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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翼-电子书下载

小说文学 热爱 读书 2年前 (2022-06-25) 1617次浏览 已收录 0个评论 扫描二维码

简介

家境平凡的凯特•克罗依与记者莫顿•丹什是一对经济拮据的英国恋人,两人情投意合,却因囊中羞涩无法结婚。一次凯特偶然结识了富有的美国女继承人米莉•蒂尔,从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米莉来到英国后,其巨大的财富吸引了形形色色之人来到她身边,有人真心诚意,有人图谋不轨,年轻的米莉见识到了古老欧洲的复杂人心。不久,米莉身患绝症,临终前得知了凯特的计划:她试图让莫顿接近米莉,骗取她的财产。最终米莉给莫顿留下一笔巨款后撒手人寰,凯特与莫顿是否能够如愿获得财富、过上向往的生活呢?
《鸽翼》曾两次被搬上银幕,1997年由伊恩•索夫特雷执导、海伦娜•伯翰•卡特主演的这版电影更广为人知,口碑票房双丰收,后者还凭此电影获得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提名。

作者介绍

亨利•詹姆斯(Henry James,1843—1916),著名小说家、文艺评论家,心理分析小说的开创者。詹姆斯偏爱“国际主题”,尤其擅长描写清白、丰富、民主的美国与古老、腐朽、堕落的欧洲之间的矛盾。他对人物的内心世界的刻画使他成为20世纪意识流运动的先驱。亨利•詹姆斯的创作生涯无疑是美国文学史上最长、最多产、最有影响的,他是19世纪至20世纪最伟大的散文作家与文体家之一,也被公认为运用小说艺术最巧妙的大师。代表作有中篇小说《黛茜•密勒》《华盛顿广场》《阿斯彭文稿》《螺丝在拧紧》等,长篇小说《仕女图》《鸽翼》《奉使记》《金碗》等。

部分摘录:
她,凯特·克罗依,等着她的父亲进来,而他却昧着良心,让她一直苦等。她几次走到挂在壁炉架上方的镜子前,盯着自己在里面的影子。她脸色十分苍白,这是因为她非常愤怒,差一点就不想见他,一走了之。不过,她还是留了下来,只是换了个位置,从破旧的沙发换到扶手椅上,那椅子套着光滑得像是上了釉的布套,她以前曾摸过这个布套,觉得滑溜溜、黏糊糊的。她看看墙上那些灰黄的印迹,看看那本孤零零放了一年的杂志,它们跟一盏彩色玻璃小台灯和陈旧的白色针织装饰桌垫一起,强化了大餐桌淡紫色桌布所营造的感觉;同时,她时不时地从房间的落地窗走出去,到小阳台上去站一会儿。从这里看出去,外面丑陋的小街道并不比这丑陋的房间更能让人心情愉悦;街道公所的正面又黑又矮,即使作为后墙也算是矮的,本应遮蔽里面的隐私,但实际上一览无余。从屋里看街道的感觉,与从街上看这屋子的感觉一样,可以说是千百分的相似,甚至还更差。因此,每一次转身进屋,每一次不耐烦地想不再等他的时候,她闻着屋里弥漫的微微的腐朽气息,都会更深切地感到,如今她真是一无所有了,要钱没钱,要名声没名声。她之所以继续等,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因为她不希望在已有的众多羞耻之外再添胆小鬼的骂名,因自己个人的消沉遭人耻笑。看看外面的街道,看看这个房间,摸摸那张桌布,摸摸那块桌垫以及那盏小台灯,她感觉稍许感到了一些尊严,因为她至少没有躲避,也没有撒谎。这一切,尤其是自己鼓起勇气准备与父亲展开的面谈,是这个世界上最龌龊的;不过,她不是已经准备好接受最龌龊的现实了吗?她尽量让自己伤心,这样她才不至于愤怒,可她伤心不起来,所以她很愤怒。可是不幸,这饱受挫折、难以责备,而后又被命运标上记号如同公共拍卖场上的“货物”一般的不幸,如果不在这些腐朽的气息和景象里,又在哪里呢?
