 第一卷第一分册:导论与史前史》《剑桥古代史 : 第一卷第二分册:中东地区早期历史》《剑桥古代史 : 第四卷:波斯、希腊及西地中海地区 约公元前525-前479年》《剑桥古代史 : 第六卷:公元前4世纪》《剑桥古代史 : 第7卷1分册 希腊化世界》《剑桥古代史·第七卷(第二分册) : 罗马的兴起至公元前220年》《剑桥古代史·第八卷 : 罗马和地中海世界》《剑桥古代史(第十四卷) : 晚期古典世界:帝国及其继承者 425-600年》。
作者介绍
剑桥古代史系列作者均为世界知名历史学家,如I.E.S.爱德华兹 (I.E.S.Edwards), 英国不列颠学会会员, 不列颠博物馆埃及文物部主任;C.J.嘉德 (C.J.Gadd) (已故), 英国不列颠学会会员, 伦敦大学东方与非洲研究院古代闪米特语言与文明专业前名誉教授;N.G.L.哈蒙德 (N.G.L.Hammond), 英国不列颠学会会员, 布里斯托尔大学希腊史名誉教授,等等。
部分摘录:
亚非台地 在非洲,出露在地表的基底杂岩从西海岸开始,几乎连绵不断地经过几内亚(Guinea)陆地到刚果(Congo)盆地四周,一直延伸到湖区和莫桑比克(Mozambique)的东海岸。在非洲大陆的东北部,尼罗河—刚果河之间的分水岭露头,继续向北延伸到苏丹西部。这些露头先出现在苏丹的科尔多凡(Kordofan)地区,后又出现在整个努比亚(Nubian)沙漠和红海(Red Sea)的山地边界上。红海东部的露头从西奈半岛(Sinai)到亚丁湾(Gulf of Aden)同样很广阔。这个地区的地质情况目前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很多基础性研究有待开展。但是,前寒武纪末形成的造山带(6.5亿—6亿年前)已被公认是从红海北端向东南方向延伸,进入阿拉伯半岛中部的,而且,这场褶皱运动形成的花岗岩,在麦加(Mecca)南部和西奈(Sinai)半岛造就了崎岖的沙漠山脉。
我们有理由相信,非洲大片陆地已经有10亿年的历史。凡是古基岩被沉积物覆盖的地方,都是“陆相沉积”——来自大陆块突出部分的风化物形成厚厚的沉积层,并且沉落在诸多像刚果那样的盆地中。在北部,古生代海洋曾经覆盖在台地表面,但只是暂时覆盖。海洋性的志留纪地层和泥盆纪地层,见于阿尔及利亚撒哈拉沙漠(Algerian Sahara)[这些地层在这里形成了高原,包括坐落在阿哈加尔(Ahaggar)晶质断层块北部的面南悬崖]、利比亚(Libya)、埃及(Egypt)和阿拉伯半岛。但是陆相环境还是回来了。在恩内迪(Ennedi)和大吉勒夫(Gilf el-Kebir)的惊人平坦的地貌上,陆相砂岩(可能是石炭纪的所谓下努比亚砂岩)覆盖住了志留纪—泥盆纪岩石。在非洲北部,很长一段时期基本上没有恢复海洋沉积,实际上,一直到上白垩纪才逐渐恢复。
这里我们应注意,有关气候环境的明显迹象在石炭纪、二叠纪和三叠纪时期已经存在了。在大不列颠(Great Britain)乃至欧洲大陆的大部分地区、美国东部地区,下石炭纪时期还是温暖清澈的海域,其中滋生着丰富的珊瑚虫;到了上石炭纪,逐渐被长满热带植被的湿地取代[它们是欧洲和阿巴拉契亚(Appalachian)煤系的来源]。这些地区后来变成了真正的炎热沙漠,其证据就是二叠系和三叠系的角砾岩、扇砾石、沙丘砂岩以及夹杂有蒸发岩的湖相沉积。西欧和美国东部地区显然是先经历了潮湿热带气候,然后是干旱热带气候。在中非和南非地区,这个时期的情况则完全不同,形成了庞大的陆相沉积系列——干燥台地系列(Karroo Series)。在南非共和国,数千平方英里都埋在冰碛岩(古冰川生成的沉积层)下面,“毫无疑问,大面积地域曾被极冷的冰壳覆盖着”[4]。这种冰碛往往很厚,停留在那些明显有冰川划擦过的古老岩石上的很多地方。这是晚石炭纪形成的,先是被沉积在冰冷湖水下面的暗色无化石页岩覆盖,后来被页岩和煤层覆盖,后者则是由那些据认为是组成凉温带植物区系(即著名的舌羊齿植物区系)的植物残余形成的。
