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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的荣耀-电子书下载

小说文学 热爱 读书 2年前 (2022-06-23) 1511次浏览 已收录 0个评论 扫描二维码

简介

加泰罗尼亚语版的《丧钟为谁而鸣》
青春是插在冰冷枪管中一朵四月的花
血腥的战场、宁静的乡村生活、以爱恋为名义的利益交换……一部关于幻想毁灭、理想破灭、青春幻灭的永恒经典。
《不定的荣耀》是一部加泰罗尼亚语的经典文学作品,主要描写了西班牙内战时期几个年轻人的经历。他们的苦难、怀疑、英勇事迹、牺牲等体现了“四月天不确定的荣耀”(莎士比亚语)。作家胡安·萨雷斯亲历了西班牙内战,他从加泰罗尼亚角度、从战败方的无政府/社会主义者角度书写这场战争和战争中的年轻人,将他的经历提炼成永恒的故事,讲述了受挫的爱情,失去的青春和压抑的幻想。全面展现了西班牙内战的复杂性,侧重描绘动荡时期的气氛与个人生活。
小说的核心是年轻女子特里尼与她身边的三个青年男子在巴塞罗那内战时期的经历。第一部分描写特里尼的恋人路易斯前往阿拉贡前线,寻找好友索雷拉斯、参加战役(主要描写了血腥的战场、宁静的乡村生活、以爱恋为名义的利益交换);第二部分描写特里尼在被围困的巴塞罗那的生活,她独立抚养孩子小拉蒙,同时与索雷拉斯通信,诉说每日生活和自己的心理变化,却不知道对方已经暗中与敌营勾结;第三部分描写暗恋特里尼的助理军医克鲁埃尔斯被派遣到巴塞罗那帮助平民转移到安全处所,在战争中得以喘息。
书名源于莎士比亚的诗句“The uncertain glory of an April day”,作者认为这是对该小说最好的概括。小说的叙述方式变换三次,来表现三个主人公的不同视角与内心世界。年轻是什么?是一件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的事物,波德莱尔曾说过,也许所有的青春就是一场被四月天里不定的荣耀的闪电留下印迹的晦暗的风暴。青春的爱情、年轻生命的逝去与牺牲、理想的幻灭,战争背景下,青年的所见所闻及其经历都以第一人称的视角表现,情感真挚。海明威的《丧钟为谁而鸣》、奥威尔的《致敬加泰罗尼亚》都是以西班牙内战为主题的小说,本书的独特之处在于,作家展现了参战各方的多重视角,并不因加泰罗尼亚的背景而偏颇一方,全面展现了西班牙内战的复杂性,同时也表达了对极端环境中被命运推向无奈抉择的个体的审视。

作者介绍

胡安·萨雷斯(Joan Sales,1912-1983),出生于巴塞罗那,加泰罗尼亚作家、诗人、译者、出版商,在加泰罗尼亚语的现代文学发展中具有重要地位。在西班牙内战期间,他作为巴塞罗那社会党一方,参加了战争。在他参战和流亡期间撰写的诗歌和书信也十分有价值。他建立了出版社Club dels Novel·listes,出版了Rodoreda、Villalonga等作家的作品,将陀思妥耶夫斯基、卡赞扎基斯、莫里亚克等作家的作品翻译为加泰罗尼亚语。

部分摘录:
I 极速飞翔,恒久撞击[1]
橄榄树堡,6月19日 我的身体好得很,但我跟个得病的孩子似的咕哝个不停。
我不想告诉你在一个我不喜欢的师里服役我遭了多少罪。我终于换了目的地,我满心欢喜地来到这里……但现实再次劈头盖脸朝我袭来。我想着能遇见尤利·索雷拉斯。有人告诉我他在战地医院里,不知道是受伤了还是生病了,可结果他已经出院了。战争从一开始就铺陈在我眼前的如支离幻象的熟悉面孔我一张都没见着。
第一旅的旅长中尉严厉质问了我延迟的原因。由于上火车的命令和我报到的日期之间有差别,他这么问也很正常,最后扁桃体发炎这个简单的解释遂了他的意。不过那第一次接见却伤害了我。难道我还期待着他们以拥抱来迎接我吗?我们对其他人一无所知,我们也不在乎,然而我们却想要他们深入地了解我们。我们想要被人理解的热望只有我们不想了解他人的意兴阑珊方可相比。
我可不想对你隐瞒,我会那样是因为我在这里看到的人对我都冷淡得要命,但他们至少可以讨厌我啊!