父亲的一生,姐姐和她的一生,以及两个早死的兄弟的一生,乃至这幢房子的全部历史,就像是一串华丽而繁复的词组,甚至像一部音乐剧,然而,开头堆砌了一些空洞的单词或音符,继而突然中断,连这些空洞的单词或音符也没有了。起初,这一家人气势恢弘,俨然必将踏上金玉铺成的康庄大道,可不知为什么,没有发生任何不测情况,他们却突然崩溃,无可奈何地倒在路边的尘土中。这些问题在奇克街得不到解答,但问题本身却在这里赫然耸现,女孩一次次走到镜子和壁炉前,这也许是躲避问题的捷径。其实,这也表明她试图摆脱笼罩心头的最龌龊的感觉,因此等会儿又可以装笑脸,难道不是吗?她盯着那已失去光泽的镜面,她的眼神如此专注,肯定不只在欣赏自己美丽的容貌。她扶了扶头上插着羽毛的黑色帽子;摸了摸帽子下面像瀑布般的浓密乌发;眼睛盯着她那张漂亮的椭圆脸蛋,不仅看正面,侧面也看得很仔细。她的衣裳上下都是黑色,反衬之下,她的脸庞显得更加清秀,她的秀发显得更黑、更和谐。在外面的阳台上,她的眼睛看起来是蓝色的;而在镜子里面看却是黑色的。她长得很漂亮,不过她的魅力并非某个相貌特征或某件首饰的作用,那是她给人留下的整体印象。这种整体印象相当持久,要说它的来源,只能说整体不是具体部分的总和。她身材不高但显得挺拔,她不用动就显得风度翩翩,她身材不魁梧却总能引人注目。她身材苗条,衣着朴素,沉默寡言,却总是存在于人们的视线之中,总是能愉悦人们的视觉感受。通常,她戴的首饰比较少,但比别的女人更娇艳,有时,如果场合需要,她戴的首饰多了些,却感觉十分淳朴,与别的女人相比,她总是那么得体,对于其中的秘诀,她自己也不清楚。对于她身上的种种奥秘,她的朋友们都有所了解,他们的解释也大致相同,就是说她很聪明,不管人们将这个解释当作她个人魅力的来源,还是她个人魅力所产生的结果。如果在父亲寓所黯淡的镜子里,除了自己漂亮的脸庞之外,她还看到了其他的景象,那可能就是:她终于挺住了,她没有崩溃,她没有自轻自贱,她没有自甘沉沦。她自己感觉,她并非用粉笔做了记号准备拍卖的物品。她还没有放弃,如果说在代表他们家历史的那个断句里,她是最后那一个单词,那么,这个句子的结尾必定还会有些意义的。有一小阵子,她眼珠子一动不动,很明显是在幻想,如果她是男人,她将如何扭转这一局面。她要小心呵护那个姓氏,那是她最热爱的名称,尽管她恶心的父亲对它造成了种种伤害,但也不是没有任何指望的。正是因为这些淌着血的伤口,她对这个名称更加疼惜。但是,像她这样一文不名的女孩,除了放弃,又能如何?
