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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查理五世传(全2册)-电子书下载

历史传记 热爱 读书 2年前 (2022-06-26) 1878次浏览 已收录 0个评论 扫描二维码

简介

查理五世原本只是尼德兰部分领地的年轻继承人,却因为一系列意外的死亡、婚姻和继承关系,兵不血刃地成为统治大半个欧洲的伟大君王。他用金钱赢得了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冠冕,又通过战争和权术让法王和教宗屈服。他曾努力促成宗教和解,发动十字军东征,自诩为基督教世界最虔诚、最强大的捍卫者。 尽管查理五世留下了丰富的文献资料,但他仍然是个难以捉摸的人物。杰弗里•帕克运用六种文字的存世史料,生动立体地展现了查理五世的一生。查理五世极大地改变了16世纪的欧洲及地中海周边地区的国际格局,他的一生也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当时复杂多变的政治环境:势力均衡成为近代早期欧洲国际关系的重要议题,美洲登上历史舞台并日渐拥有影响力,基督徒与穆斯林的战争还将继续…… 这不仅是一部个人传记,而且是一部近代早期的世界史。

作者介绍

杰弗里•帕克,历史学家,现任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安德烈亚斯•多帕伦欧洲史教授、莫尚国际安全研究中心成员,英国学术院院士,曾获得2012年喜力历史奖(Heineken Prize for History),2014年凭《全球危机》获得英国学术院奖章(British Academy Medal)。另著有《腓力二世的大战略》《军事革命》《腓力二世传》等。