细细想来,中尉完全有理由不信任我。一个原本在战斗部队服役的中尉被调到了一支还在重组的队伍,为此他将有数周甚或数月远离一线,便难免会听到一些恶意的评论。在正规旅的那些人根本没法想象临时旅里地狱般的景象。临时旅里都是些从监牢或是疯人院跑出来的人,而领导他们的又都是些自大的狂妄之徒。外人得跟我一样待上十一个月才能明白。
我想到了那些满身溃烂和擦伤的骡子,那一身的伤疤是被马具不断摩擦后留下的印记。我想到那些吉卜赛人的骡子,它们那宽厚的顺从可比拟暮色降临时的天空。它们日复一日拖拽着流浪的部族,行走在没有尽头也没有希望获得公平的道路上。有谁得为一头吉卜赛人的骡子寻求公平呢?后人吗?
生活利用了我们,就像马具磨损了骡子的皮肤。有时候我甚至可怕地怀疑生活给我们造成的创伤会像生活本身那么持久,或更久。那地狱般的十一个月……
看样子我会被派去第四营,那是一个完全有待整编的营。而在此之前,我得在这个破村子里慢慢消磨我的无聊。我有那么多事想说给你听!尽管我的那些信永远都不该到你那里,但给你写信我才能感到宽慰。我们的家庭让你跟我感到一样的恶心,你不要否认这一点。因为同样的原因,你成了圣胡安慈善兄弟会的兄弟,而我成了无政府主义者。在这一点上,咱们的舅舅并没有弄错。
6月20日 当我起床的时候,生活似乎又值得再去过上一回。说到底是因为我有个只属于我一人的角落。他们把我安置在一户农家的阁楼上,阁楼的晒台就架在菜园上。帕拉尔河穿过菜地时闪闪发着光。阁楼的房顶很低,当我躺在床上时,我能看到扭曲发红的松木或柏木横梁还有苇箔。透过苇箔能隐约看到屋瓦。地上并没有铺瓷砖,人走在上头时地面会颤抖。墙上有战争期间于我之前住在此地的诸多军官留下的痕迹。“这个村里的年轻姑娘们标致极了”,我在床头看到铅笔写下的这句话。这个想法颇为深刻,而我还没时间去考察这一想法除了深刻是否属实。此外还有许多其他题词,全都跟这村里的女性元素有关,但大都不具碑文的资格且相差甚远。有些配图概略得简直像是军事行动地图。
反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6月的阳光每天早晨都从晒台照进我的卧房深处,将一切都变换了形状。和阳光一起进入我卧房的还有菜园的气息,里面有割过的驴食草、新鲜的动物粪便外加其他无从分辨的气味。我的阁楼有其自己的味道:在好年景里这里曾是养兔房。依旧留在这里的气味并没有令我不快,反而成了我的陪伴。
6月21日 我去了帕拉尔·德尔·里奥村。人们告诉我在那里能找到尤利·索雷拉斯。
那是一座被战争摧毁了的小村庄,连个鬼影都没有。距此不远有一片战壕区外加几处钢筋混凝土的机枪掩体,而尤利的连队占领了这里。不过尤利不在,接待我的是一名担任连长职务的中尉:他四十来岁,穿着达达兰[2]式的猎靴,步态笨拙,一根S形的烟斗不离其手。他的眼珠乌黑,还长着蒙古人一样的眼皮。当这双眼睛斜瞥着狡诈地审视你时,仿佛能看进你的骨髓里,而这双眼睛颇为粗犷的主人则若无其事地抽着他的烟斗。
“你是他朋友吗?”
“我们认识好多年了。我们一起上的高中,之后一起上了大学。”
“我可是拥护文化的人,你知道不?”他发“s”的时候有很特别的咬舌音,想必是戴了假牙的缘故,“我喜欢跟大学生打交道,所以之前我才想去科学系当看门人。我一直都对科学怀有好感。你看,我刚满三十五岁,这年纪可不能再继续待在外籍兵团[3]里了。那地方适合想要断奶的年轻人去。我能告诉你的就是我到现在还耿耿于怀。非洲的那些小妞总能给你留下长久的回忆……不过老是谈论自己并不好,得谦虚一点。坦白说,非洲就是个垃圾堆:不讲卫生,也没有文化!相信我,看门人的教职可比这好多了!”