当她父亲终于出现的时候,她跟往常一样立刻意识到,对父亲的一切指望都是徒劳的。他给她写信说他病了,病得很重,都出不了房间了,说必须马上见她;如果说这是他耍阴谋的伎俩,这是十分可能的,那么,他甚至不屑于按诈骗的正常套路,适当抛光粗糙的表面。不管出于什么邪恶动机,他就是想见到她,而她也有强烈的愿望跟他谈谈;但是,她此时强烈地预感到,父亲必将对她恣意妄为,因此,她又回想起从前的情景,每次父亲要伤害她,尤其是伤害她可怜的母亲,都是要经过精心谋划、设计圈套的,这让她感到了新伤旧痛,她的心在滴血。跟他保持任何关系,不管多么短暂或疏浅的,都必定受到他的伤害;至于其中的原因,那是世界上最奇怪的,他并不希望这样,他肯定经常感觉到,要不这样的话,对他自己还是有好处的,可是他必定还是会犯错误,无论是什么错误,只要有可能,他都会犯,每当他靠近你的时候,你就会越发觉得他是无可救药的。以前,他可能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也可能待在卧室里躺在床上接见她。这次,她不必再到那个隐秘的房间里去,觉得十分庆幸,但是,要是真让她进去的话,她还不至于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诡诈。他们每一次见面,她都觉得似曾相识;他撒起谎来,就像从抓得油腻光滑的旧扑克牌中随便抽一张打出来,而你只好坐在他身旁,眼睁睁地看着他耍手段。令人头疼的是,并非你会听到谎言,而是你根本听不到实话。他可能是真的病了,但与他的任何接触,都不可能是直截了当的,这次也一样。他也可能就要死了,但凯特不知道他要提供什么样的证据,她才敢于相信。
他的房间在楼上,据她所知,就在他们现在所待的这个房间的上面:其实,他已经不在这房子里住了,当然,如果她斗胆刨根问底的话,他要么会矢口否认,要么就借机发飙,穷凶极恶。不过,这次她已经不会再问他了;这不仅是因为在与他面对面的时候,她再也不会产生徒劳的愤怒,还因为他吹一口气,伤感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当然,他同样吹口气也会让愉悦感顿时消失:不过,她觉得即使在后一种情况下,她也能找到靠近他的立足点。他已经不再能让人快乐了,这实在没有人性。他完美的外表撑着他漂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基本还是完美的;不过,人们很久以前就在任何场合下对此习以为常了。对于一个人有多好,事实胜于一切。他的模样与往常并无二致,粉红色的皮肤,银白色的头发,笔直的腰杆,挺括的衣服,似乎是世界上与不愉快最不搭界的人。他特别像一位英国绅士,像是一个功成名就、生活安定的正常人。和外国人一起在餐馆吃饭的时候,外国人都会发出这样的感叹:“英格兰养育的人是多么完美啊!”他的眼神很和蔼,让人觉得很安全;他的嗓子清晰浑厚,显然没有大声嚷嚷过。幸福的生活像一个美女,在半路上与他迎面相遇,然后就转过头来,陪着他一起走,一只手挽住他的胳膊,温柔地让他自己决定前进的步伐。对他只是稍有了解的人会羡慕地说:“他穿着多得体啊!”对他了解稍微深一些的人则会反问:“他穿着多得体?”刚才,他女儿的眼中闪过一丝快乐的光芒,其实那是因为他一下子让她觉得滑稽,似乎这个恶心的地方是属于她的,是他来看望她,她是主人,而父亲是客人,情绪很脆弱,需要特别呵护。他会令你产生荒谬的感觉,他有一种神秘的本领,能够完全扭转主客关系:以前,如果她妈妈愿意见他,他都会使出这样的本领。至于他是从哪里来的,大家都不大清楚,不过他曾在莱克斯汉姆花园住过。凯特万分不耐烦,但还是轻描淡写地说:“您好多了,我很高兴。”
“不好,亲爱的,我很不好;你瞧,我刚出去看了医生,就是街道拐角的那个混蛋。”克罗依先生做了个手势,想表示那医生的手艺实在拙劣,连他自己都会。“我正在吃他给我弄的药。这就是我让你来的原因,让你看见我真正的模样。”
“哦,爸爸,我早就看到你真正的模样了。我想,现在我总算找到能正确描述你真正模样的词了:‘你很漂亮——我们别再说这个了。’(1)你一直都很漂亮,现在看起来可爱极了。”同时,他也在审视着她的容貌,当然,她也知道他肯定会这样做的,还会对她所穿的衣服进行识别和评价,也可能会提出异议,从而表示他对她还有兴趣。实际上,他对她可能毫无兴趣,但她可以断定,在这个世界上,他也就会对她感兴趣。她经常想,在他所处的境况下,到底有什么能让他开心,这段时间,她又琢磨起了这个问题。她之所以让他开心,是她长得漂亮,具有可观的价值。不过,他的另一个孩子也有某些相似的特征,但是,那个孩子从未让他产生任何快感,这是毫无疑问的。可怜的玛丽安也算漂亮,但他肯定不会在乎。其中的关键是,她姐姐不管长得怎么漂亮,现在已沦为寡妇,自己都几乎不能糊口,还有四个嗷嗷待哺的小孩,是不会有什么现实价值的。然后,她问他到那个地方住了多久,当然,她很清楚这个问题提不提都一样,即使他会回答,他的回答与事实真相之间也没有什么共同之处。事实上,她也没有听到他的具体回答,不管他的回答是否真实,因为她一心惦记着她自己想要跟他说的事情,这其实就是她一直耐心等待他的原因,这桩心事让她暂时忘却了对父亲的怨恨。没等多久,她就将她的心事都说出来了。“是的,我现在还是愿意跟您一起去。我不知道您到底想跟我说什么,不过,即使您没有给我写信,在一两天之内,您也会收到我的信。事情就这样了,我是等到想明白了,才来见您的。我想得很明白了,我要和您一起去。”
这些话产生了显著的效果。“跟我一起去哪里?”
