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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的宇宙:物质如何转变为精神-电子书下载

人文社科 热爱 读书 2年前 (2022-06-25) 1655次浏览 已收录 0个评论 扫描二维码

简介

在思索时,我们的头脑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发生在一团胶状组织中的物理事件,会产生意识经验的整个世界。这个世界包括了我们所感受到、所认识到,以及我们之所以成为我们自己的一切因素?2000多年以来,科学家和哲学家费尽心血来思考这些问题,但是直到最近以前,一直没有可能在科学实验的基础上来回答这些问题。
埃德尔曼和托诺尼在本书中提出了一种基于经验的全面的意识理论。这一理论对于意识的最基本和最普遍的性质,第一次提出了一种科学的认识。这些性质包括经验的私密性和整体性,同时又有无穷多种不同的意识状态,穷极人们记忆和想象之所能。究竟用什么样的神经过程,才能解释得以产生如此数量巨大之统一的意识状态呢?这种能力是今天的计算机所远远达不到的。
为回答这个问题,埃德尔曼和托诺尼运用了近代神经科学的全部知识和思想,从迄今建立过的最大的脑计算机模型,直到检测我们意识到或者并不意识到某个刺激时脑活动中实际发生的新实验。他们的这些论点是建立在埃德尔曼三本里程碑式的书籍——《神经达尔文主义》《拓扑生物学》和《有记忆的现在》所提出的根本思想之上的。这些工作把达尔文主义的原理应用于脑的发育和心智的产生方面。
这一开创性工作的结果对有关意识的许多传统思想提出了挑战:意识过程不断地和很大一部分脑中各种各样的无意识过程相互作用;并且这些相互作用并不彼此雷同,而是极富个性。本书中的这些思想强调了每个个体的复杂性和独特性,它们对于哲学和我们有关自己的认识,都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作者介绍

杰拉尔德·埃德尔曼(Gerald M. Edelman) 理学博士和医学博士,美国洛克菲勒大学神经科学研究基金会主席。因对免疫球蛋白分子结构之重大发现,于1972年荣获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朱利欧·托诺尼(Giulio Tononi) 理学博士和医学博士,神经科学研究所的理论和实验神经生物学高级研究员。曾与奥拉夫·斯庞斯(Olaf Sporns)一起主编了《选择主义和脑》(Selectionism and the Brain)一书。

