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伟大钢琴家”系列由意大利泽基尼(Zecchini)出版社授权出版,是一套对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著名钢琴演奏家进行专题研究的系列丛书。该系列共包含14册图书,每册介绍一位钢琴家。目前上海音乐出版社已出版12册,由专家团队翻译出版,分别是《阿劳》《布伦德尔》《拉赫玛尼诺夫》《霍夫曼》《米凯兰杰利》《帕德雷夫斯基》《古尔德》《古尔达》《霍洛维兹》《科托》《巴克豪斯》《鲁宾斯坦》。这些钢琴家都是国内音乐爱好者比较熟悉和喜爱的,他们的演奏风格、擅长演奏的曲目各不相同,研读他们的传记可以启发钢琴演奏者和钢琴教师的演奏和教学,也可以满足音乐爱好者的好奇心,激发读书兴趣。本系列不仅以独特的角度讲述了每位钢琴家的生平故事,还分析了他们各自擅长演奏的曲目和演奏风格,配有珍贵的演奏曲目和唱片目录。
一、《阿劳》 “应该去打动听众,而绝对不应该为自己演奏”
克劳迪奥·阿劳出生于智利,自幼有神童之称,被公认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钢琴家之一。阿劳的演奏曲目范围十分广泛,从巴洛克到二十世纪的作品均有独到的建树,纯正严谨的古典风格与深刻的感情结合完美,并通过丰富的音色变化和辉煌的演奏技巧展现作曲家的音乐构思。 “发现肖邦”“诠释贝多芬”,阿劳还是贝多芬、肖邦、舒曼、李斯特、勃拉姆斯作品的权威演奏家,最脍炙人口的录音是贝多芬钢琴奏鸣曲全集。
二、《布伦德尔》 “如果我属于一项传统,应该是这样的一种传统:由这些大师的杰作告诉演奏者应该做什么;而不是让演奏者来告诉作品它该怎么样,或者是作曲家应该写些什么。”
进入二十世纪和二十一世纪最伟大音乐家之列,阿尔弗雷德·布伦德尔的历史地位是确信无疑的。以对海顿、莫扎特、贝多芬、舒伯特、勃拉姆斯以及李斯特作品的精湛诠释而著称,布伦德尔是当今音乐生活中毋庸置疑的权威人物之一,他也是这样几个极少数在世的钢琴家之一:不管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开音乐会,其票房情况都居高不下。
三、《拉赫玛尼诺夫》 “我的音乐是我性情的心血结晶”
拉赫玛尼诺夫是二十世纪重要的古典音乐作曲家、钢琴家、指挥家,同时也被赞颂为“浪漫主义最后的钢琴巨人”。他的创作深受柴科夫斯基影响,试图在音乐中表现忠实诚挚的普通人的思想感情,竭力探求让所有人都易于理解的表达方式。此外,拉赫玛尼诺夫的作品还时常具有幻想和悲剧性的哀伤等因素,具有深刻的抒情性和戏剧性。这些都使得拉赫玛尼诺夫的音乐具有十分感人的力量。
四、《霍夫曼》 “一段音乐真正的诠释来自于严谨确实的解读,任意增加色调微调、特殊效果等,以刻意炫示夸大演奏者本身,就等同于歪曲变造。”
以一个钢琴家而言,霍夫曼以一种融合古典主义的纯净和浪漫主义的优雅的方式演奏。同时,他也是第一位录制了唱片的音乐家。他音乐色彩更丰富、感情丰沛;他的风格兼有高扬的音乐线条、悦耳的如歌音色、虚幻的极弱音和汹涌的强音。
五、《米凯兰杰利》 “你看掌声如潮,人山人海。但不久你只会觉得愈发孤独。”
米凯兰杰利的演奏技术无 懈可击,善于恰到好处地把握音色和多声部层次的控制,有条理地处理整体与细节的关系。他的演奏既保持了古典乐派的内在与平衡,又注入了浪漫乐派的热情与感染力,极具强烈的艺术魅力。但是,和米凯兰杰利神奇的演奏一样著名就是他那古怪的脾气和性格。他经常不顾观众的感受临时取消音乐会,任意改变甚至中断演出的日程安排,中途停止录音,但他近乎冷酷的完美和不可预测的情绪化似乎也为他赢得了观众和合作者的广泛期待。
六、《帕德雷夫斯基》 “我爱音乐,但是这比不上我爱祖国的心。”