这可不是我编出来的:他说起“教职”的时候特别笃定,连眼都没眨。在他的假牙间,“教职”这个词听来像带有令人神往的起泡声,就像水禽的叫声。似乎一旦握有门卫教职,他便觉得有义务“进行教务访问”(照他自己的说法),要走遍阿兰山谷[4]的每一个村落,去寻找一份最初的爱——这是他挂起法衣[5]的缘由,因为这样的模范生活自然从神学院内便开始了。虽然我们这位大人早在大约七年前便步履坚定地踏上了文化和神圣结合之路,可我跑到帕拉尔·德尔·里奥村来是为了打听索雷拉斯的消息,而不是为了了解皮科连长——中尉的人生跟奇迹的。
“索雷拉斯?这可说来话长了。并不是说他被降了职,但是他的个性实在太古怪,无法放心让他担任任何军官职务。我让他负责连队的账目。”
“管账?”
“陪我去趟浴室,我再来给你解释这一神秘事件。反正最后你也会从别人那儿知道这件事,整个旅无人不知《罗兰的号角》[6]的故事。”
我们边说话边走到了帕拉尔河边,河流从三四排古老白杨间流过。由于皮科连长——中尉极其拥护卫生和文化,因此他用装满黏土的麻袋围成一个堤坝。堤坝间蓄上水便成了一个挺大的游泳池,差不多有两寻[7]深。这可是不折不扣的卫生设施。泳池附近有大概二十来号士兵正赤身裸体晒着太阳,当我们到那儿的时候,他们每四个排成一排纵队,站姿挺拔。这一场景不能说很突兀,却也很是惊人。皮科十分严肃地开始点名,结果少了一个,于是他问此人在哪儿。“在旅里医务室清洗伤口。”(这一机关枪连不隶属于任何营,因此得去旅里就医)“解散队伍!”随着连长——中尉的一声喊,这二十来个身无一片葡萄叶遮体的亚当们一头扎进了泳池。
“要是不对他们厉害一点,他们中很多人在他肮脏的一辈子里都不会洗澡。这样的人我能看得出来!你快把自己脱光,别害臊,”说着他自己开始脱衣,“我们这儿可不用遮羞布,恰恰相反,别去管那些羞耻的事了,我们要是啥都不觉得羞耻那才是真羞耻。我要消灭虱子和色情小说,这是战争中的两大祸害,这话拿破仑早就说过。”
我们躺在草地上晒着太阳。就在那时他给我讲了索雷拉斯的故事。
“他是个很有文化的小伙子,所以我这才有意把他留在了连队里,可他比头猪还脏。我不记得他在跟我一起的所有时间里是否洗过那么一次澡。威胁可派不上用场,而且你永远不知道你要如何收场。他当时负责一个远离他人的掩体,可他是个马大哈,没在铁丝网上拴上铃铛。在一个起雾的夜里,对方用园丁剪给他在铁丝网上剪出了一个窟窿,然后在黎明时分,突袭了他们。被吓得要死的士兵们立马逃窜,而索雷拉斯一个人留了下来。他的确是个近视眼,开起枪来却是头猛虎。他坐在一挺机关枪后面,开始干倒那些法西斯。那场面真是了不起。”
“就他一个人?”
“还有一个副官外加机枪的第二、第三射手。那些临阵脱逃的人也纷纷回来,一切都已经处理完毕。我立即写了一份简报申请将他升为中尉。不过,你可挺住听好了:之后又有了第二波攻击,但士兵们都在死守,而就在那时索雷拉斯成了害得我们孤立无援的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家到处找他,但几个小时后才发现他躲在一个山洞里。他当时正在看一本色情书,不过他立马把书塞进了口袋里。”
“既然如此,又怎能知道那是本色情书呢?”