部分摘录:
关于心身问题的哲学争论现在非常复杂,就其五花八门的程度来说,足可跟后笛卡尔哲学家(post-Cartesian philosophers)之间的争论相提并论。我们曾经有斯宾诺莎(Baruch Spinoza)的二重论(dual aspect theory)、马勒伯朗士(Nicolas de Malebranche)的偶因论、莱布尼茨(Gottfried W. Leibniz)的并行论以及他的前定和谐学说,我们现在有同一性理论(identity theory)、中心状态理论、中性一元论(neural monism)、逻辑行为主义、标志物理主义(token physicalism)和类型物理主义(type physicalism)、标志副现象主义和类型副现象主义、异常一元论(anomalous monism)、涌现唯物主义、消去唯物主义(eliminative materalism)、各种各样的功能主义以及别的一些理论。[4]
尽管哲学观点如此之多,看来单靠哲学上的争论,不大可能令人满意地解决心身问题。用科林·麦克金[5](Colin McGinn,一位采取极端立场的哲学家)的话来说:“长期以来,我们一直在试图解决心身问题,但是我们的一切努力都落了空,心身问题依然是个谜。我想现在到了坦率地承认我们不可能解决这个奥秘的时候了。对于物理脑之水如何酿成了意识美酒的问题,我们依然一无所知。”
从哲学上探讨意识的来源,有其根本上的局限性。这种局限性部分是由于假定单靠思索就可以揭示有意识思维的来源。这一假定很明显不正确,就像过去在没有科学的观察和实验的时候,就想认识宇宙起源、生命基础和物质的精细结构一样,是不恰当的。事实上,哲学家所擅长的是指出要想解决这个问题有多难,而在给出问题的答案方面却乏善可陈。许多哲学家一再重复一种观点:不管科学家怎么做,对于一个有意识个体的第一人称视角和第三人称视角无法调和,两者在解释方面的鸿沟无法弥合;而“困难”问题(“hard” problem)——如何从大群神经元的繁忙活动中产生知觉、感知状态或体验状态(phenomenal or experiential states)的问题——也解决不了。[6]
那么,科学家们在解释这个谜团方面又做得怎么样呢?如果考察一下心理学的话,我们就会发现,这一门“心智的科学”在试图把它的中心论题——意识——放到某个大家都可以接受的理论框架中去时,总是有麻烦。铁钦纳(E. B. Titchener)和屈尔佩(O. Kulpe)[7]的内省主义传统是哲学唯心主义或现象学在心理学上的翻版。这个学派试图仅仅根据个人对内心的考察来描写意识,由此得到“内省”的名称。许多内省论者都是心理原子论者;他们也和今天的一些神经生理学家类似,假定意识由一些可以归属于不同类别的基本部分构成(且不管美国学派认为有4万种以上的知觉,而德国学派认为只有1.2万种)。行为主义者则与一些当代的哲学家一样,他们试图把意识从严肃的科学论著中完全驱逐出去。
今天的认知心理学家又重新把意识和心智作为合法的概念引了回来。他们把意识看作是表示一连串信息处理的流程图中的一个特殊模块或一个阶段。事实上,认知心理学家常常从“精神机能方面能力有限”这样一种瓶颈的角度来考虑意识,而这种限制可能源于我们脑中某种尚不清楚的局限性。现在已经有了一些与意识有关的功能模型,这些模型来源于认知心理学或人工智能,或借用了来源于计算机科学诸如中央执行系统或操作系统之类的隐喻。心理学家也把意识比喻成某个统一的舞台、场景或是戏院,各种来源的信息就在那儿进行整合,以控制行为。[8]这种直观的想法有的可能将人引上正道,还有的虽然听上去颇具吸引力,却很可能也因此使人误入歧途。
然而,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这类比喻不能代替对意识的真正科学认识。认知模型通常对意识经验的体验性和感知性方面并不能给予什么帮助。如果只从这些模型的角度出发看问题,那么只要还能执行我们所假定的意识所应该有的某些功能,诸如控制、协调和计划之类,那么作为感知体验(phenomenal experience,常常也是一种情绪体验)的意识也可以无须存在。标准的认知说法不能令人信服地说明,为什么人做乘法是一种缓慢而迟疑的意识过程,而袖珍计算器迅速地做同样的工作,却根本没有意识可言。他们也不能解释,为什么走路时保持身体平衡或说话时发出一个个词这样的复杂过程,应该认为是无意识的;而按压一下你的指头这样的简单过程,却产生某种意识经验。最后,正如许多批评所指出的那样,如果只用功能主义的方法研究意识,也就是把意识当作某种信息处理,那么这种方法一点也不牵涉意识需要专门神经基质的活动这一事实,而这些基质正是神经科学家所要研究的中心问题。
除了对昏迷、麻醉之类的基本观察之外,神经科学家以往在涉及意识问题时总是小心翼翼。绝大多数人简单地声称这个问题是无法搞清楚的,并用我们目前在这个问题上的无知来说明,他们的小心态度确有道理。虽然他们中间有不少人大概也会给出某种系统水平上的解释——要是他们真知道是哪种解释的话,但在现阶段,他们认为还是小心收集新事实和进行观察更有成效,至于理论化的问题还是留待将来吧。然而,过去十年左右,在意识研究和神经科学的关系方面确实发生了某些变化。看来科学家们不再那么害怕谈到这个问题,神经科学家出了好几本书,新出版了一些杂志,还进行了一些把意识当成实验参数的研究。[9]
尽管某些现在的“科学”假设涉及面没有哲学家那么广,但它们在某些方面更极端和稀奇古怪。例如,某些神经科学家站到了二元论的立场上,认为有意识的心智通过“心理子”(psychon)在左脑的某个区域中和“树突子”(dendron)交流形成界面(笛卡尔提出松果腺是这种相互作用的场所,因为松果腺正好在头部中央)。[10]某些科学家(他们可能是、也可能不是神经科学家)下断语说,要想使意识研究理论化,传统物理学已不够了,必须借助一些诸如“量子重力”(quantum gravity)之类非常深奥的物理概念来解释。[11]
其他的一些科学家则采取另一种可能更讲究实效的策略——集中于寻找意识的特定神经相关机制。在这方面也确实取得了进展。例如,詹姆士限于他那个时代的神经学知识,只能得出整个脑而非其任何局部才是意识神经基础的结论。[12]今天的科学家已经可以更精细也更具体地进行研究。不同的作者相信不同的脑结构是意识的基础,这些结构有着令人目瞪口呆的名字,例如层内丘脑核(intralaminar thalamic nuclei)、网状核、中脑网状构造、Ⅰ—Ⅱ层切向皮层内网络(tangential intracortical network of layers Ⅰ—Ⅱ)以及丘脑—皮层回路。在詹姆士的时代无法想象的许多问题上发生了激烈争论:初级视皮层是否对意识经验有贡献?直接投射于前额皮层的脑区是否比其他区域更重要?在皮层神经元中是否只有特定的子集合才起作用?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神经元是否要有特殊性质或处于特定部位?如果皮层神经元要对意识经验有贡献,它是否一定要以40赫兹振荡或产生簇发放电?不同脑区或不同神经元群是否产生不同的意识片段——某种微意识?[13]
围绕这些问题的争论,正变得愈来愈频繁,而新的实验数据则推波助澜。正如大量的这类问题和假设所表明的那样,想要把意识的神经基础和这类或那类神经元集合挂钩,中间总还缺掉了些什么。我们再一次碰到了世界之结。通过什么样的神奇变换,使得位于脑特定部位的神经元发放或天生具备某些生化性质的神经元发放,变成某种主观体验,而别的神经元发放则不会?无怪乎有些哲学家把此等企图看作是“范畴错误”的最好例子——犯了要事物具有它们所不可能有的性质的错误。[14]
考虑到把意识作为科学研究的对象有极大特殊性,犯这类错误也就不足为怪。在下一章中,将考虑我们怎么会碰到由这种特殊性所带来的根本问题。我们认为,意识不是一种物体,而是一种过程。从这种观点出发来看问题,意识确实是一个合适的科学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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