担任过国家总理的钢琴大师,曾获耶鲁、牛津、南加利福尼亚等9所大学的荣誉博士学位,以及英、法、波兰等国的勋章。听众被他的演奏吸引而走入音乐厅,激烈的爱国演说煽起波兰、美国、英国与法国民众的心;而帕德雷夫斯基广博的知识、聪明幽默的个性与能说多国语言的特长都让人留下深刻印象。很多国王、总统喜欢吹嘘自己和帕德雷夫斯基的交情有多好,而当帕德雷夫斯基站上舞台的时候,他们会起立以表敬意;圣-桑曾形容帕德雷夫斯基是“不小心跑去弹钢琴的天才”。
作者介绍
皮耶罗·拉塔利诺 本套丛书作者为意大利钢琴家、乐评人、音乐撰稿人皮耶罗·拉塔利诺,他于74岁高龄之时开始动笔,历时5年完成了全部14本图书的写作,这套书可谓是他自己亲身演奏经验和学科知识的完美结合。在本套丛书所涉猎的14位钢琴家中,年纪最长者为出生于1866年的布索尼,年纪最轻者则是出生于1932年的古尔德,由此可见皮耶罗所选择的演奏家集中于这世纪交错的66年中。在叙事上,皮耶罗通过天马行空的文笔,向读者展示了一位出身于聚光灯下的学者在面向非专业音乐爱好者时洒脱却不失逻辑的语言,尽管身为一名钢琴家,但他却很少用技法术语和学科辞藻来显示专业水准,相反,他习惯于使用极具画面感的比喻来阐述自己的观点。换言之,皮耶罗的写作可以让读者通过自主的联想来重构他们或许原本并不了解的历史与人物。
部分摘录:
塔塔尔人 几乎所有关于谢尔盖·拉赫玛尼诺夫(Sergei Rachmaninov)的传记都会提到他高大的身材。然而他究竟有多高呢?没有人知道答案。由于在沙皇俄国获得了“自由艺术家”的称号,他和同一时期的另一位音乐家普罗科菲耶夫都在他们上级统治者那里获得了不服兵役的特权。因此,就算沙皇军队的档案至今仍保存完好,我们也很难找到有关这两位艺术家身高和体重的具体数字了。
我曾经向尼基塔·马加洛夫(Nikita Magaloff,瑞士籍俄国钢琴家)询问过拉赫玛尼诺夫和普罗科菲耶夫的身高。马加洛夫一家曾经在他们芬兰的别墅中招待过普罗科菲耶夫,当时后者正在创作他的舞台作品《赌徒》。此外,在早些时候,普罗科菲耶夫曾向马加洛夫传授过有关音乐创作方面的知识,还为他钢琴演奏会的配器出谋划策。至于拉赫玛尼诺夫,他也曾经在巴黎对马加洛夫的钢琴演奏水平进行过考查,并建议他进行系统的音阶学习。
总之,马加洛夫是亲眼看见过拉赫玛尼诺夫和普罗科菲耶夫本人的。但面对有关这两人的身高问题,马加洛夫所能给出的答案只是:他们都十分高大。而被问及两人中谁更高时,他也只能以耸肩来作答。拉赫玛尼诺夫到底是像很多人说的那样,有1.90米的身高,还是1.95米,无人知晓。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确相当挺拔。虽然瘦,但很结实,头部像是由大理石雕刻而来,双眼冷峻而有神。
拉赫玛尼诺夫的一位朋友维克多·塞洛夫(Victor Seroff)是这样描述他的:只有那些和拉赫玛尼诺夫相当亲近的人才看到过他的笑容,听到过他的笑声;而对于其他人而言,比如他的观众,他的脸庞似乎永远都像是一张忧郁的面具。拉赫玛尼诺夫并不具有典型的俄国人脸型,他那凸出的颧骨、灰色的眼眶下投射出的冷峻目光,以及剪短的头发下突显出的脸部轮廓,似乎都印证了他是蒙古人后裔的说法。事实上,他身上所继承的那些蒙古人的特征是其祖先很久很久以前遗传下来的。
