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世界名著名译文库:劳伦斯集(共5册) 内含: 《世界名著名译文库 劳伦斯集:儿子与情人》 《世界名著名译文库 劳伦斯集:查泰莱夫人的情人》 《世界名著名译文库 劳伦斯集:虹》 《世界名著名译文库 劳伦斯集:恋爱中的女人》 《世界名著名译文库 劳伦斯集:骑马出走的女人》 分集内容简介: 《世界名著名译文库 劳伦斯集:儿子与情人》是劳伦斯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小说风靡世界文坛,魅力至今不减。小说中的父亲莫瑞尔是矿工,由于长年沉重的劳动和煤井事故使他变得脾气暴躁,母亲出生于中产家庭,有一定教养。夫妇不和,母亲开始厌弃丈夫,把全部感情和希望倾注在孩子身上,由此产生畸形的母爱。主人公保罗·莫瑞尔与初恋情人米莉安和已婚妇女克拉拉之间的恋情中,饱受肉与灵的挣扎之苦,直到他母亲病故。 《世界名著名译文库 劳伦斯集: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本书是英国著名小说家、诗人劳伦斯最后的一部长篇小说。故事发生在等级制度森严的英国,年轻的康妮终于等来了与自己分别多时的丈夫同时也等来了丈夫下半身永久瘫痪的噩耗。面对残酷的现实,善良的康妮只得默默接受。然而一次偶然中,康妮邂逅了庄园的看林人……年轻女子与两个男人之间的情志、**纠缠,深度展示了现实生活中巧妙伪装的真实人性。 《世界名著名译文库 劳伦斯集:虹》是一部社会批判小说,也是一部心理分析小说。在作品中作者以深刻细腻的笔触,揭示了十九世纪后期的英国随着生产方式和社会结构的改变,人们的思想意识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所发生的深刻变化,从探索两性关系变化的角度,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对人性的异化。小说通过布朗温一家三代人的感情纠葛来表现对完美自然,和谐家庭关系的追寻。 《世界名著名译文库 劳伦斯集:恋爱中的女人》是劳伦斯最重要的作品,代表了劳伦斯小说创作的最高成就。 小说以厄休拉、古德伦与其各自男友的恋爱故事为发展脉络,从男人与女人的关系、男人与男人的关系、女人与女人的关系探讨独立完整的个性和完满的性关系的本质作用,从生命的精髓和肉体的信仰中寻找永恒的价值;同时,小说围绕着纯粹的毁灭性,从奔涌着的一次次的死亡冲动中,展开了关于哲学、人生、**、死亡等领域的探讨,显示出作品深刻的现代性。作品描摹精细,美丽而深邃。 《世界名著名译文库 劳伦斯集:骑马出走的女人》本书收入劳伦斯 中短篇小说十二篇,涵盖了他创作的各个时期,体现了劳伦斯从早期的写实主义直到中晚期的现代主义和实验文体的创作历程。
作者介绍