“是因为那个圣人。那本书封面上的圣人。那是一本有圣人的书。而且全旅的士兵没有不知道这本书的:《罗兰的号角》。有些人甚至都能把这书背下来。你能想象吧……我们本来该枪毙他,但又有谁胆敢这么做呢?先是要给他升职,之后又要枪毙他。他又是那么有文化的一个年轻人……”
从帕拉尔·德尔·里奥村到橄榄树堡是八公里的下坡路,一路沿河,散步过去十分愉悦。置身在那样的寂静和孤独之中,我满心喜悦。在距离村外打谷场还有一刻钟路程的时候,我坐到了一棵巨大的核桃树下,那可能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核桃树,在树下我吃起了青皮核桃。核桃还太生,我的手指头都被染成了黄色,一股苦涩的气味渗在里头,仿佛药味似的,而乐趣也在于此,在指尖和口腔中充分感受大自然那股药般的苦涩味道。
天色渐晚。一只掩隐在核桃树浓密枝叶间的黄鹂歌唱起来,透过树丛不时能隐约看到它一道黄色闪电般的身影。一只蛤蟆从水中探出脑袋,慎重地排练起它的笛子里唯一的音符。轻柔的海风吹动甘蔗的羽冠。金星挂在地平线上,仿佛巴洛克时期痛苦圣女像上镶嵌在脸颊上的那颗玻璃泪珠。但如果有谁想来橄榄树堡寻找巴洛克式的失落天堂,那便是自欺欺人。下阿拉贡地区的景色都是苦痛的,与巴洛克并无关系。由于我之前从未来过这里,一切都吸引着我。与惯常所认为的相反,这里的风景与卡斯蒂利亚的迥然不同,而我在那里度过了十一个月里的大部分时间。头几天里我感到困惑,但后来我发觉阿拉贡的风景不属于空间而属于时间。那不是风景,而是瞬间。看这些风景时要像观看某个瞬间一样,就像一个人看着瞬间从眼前飞逝。
一旦发现了这个秘密,你就不会想用它去换取世上的任何其他景色。
索雷拉斯有他古怪的地方。所以他在山洞里以及《罗兰的号角》的故事并没有让我觉得惊讶。我甚至还有点失望,我此前期待的可是他更为轰动的事迹。
我们在高中最后一年的时候,他就像个年龄成谜的人。我怀疑他跟家人关系并不好,这一巧合也是我们合得来的原因之一。首先,他的家人是谁?这是个谜。可能就有个老姑妈,再无他人,而他对此事总是避而不谈。据我记得,他从未跟我提起过任何其他亲戚。他那个老姑妈是个老姑娘,能看见异象:她曾见到过圣女菲洛美娜显灵并与之交谈(啊,用的还是西班牙语)。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住哪儿,但我觉得他似乎羞于提起。但他到底为何感到羞耻?他姑妈应该很富有,因为在庆祝高中毕业的时候,他姑妈为他支付了一趟堪称国王待遇的舒坦之旅:德国、俄罗斯、匈牙利和保加利亚,这些国家都是他自己挑选的……里头既没有英国、法国,也没有意大利。他想要去的就是这些别人从未去过的国家,而且他看的书也一样:叔本华、尼采、卡尔凯格尔[8](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写),我不知道这些书除了他是否还会有别人能有耐心啃下去。
此外,他明明不能抵挡奇异人士的吸引力,又为何要以他姑妈为耻?是他带我走进了招魂术、通神论、弗洛伊德、存在主义、超现实主义和无政府主义的种种神秘之中,这其中的一些事物在当时看来可都是全新的……那时我们高中毕业,是在1928年,距今已近十年。关于马克思主义,他告诉我说不值一提,不过就是些烦人的东西,纯属老生常谈。“没什么想象力,”他肯定地说,“你永远都别相信没有想象力的人:他们就会招人烦。”不过,他对性变态的事儿倒是兴趣盎然。他认识深受各种怪癖困扰的人,而每当他发现一种新怪癖的时候,就会感到收藏家们寻到不为人知的样本时的那种狂喜。
另一方面,由于他能看见异象的姑妈在钱上对他毫不吝啬,因此他可以任意地抽烟喝酒,这在当时才十六岁的我们眼中是为他增添光环的另一件事。为了显得了不起,他甚至让我们以为他经常出入“不正经”的地方,还以为他注射吗啡,不过这些显然都是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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