“哪里都行。我要和您住在一起,在这里也行。”她脱掉手套,坐了下来,似乎她早已经胸有成竹了。
莱昂纳尔·克罗依与往常一样,貌似心不在焉地在房子里摇来晃去,似乎听完她的话之后,正盘算着寻找借口,以便安全撤退:这让她马上意识到,她低估了他的准备。他不希望她跟着他,更不希望她与他住在一起。他之所以叫她来,就是要有风度、高姿态地抛弃她,让她离开,他是要做出牺牲的。但是,除非她愿意放弃他,否则所谓的风度和姿态,都将无从谈起。因此,他的策略就是欲擒故纵,让她爱来就来,让她觉得不是非要离开不可。然而,她对他目前的尴尬无动于衷,她自己也觉得,她简直是铁石心肠。对于他的种种姿态,她已经看够、看透了,她可以不感到丝毫内疚地剥夺他表现任何新姿态的奢侈权利。随后,在他的话音之中,她发现了一丝轻微的慌乱。他说:“哦,我的孩子,对于这个,我是绝不同意的!”
“那么,您准备怎么办?”
“我正在想,”莱昂纳尔·克罗依说,“你别以为我的脑袋一直都是摆设。”
“那么,您想过我说的事吗?”他女儿问,“我是说,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他站在她面前,双手掩在身后,两脚微微叉开,身子微微地前后摇晃着,似乎是踮着脚尖,要往她身上靠。貌似他真的在用心思考。“不,我没想过。我不能想,也不要想。”这实在冠冕堂皇,结合全家人对他的绝望,她又一次发现,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凭他的外表揣度他的内心。他的花言巧语,一直是她母亲背上最为沉重的十字架;与他任何恐怖的行为举止相比(感谢上帝,他们不知道他究竟干了些什么),他的巧言令色,世人必然是见得更多。由于他的特别类型,他肯定是个无法共同生活的可怕丈夫;他的特点会给发现他可恶的女人带来不幸影响。凯特难道对他的特点不很了解?让有这样长相、这样风度的父亲单独过日子,对她来说肯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如果说有许多事情她不知道,甚至都没梦到过,那么在这时候,他们俩就会达成共识,认定他是处境窘迫、值得可怜的人。如果说他认定他小女儿的美貌是她的价值所在,那么他一开始对自己的价值判断就更加准确。令人感到吃惊的不是他的价值帮了他那么多,而是居然没给他更多的帮助。不过,他的价值一直在做着贡献,这是古老、永恒、不断重复的旋律。她对他的耐心,正表明他的价值眼下在起作用。随即,她清楚地看到了他所采取的路线。“你真的要我相信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她必须考虑自己的路线。“爸爸,您相信什么,我想我不会在乎。而且,我从未想过您会相信我。我也从未想过别人会相信您。爸爸,您知道,我真的不了解您。”
“你是不是觉得你可以胡说八道?”
“哦,亲爱的,不,不是。这无关紧要。如果说我到这时候还不了解您,可能就永远不会了解,那也没有关系。我觉得能跟您一起生活就行,是否了解没有关系。当然,对于您日子过得好不好,我一点也不知道。”
“我过得不好。”克罗依先生的回答听起来喜气洋洋。
他女儿再次看了房间一圈,她很惊讶地发现,房间里的东西不多,给予她的启发却有那么多。她最大的感觉是这里很丑陋,丑得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这丑陋足以给别人力量。这是生命的中介,是生命存在的可恶迹象。这个发现令她的回答更有说服力。“哦,抱歉,但我觉得您的生活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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