D.H. 劳伦斯(David Herbert Lawrence,1885—1930),著名诗人、小说家,20世纪最富争议的作家之一。他生于英国诺丁汉,父亲是矿工,文盲,母亲出身于小资产阶级家庭,父母价值观念迥异,导致婚姻关系失和。畸形的家庭关系直接导致了劳伦斯的“恋母情结”,影响了他对婚姻家庭和性爱的观念,但他也因此在文学创作中对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关系持以独特的观察视角,写作出了多部惊世骇俗的作品。他一生坎坷,流亡的足迹遍布德国、法国、意大利、斯里兰卡、澳大利亚、美国、墨西哥,最后客死法国。劳伦斯提倡人性自由以及和谐的两性关系,反对工业文明对自然的破坏。其最著名作品:早期作品《儿子与情人》(1913),以及《虹》(1915)、《恋爱中的女人》(1921)和《查泰莱夫人的情人》(1928)三部曲。
部分摘录:
布朗温一家祖祖辈辈都住在玛斯农庄。草场上,埃利沃斯河在桤木林中舒缓流淌,它是达比郡和诺丁汉郡的分界线。两英里外的山上耸立着教堂的塔楼,小乡镇的房屋依山而上。布朗温家的人在田间劳作时,随时抬头都可看见伊开斯顿的教堂,塔楼直耸云天。因此,就在四望平展展的田野时,他们也会感到远处高高矗立着什么东西。
布朗温一家人的目光中透着对什么未知物的渴望。那神态表明他们对未来从容自信,且料事如神,有着一派继承人的姿态。
这精神饱满的一家人,金发碧眼,言谈慢条斯理、清晰明了,使人能从他们的目光中看出他们从高兴到气愤的变化——蓝色的眼里大笑时闪烁着光芒,一生气那光芒就凝住了。从他们的目光中可以看出天空中天气变化的每一个摇晃不定的阶段。
居住在自家肥沃的土地上,又靠近一座兴旺的镇子,他们不记得艰苦度日是怎么回事了。他们从来没富有过,因为家里总在添丁,每添一口,家产就少了。不过,在玛斯,日子总还是富足的。
所以,布朗温一家没有拮据之忧。他们辛勤劳作,是因为天性使然,并非是因为缺钱。但他们也不挥霍。他们注意不把钱花得精光。他们本能地连苹果皮也不浪费,而是用果皮来喂牛。在他们身边,天地生生不息,这样的涌动怎会休止呢?春天,他们会感到生命活力的冲动,其浪潮不可遏止,年年抛撒出生命的种子,落地生根,长出年轻的生命。他们知道天地的阴阳交汇——大地把阳光收进自己的五脏六腑中,吸饱雨露,又在秋风中变得赤裸无余,连鸟儿都无处藏身。他们的相互关系就是这样:感触着土地的脉搏,精细地把土地犁得又松又软,踩上去就会感到像有某种欲望在拖曳你。而收割庄稼时,土地已变得坚实硬朗了。田野里麦浪翻滚,像绸缎在庄户人腿边波光荡漾。他们捧起母牛的奶子挤奶,那奶子冲撞着人的手掌,奶头上的血脉冲撞着人手的血脉。他们跨上马背,双腿间夹起生命。他们给马套上马车,手握缰绳,随心所欲地勒住暴躁的马儿。
秋天,鹌鹑呼啦啦飞起,鸟群浪花般地飞掠过休闲的土地,白嘴鸦出现在水雾弥漫的灰蒙蒙的天空,“呱呱”叫着入冬。这时男人们坐在屋里的火炉边,女人们里里外外井井有条地张罗着。这些男人的身心都被过去的日子、牛群、土地、草木和天空占据,这会儿往火炉边上一坐,头脑都变迟钝了。过去生气勃勃的日子里所积累下的一切令血液都流得悠缓了。
女人们则不同,虽然这种血液交融也使她们沉迷——她们想的是哺乳的牛群和欢跑着的母鸡,还有小鹅,给它们嘴里喂食的时候它们在你手上颤动。可女人们的目光却离开这热乎乎的、盲目的农家乐去看远处的有声世界了。她们意识到了那个世界的嘴巴和头脑在说话,在表达着什么。她们听到远方的声音,于是她们便伸直了耳朵去谛听。