综上所述,欧洲和非洲的证据表明了以下两点:第一,在石炭纪和二叠纪,地球上的气候带是从赤道气候到冰川气候,与今天的分布一样。第二,如果当时的气候带也像今天这样从赤道到两极按纬度带分布(我们必须这样假设),那么,石炭纪和二叠纪时期的大陆所处的纬度位置肯定与今天的大不相同。这是证据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正是这个证据,促使气候学家阿尔弗雷德·魏格纳▲4(Alfred Wegener)于1915年提出了著名的“大陆漂移”说。[5]其中某些观点很快遭到怀疑,20世纪20年代和30年代,地球物理学者拒绝接受该假说,认为这个假说与他们所了解的地壳力学相抵牾。然而,该假说给予合理解释的地质学证据,以势不可当的阵容不断聚集,特别是杜托伊特(du Toit)给予了强有力的支持。[6]人们早就知道,南非冰川沉积以及整个覆盖于其上的干燥台地系列,与印度半岛(Peninsular India)的冈瓦纳系很相似。实际上,奥地利构造地质学家爱德华·聚斯(Eduard Suess)早在1861年就提议,把这片假想的陆地命名为“冈瓦纳大陆”(Gondwanaland),在这块陆地上,承载着上述南非和印度半岛的沉积以及与之相同的南美、马达加斯加(Madagascar)和澳大利亚(Australia)的沉积。如今根据气象学和地球物理学知识,无法想象曾经有一整块冰帽覆盖在已经发现的上石炭纪和下二叠纪冰川沉积的大面积区域之上;也无法想象以前曾有一片绵亘不断的大陆,现在被无影无踪地埋在海洋底下。综合上述两个方面,最好的假设是“冈瓦纳大陆”的几个部分曾经彼此密切毗邻,后来漂移分开了,并且漂过了纬度气候带。古磁学的最新发现对最后这种假设给予了独立的支持。[7]根据这个假设,L.C.吉恩(L.C.King)又将“冈瓦纳大陆”分离的板块重新聚合了起来。[8]重新聚合后,马达加斯加位于坦噶尼卡(Tanganyika)和肯尼亚(Kenya)的非洲东海岸宽阔凹入处,马达加斯加整齐的东海岸的东侧与德干高原相似的西海岸接壤。反过来,南极洲(Antarctica)的东侧与德干高原的东海岸相接;在其另一侧即两者的“东面”,是澳大拉西亚▲5(Australasia)。南美洲的东海岸,紧邻从几内亚湾延展至好望角(Cape)的非洲大陆。
这样,非洲在整个古生代和大部分中生代时期,曾是那块“超级大陆”的一部分,只有其北翼曾沐浴着海水,并且只是在这个边缘上,正如我们所看到的,有少许海洋沉积被记录下来。陆相沉积布满了“冈瓦纳大陆”上的所有盆地,并且在周围稍高地方发现有侵蚀现象。到侏罗纪开始时,非洲大陆似乎已被冲蚀成了一片地表起伏非常小的平原,只是在非洲南部和中部地势较高的地方,今天还能找到古地表的遗迹。[9]在中侏罗纪,“冈瓦纳大陆”开始分裂,海洋在东非和印度之间的北部生成并且扩展,切割侏罗纪大陆地表,积聚沿岸海相沉积物。这个时期(晚侏罗纪—早白垩纪),撒哈拉非洲的大片地区被厚厚的沙层覆盖。如今,这层砂岩在东部构成了努比亚高原的砂岩层;在西部则构成了陆相间层(formation continentale intercalaire),往往直接覆盖在晶质基底上,是含水层非常重要的岩层。近处的古地中海发生了海侵。例如西奈半岛的侏罗纪盆地就接纳了1500多米厚的沉积物,绝大部分是石灰石。在图威格山(Jebel Tuwaiq)地区,一条800多千米的陡坡横穿阿拉伯半岛中央,由侏罗系石灰岩组成,代表了海水从东北方向入侵。非洲—阿拉伯地区的第一次大规模海侵发生在上白垩纪。石灰岩、泥灰岩和砂岩广泛沉积在该地区,其南部边缘交叉着淡水努比亚砂岩。到了白垩纪末期,只有很少量陆地残物进入海洋,石灰岩仍是典型的沉积,并且一直延续到随后的始新世。今天,这些石灰岩构成了昔兰尼加(Cyrenaica)高原;在德尔纳干河(Wādi Derna)的深谷中和昔兰尼(Cyrene)的陡坡上,也有发现。在埃及,这类石灰岩形成了苏伊士湾(Gulf of Suez)西部的悬崖和平坦、贫瘠的高原;在巴勒斯坦,它们构成了犹地亚(Judaea)荒原的基础。它们还远远深入到叙利亚沙漠和美索不达米亚(Mesopotamia)。在阿拉伯半岛南侧的哈德拉茂干河(Wādi Hadhramaut)的悬崖峭壁上,也可以看到它们的踪迹。
这个时期发生的一件重大事件,是在埃塞俄比亚(Ethiopia)和阿拉伯南部喷涌出了数量巨大的玄武岩熔浆。汹涌的岩浆涌出地壳裂隙,漫延数千平方英里,一波接着一波,形成了厚厚的熔岩,有些地方的厚度甚至超过了3000米[例如在亚丁保护地(Aden Protectorate)的扎拉(Dhala)地区]。很容易把地壳张力的这些证据同“冈瓦纳大陆”的非洲—阿拉伯板块与印度板块的彻底分离联系起来,因为在日益加宽的印度洋裂谷的另一侧,也上演了类似一幕,造就了著名的“德干地盾”(Deccan Traps),其面积像法国那么大,最大厚度可达2000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