部分摘录:
一 从卢森堡公爵到卡斯蒂利亚王子,1500~1508年 卢森堡公爵 “我们从他的血统讲起”,佩德罗·梅西亚[1]用这句话开始了他写于1548年的查理五世传记。梅西亚的第一章题为“这位伟大君主的崇高、绝佳、确凿无疑的家族谱系与血统”,列举了过去一千年里传主的列祖列宗。[2]梅西亚正确地列出了查理五世最重要的资产,即他的家族;但在后人看来,梅西亚颇有些夸大其词。1500年查理五世出生时,他的父亲奥地利大公腓力仅仅统治着尼德兰的几个省份,这些省份是从腓力的母亲勃艮第女公爵玛丽那里继承来的。不过腓力也是他的父亲马克西米利安(哈布斯堡家族的族长)在遥远中欧的土地的继承人。查理五世的母亲胡安娜原本没有继承国土的希望,因为她是卡斯蒂利亚女王伊莎贝拉和阿拉贡国王斐迪南的第三个孩子。伊莎贝拉和斐迪南都是西班牙的特拉斯塔马拉家族的成员,通常被合称“天主教双王”,这是一位对他们友好的西班牙裔教宗赐予的头衔。
特拉斯塔马拉、勃艮第和哈布斯堡这三个王朝有许多共同点。最重要的是,它们都通过婚姻来推行帝国主义扩张。特拉斯塔马拉家族的阿拉贡与卡斯蒂利亚分支的好几代人通婚,希望借此将两个王国统一起来;他们也都与统治葡萄牙的阿维斯王朝通婚,希望能够借此统一整个伊比利亚半岛。勃艮第公爵从一开始就奉行通过婚姻扩张的政策(1369年,第一代勃艮第公爵娶了佛兰德伯国的女继承人),然后通过继承获取了尼德兰的大部分其他领地。哈布斯堡统治者的婚姻政策既是为了增添新领土,也是为了加强家族各分支之间的纽带,因此在1477年奥地利的马克西米利安与勃艮第的玛丽结婚不久之后,出现了一句流行语:
让别人去打仗吧,你,幸福的奥地利,去结婚吧!
战神玛尔斯赐给别人的,爱神维纳斯会给你。[3]
但是,通过婚姻进行帝国主义扩张,也要付出代价。通过这种手段缔造的政体与现代国家截然相反:对王朝的忠诚往往是各领地的唯一共同点,这很容易让统治者将他的各领地(不管它们相距多么遥远)视为自己的私产,并试图将其作为家族遗产完整地传给下一代。1543年,查理五世向儿子(后来的腓力二世)保证,他的主要目标是“防止你获得的遗产比我当初继承的少”。[4]
对法国的畏惧是这三个王朝的另一个共同点。勃艮第早在15世纪70年代就与阿拉贡签订了反法条约;十年后马克西米利安提议让他的独生子与一位西班牙公主结婚,但相关的谈判进展缓慢。1494年法国国王查理八世入侵意大利并胜利进入那不勒斯,去索取那不勒斯王位。次年,马克西米利安向西班牙的天主教双王发出警示:“一旦法国国王获得那不勒斯,他就会觊觎意大利的其他邦国。”为了说服他们“抵抗和攻击法国国王”,马克西米利安提议了两门婚事:他的女儿玛格丽特嫁给西班牙两位君主的继承人胡安王子,他的继承人腓力则迎娶西班牙两位君主的幼女胡安娜。婚姻协议于1495年1月签署,西班牙公主于1496年10月抵达安特卫普附近的利尔,与腓力喜结连理。当时还没人能想到,腓力与胡安娜的儿子(见谱系1)[5]将会统治一千年里世界上最庞大的帝国。
查理五世尚在母亲腹中,就已经让人们感受到了他的存在。1499年9月,腓力“命令一名助产士从里尔城”去“看望和拜访”胡安娜;四个月后,他又派遣一名信使“火速前进,不分昼夜,不必怜惜人或马”,向里尔附近一家修道院的院长借用该修道院最宝贵的圣物,即“童贞女的戒指”。据说约瑟与马利亚结婚时,戴在她手上的就是这枚戒指,传说它能“给产妇带来慰藉”。根据某些说法,这枚戒指发挥了神效。胡安娜在根特的佛兰德伯爵宫殿参加一次舞会时开始阵痛,刚刚走到最近的厕所就生下了未来的皇帝。这一天是1500年2月24日,圣马提亚瞻礼日。[6]
根据根特的首席诗人(也是目击者)的记载,根特市民得知腓力与胡安娜的孩子降生之后:
全城男女,不分贵贱,无不欢呼“奥地利”和“勃艮第”,
欢庆三个钟头之久。
人人奔来跑去,高呼
和平之王子出世的喜讯。
当时的大多数查理五世传记都包含他的家谱。这么做是很有道理的:一系列出生、婚姻与死亡把欧洲四个王朝的领地统一到了一个人手中。不过查理五世的祖父母和外祖父母都不希望出现这样的结果。假如伊莎贝拉公主和葡萄牙国王曼努埃尔一世,或者卡斯蒂利亚的胡安王子与奥地利的玛格丽特,或者阿拉贡国王斐迪南与热尔梅娜·德·富瓦能够生出男性继承人,且其长大成人的话,查理五世就不可能拥有如此辉煌的前景。
与此同时,腓力签署了一些书信,指示尼德兰的主要城镇安排“庆祝游行、焰火表演和公共竞技”来庆祝他的继承人的出生;他还召集自己领地内的主要神职人员来参加孩子的洗礼。[7]他还专门给妹妹玛格丽特(当时正从西班牙返回尼德兰)发去一封快信,“恳求她尽快赶回,以便在洗礼期间亲手抱着孩子”,并担任教母。玛格丽特抵达之后立刻敦促兄长给孩子取名为马克西米利安。这是腓力和玛格丽特的父亲的名字。但腓力选择了他们的外祖父——勃艮第公爵大胆查理的名字。腓力还册封儿子为“卢森堡公爵”,这个头衔曾属于马克西米利安的多位祖先。[8]