对男人们来说,土地呼吸着,让他们耕耘,风把潮湿的麦子吹干,田地里麦穗随风摇曳,这就够了;他们给母牛接生,从粮仓里搜出一只只老鼠,或者一拳头脆生生地砸断野兔子的脊梁骨,他们就心满意足了。这个家充满了温暖、繁衍、痛苦和死亡,他们对此有切肤之感;他们与土地、天空、牲畜和青青的树木之间有那么深的交情;他们的日子过得既充实又沉重,全部身心被这些占据着,总是面对着热血沸腾的一切。他们凝视着太阳,这传宗接代的源泉,凝视着,无法转移自己的目光。
但女人想的则是另外一种生活,跟这种血液交融没有关系。她的房子背负房屋和田地,面向大路,向着有一座教堂和府邸的村子,向着远处的一个世界。她伫立眺望那个有城市和政权的世界,是男人活动的地方。那儿对她来说是富有魔力的地方,在那儿,神秘的东西都揭开了谜底,人们的欲望得到满足。她遥望着那样一个地方。在那里有创造力的男人们统治着一切,他们不在乎这种血液交融,而是走出去发现远方的事物,以此来扩大视野和自由活动的范围。可是布朗温家的男人们就知道朝家里看,惦着天地万物丰富的生命创造,这样的生命盲目地流入了他们的血管中。
她必然要在屋前遥望大千世界里男人们的活动,而她的丈夫则回头注视着天空、收成、牲畜和土地。她则睁大眼睛盯着男人们奋斗着冲向外部世界去获得知识,伸直耳朵去谛听这些人获胜时发出的言语。她最大的欲望就寄托在这场斗争上——她听见在那遥远、未知的世界边缘,斗争在展开着。她也想得到知识,也想成为一名斗士。
甚至在离这儿不远的考塞西村,有一位牧师,他操着一口与众不同、魔力十足的语言,其风度也文雅,与众不同。这两样东西她都能领会,但永远也做不到。牧师在她的男亲属们的生活圈子以外活动着。她还不了解自己的那些男亲戚嘛!那是些精神饱满、行动缓慢、体格健壮、专横十足的人,但他们闲适,依赖土地,缺少向外拓展的能力,活动范围狭窄。与她丈夫相比,这位牧师显得黑干瘦小,可他精明,会做人。相比之下,布朗温虽然敦厚和蔼,却显得呆板、土气。她了解自己的丈夫,可这位牧师的本性却是她远不能看透的。正像布朗温能降服牛群一样,牧师能降服她丈夫布朗温。牧师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使他超出了芸芸众生,就像人能超出牲畜?她渴望了解这一点,她极力想要做一个牧师那样更为高尚的人,即使自己做不到,也要让自己的孩子们做到。一个比牛矮小、羸弱的人却比牛更强壮,是什么能使一个身体羸弱的男人强壮起来的?是什么?不是金钱,也不是权力和地位,牧师怎么会有降服汤姆·布朗温的那把力气?没有。可是一旦剥去他们的外衣,把他们都弃之荒岛,牧师竟会是主宰,他的灵魂主宰另一个人的灵魂。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呀?她认定这是有没有知识的问题。
那位副牧师够穷的,也没什么做人的诀窍,可他能跟那些上等人平起平坐。她是看着他的孩子们出世、眼瞅着这些小不点儿在他们母亲身边跑来跑去长大的,可这些孩子跟自家的孩子之间已有了明显的区别。为什么自己的孩子就明显地不如别人家的呢?为什么副牧师家的孩子就比自己的孩子强呢?从一落地就占了优势呢?不是金钱,甚至不是阶层所致,她认定了这是教育和经验所致。
这种教育和这种高尚,是这个母亲希望给予自己的孩子们的,从而使他们也能在世间过高尚的生活。她的孩子们,至少她的宠儿们具有与当地其他显要人物平分秋色的本质,绝不能让他们落在人后而默默无闻,在劳动者中混日子。他们凭什么就要默默无闻,让自己的生命窒息?他们为什么不能自由自在地活动呢?他们怎样才能学会进入更加优雅、多姿多彩的生活圈子呢?
一想起雪莱府上的地主婆,她的畅想就像一把火越烧越旺。那地主婆带着她的女儿们到考塞西的教堂来做礼拜,女孩子们披着整洁的貂皮斗篷,戴着精美的小帽子,而那女人自己则像一朵冬日里盛开的玫瑰,嫩生生、鲜亮亮的。看人家打扮得那么漂亮,那么珠光宝气!哈代太太的感受布朗温太太是不会有的。哈代太太的本性怎么就跟考塞西的普通女人不同呢?她哪一点令她们难以企及呢?所有考塞西的女人们都热烈地议论着哈代太太、她的丈夫、她的子女、她的客人、她的衣着、她的佣人和她的治家本领。哈代太太成了她们梦想的活样板,这女人的生活像一个奇迹那样激励着她们。女人们极力对她进行猜想,议论她那个酗酒的丈夫,谈论她那几位令人反感的兄弟,以及她的朋友威廉·班特利勋爵——这个选区在下院的议员。通过这种想象和闲言碎语,她们在编造着自己的《奥德赛》,里面有珀涅罗珀和尤利西斯,瑟茜女巫、母猪及那张织不完的网。
这么说,这个村的妇女们倒也够幸运的了:她们在庄园主哈代的太太身上看到了自己过上好日子的情景了。而玛斯的布朗温太太则更好高骛远,她想要过上哈代太太那种上等女人的好日子。像一位旅行家不动声色地把一个遥远的国度展示给人们看那样,哈代太太把自己的生活展示给了这里的女人们。为什么了解了一个遥远的国家就会使一个人的生命发生改变,比以前更好、更强大呢?为什么人能远远超过为自己效劳的猪和牛?这道理是一样的。
这部《奥德赛》中的男主角儿们是牧师和威廉勋爵这些瘦弱、充满渴望、行动古怪的人,他们占据了更宽广的地盘,他们的生活范围更广泛。哦!多么希望了解这些人,了解这些思维能力强健的、了不起的人啊!村里的女人们很可能更喜欢汤姆·布朗温,跟他更容易相处,可是如果她们的生活中没有了牧师和威廉勋爵,支柱就会折断,女人们就会感到心情沉重,无精打采,就会愤愤然。只要人们面前展示着一个遥远的奇迹,那么,不管她们命运如何,她们就能过下去。哈代太太、牧师和威廉勋爵这些人正是生活在那遥远的奇迹中,这些,考塞西的人们是有目共睹的。
二
大约在一八四〇年,玛斯牧场上修起了一条运河,这条河直通埃利沃斯谷地里新开的煤矿。高耸的运河大堤横卧在田野上,大堤在农舍边上穿过,像一座沉重的大桥横跨大路。
就这样玛斯农场和伊开斯顿城被隔开了。玛斯被圈在谷地里,谷地尽头是一座热闹的小山,山上矗立着考塞西村的教堂塔尖。
大堤占了耕地,布朗温家因此得到一笔数目不小的补偿款。不久,运河另一边又开了一座煤矿,随即中部铁路伸向谷地的伊开斯顿山脚下,外部世界终于打进来了。小镇发展得很快,布朗温一家人整天忙着生产供货,他们几乎成了商人,比以前富多了。
但运河这边安宁的土地上,在阳光灿烂的谷地中,玛斯农田仍然是原始、偏僻的,一溪流水缓缓地淌着,蜿蜒流过高耸的桤木林,道路在白蜡树的掩映下从布朗温家的花园门前经过。
但是从园子门前顺路朝右前方看,透过高架在空中的引水渠下黑魆魆的拱洞,可看到附近那座煤矿绵延开去。再远些,简陋的红砖房一片又一片,伏在山谷里。最远处则是那吐着黑烟的小山城。
布朗温家的农舍没有受到文明世界的影响,这座房屋离路边不远,只有一条园中小径与大路相通,春天里小径旁开满了嫩黄的洋水仙花,绿叶黄花,茂盛得很。门前屋后一丛一丛的丁香、绣球花和女贞,农舍完全掩映在花木丛中。
屋后二三码开外有一片棚子,一直伸展到墙根处。墙根下有一方养鸭的池塘。岸边土路上散落着洁白的羽毛。沾满泥土的零散羽毛飞落在运河堤下的草丛和荆豆丛中。运河堤高高矗立在近处,像堡垒的围墙,偶尔会有个把人的身影从堤上闪过,也有人牵着马走在堤上,就像是从天上穿过一样。
最初,布朗温一家被周围这乱七八糟的东西惊呆了:新筑起的运河穿过他家的土地,令他们在自己家的地盘上成了外人。这座生硬的大堤把他们与世隔绝,令他们不安。他们在田野里劳动时,从远处那熟悉的大堤上传来马达有节奏的轰鸣,最初他们只是感到惊奇,后来这声音变得让人头皮发麻。他们心中回响着火车那令人心惊肉跳的鸣笛声,它欢快地宣布着:远方的世界来了。
从城里赶着车回来时,农民们见到刚从矿井下上来的满身乌黑的矿工成群结队走在路上。他们在地里收庄稼时,西风吹来矿上废料燃烧时发出的淡淡硫黄味儿。他们在十一月份拔萝卜时,空空的货车在铁路上吭当吭当地换轨道,这尖锐的响声在他们心头回荡,告诉他们进行中的这事那事与他们无关,是他们弄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