小查理的外祖父母和祖父做出了不同的反应。在西班牙,“他的外祖母伊莎贝拉女王得知他于圣马提亚瞻礼日出生”,“想起了《圣经》里曾记载,耶稣是偶然选中了马提亚的。[9]她明白,这个小外孙的出生凝聚了多少期望,因为他将继承许多伟大的王国和领地,于是说:‘马提亚是被偶然选中的。’”在德意志,马克西米利安宣称自己“对孩子的名字非常满意”,“因为我对亲爱的主公和岳父大人查理公爵很有感情”。[10]与此同时,在根特,市政长官准备了一系列凯旋门,代表这个婴儿(如果能长大成人的话)将来会从父亲和祖父那里继承的诸多领地,还有一些凯旋门象征着智慧、公正与和平。1500年3月7日晚上,一支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陪伴婴儿从宫殿出发,走过一条专门架高的道路,来到举行洗礼的当地教堂。沿途成千上万支火炬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这是一位对此惊叹不已的编年史家的说法),人山人海的群众能够看到官员和廷臣缓步通过。游行队伍的焦点当然是查理和他的两位教母和两位教父,他们每个人都注定要在他的孩提时代扮演重要角色:他的外曾祖母——约克的玛格丽特[11](大胆查理的遗孀)、他的姑姑奥地利的玛格丽特,以及尼德兰的两位显赫贵族——希迈亲王夏尔·德·克罗伊与贝亨领主让·德·格利姆。
大家都对这种安排的象征意义心知肚明:腓力原本应当占据游行队伍中最显要的位置,却把这个位置让给了儿子;就这样,婴儿查理在接受洗礼、成为基督教徒的同时接受了未来臣民的宣誓效忠,从而获得自己的世俗遗产。
腓力做出这种创新之举是有充分理由的。尽管他拥有许多头衔,但这些头衔是他的祖先在一个世纪里大多通过婚姻逐步积攒的。历史学家罗尔夫·斯特伦-奥尔森指出:“查理五世的洗礼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让哈布斯堡宫廷能够对自己的合法性、权力与权威提出跨地区的主张”,所以根特的这场洗礼“在仪式的层面,拥有了欧洲其他地方的加冕礼的意义,而尼德兰的统治者原本是没有加冕礼的”。[12]
不过,腓力不是百分之百地信任根特人民。查理出生的三周前,腓力命令三十名弓箭手和二十五名戟兵“从大公[腓力]早上一起床就始终陪伴和护卫他,并陪他去做弥撒”。这些卫兵若无腓力的特别准许“不得离开宫殿”,而应当日夜“守卫和保护大公”。[13]这些安保措施是很有必要的。勃艮第的玛丽于1482年去世后,根特拒绝承认她的丈夫马克西米利安是勃艮第治下尼德兰的摄政者和他们尚在襁褓中的孩子的监护人。根特的行政长官还扣押了年幼的腓力,把他当作人质,然后设立了一个摄政会议来“维护我们的主公,即你的儿子的权益。在我们眼中,只有他才是我们的君主和合法领主”。[14]
1485年,马克西米利安率领来自他的德意志和奥地利领地的军队,镇压了反对他的根特人,解放了自己的儿子,将他安顿到忠于他的城市梅赫伦;但在三年后,马克西米利安的专制手段导致他自己被俘虏和囚禁在根特,后来被逐出尼德兰。
所以腓力在幼年时期就经历了许多反叛、派系斗争和战争,这些动乱一直延续到1493年他的十五岁生日。因此,腓力对勃艮第的统治风格与父亲迥然不同。腓力在1497年宣布:“自我成年并接受我的领地的效忠以来,我始终真诚地希望结束我的内廷和领地因为过去的战争与分歧而发生的大规模动荡,并建立秩序。”[15]十年后,威尼斯驻勃艮第朝廷的大使温琴佐·奎里尼认为,腓力的安抚政策已经取得成功。奎里尼写道,腓力“天性善良、慷慨、外向、温和可亲,几乎对所有人都亲热友好”,并且“他竭尽全力捍卫公平正义。他虔诚而守信”。
但奎里尼补充道:“尽管他很快就能理解复杂的问题,但处置起来动作迟缓,行动时优柔寡断。他把一切事务都提交议事会商讨。”奎里尼还注意到,“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个宫廷的决策反复无常”,因为“他们经常在议事会上做出一个决定,然后执行的却截然不同”。西班牙大使古铁雷·戈麦斯·德·富恩萨利达表示同意。他写道,腓力大公“耳根子太软,每个人都有办法让他改变主意”。马克西米利安曾责备儿子听取了“叛徒和不忠谋士的谗言,他们在你脑子里埋下[错误的]思想,从而在你我之间制造隔阂”,并建议“你有了计划之后应当先与我分享,而不是先告诉你的大臣,这样对你更好。你不能把我当作陌生人看待”。马克西米利安反复要求儿子追随他的脚步,尤其是对法国开战,但腓力“在孝道与他对大臣的尊重和信任之间左右为难”(这是奎里尼的话)。简而言之,腓力“觉得自己身处迷宫”。[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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