拉赫玛尼诺夫的祖先曾是摩尔达维亚公国的贵族。摩尔达维亚在公元9世纪到11世纪之间遭受了蒙古人的洗劫并最终被其占领。15世纪末时,摩尔达维亚君主斯坦法诺三世的女儿嫁给了俄国沙皇伊万三世,新娘的弟弟也追随姐姐去了莫斯科。而从这位弟弟的儿子瓦西里起,便开始了拉赫玛尼诺夫家族的时代。其实我们也无法证实拉赫玛尼诺夫的祖先是否就是驻扎在摩尔达维亚地区的蒙古人,但拉赫玛尼诺夫本人坚持说他的骨子里流淌着塔塔尔人的血液,并且从他的外貌和体型来看,这种说法也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1741年,谢尔盖祖父的祖父参加了俄国的宫廷政变。这场政变把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也就是彼得大帝的女儿,推上了统治全俄国的王位,而谢尔盖祖父的祖父也因此得到了坦波夫地区很大的一块封地并被授予了拉赫玛尼诺夫家族徽章。顺着家谱再往下,登场的是谢尔盖的曾祖父——亚历山大,一位业余的小提琴手。他所拥有的财富足以让他养活一支管弦乐队和一个合唱团。而谢尔盖的祖父阿卡迪则是一名钢琴师,曾向约翰·菲尔德(John Field)拜师学艺。说到这里,我们得先打个岔。
大家也许要问:约翰·菲尔德不是爱尔兰人吗?他去俄国做什么?简单地说,他就是去那儿赚钱。无数金灿灿的卢布使他变得相当富有,即便是在北欧那种严寒的气候下,他依然生活得相当安逸。菲尔德于1782年生于都柏林,但之后是在伦敦师从穆齐奥·克莱门蒂(Muzio Clementi)学习音乐。1802年,他陪同他的老师在欧洲大陆进行了巡回演出。之所以称之为“演出”,是因为当时年届50的克莱门蒂正专心于钢琴的制造并推广他的产品,这自然需要菲尔德的精彩演奏以向世人展示这些钢琴的卓越性能。那一年,他们到达了圣彼得堡,并开设了一间存放钢琴的仓库。此后,克莱门蒂出发前往其他城市,菲尔德则继续留在了圣彼得堡。
菲尔德是一位伟大的钢琴家,却不喜欢在公众面前进行演奏。这是因为在当时,听众们总爱要求钢琴家即兴弹奏。而与胡梅尔(Hummel)、卡尔克布雷纳(Kalkbrenner)和他自己的老师克莱门蒂不同,即兴弹奏恰恰是菲尔德相当薄弱的一个环节。尽管如此,凭借着作品《夜曲全集》,他还是成为了整个俄国钢琴舞台的主宰者。当然,在一个野心勃勃的强大对手——丹尼尔·斯泰贝尔(Daniel Steibelt)来到圣彼得堡之后,菲尔德便移居去了莫斯科。虽然之后又重新回到彼得大帝的皇城,但他终究还是更愿意在伊万三世的旧都(莫斯科)安居定所,只是到了1831年的时候,才又前往伦敦、巴黎、比利时、瑞士及意大利等地进行他的第二次创业。最后,他由那不勒斯回到莫斯科,并于1937年在那里逝世。他对于俄国的文化,尤其是钢琴文化的影响是相当巨大的,并对贵族阶级艺术品位的形成以及年轻钢琴师的教育培养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现在让我们重新回到之前的话题。阿卡迪·拉赫玛尼诺夫(Arcady Rachmaninov),也就是谢尔盖的祖父,约翰·菲尔德的得意门生,尽管相当优秀,人们却无法让一位出身名门的贵族屈尊降格地通过弹奏钢琴来寻求致富之道。作为军人,他不得不浪费他宝贵的时间,中规中矩地为沙皇效劳。说是“浪费”,因为他所具有的钢琴才华也只有在首都以及其他各大城市的音乐大厅中才能得到展现,也只有在那里,他才能结识许多其他的音乐家并和他们结下深厚的友谊。阿卡迪的儿子瓦西里(Vasily),即谢尔盖的父亲,也弹奏钢琴,但他练琴绝非是为了拥有一种所谓奢侈的爱好。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业余琴手,只是想用他并不娴熟的技术为他自己、也为他的朋友演奏,仅此而已。瓦西里最喜爱的音乐是弗朗兹·贝尔(Franz Behr)的一首波尔卡舞曲。事实上,他很有可能将这首曲子转变成了自己的作品。日后,他的儿子又将其改编为以《V.R波尔卡舞曲》命名的仿真曲。要想去伪存真,找出哪些部分是贝尔的原作,哪些部分是经过修改的,那可需要一位老学究花上好长一段时间了。
瓦西里·拉赫玛尼诺夫在16岁时参了军,并被派往高加索地区作战。此后,他成为了俄国皇家禁卫军某团的军官,负责监视那些不安分的波兰人。照我们看来,他应该会像莱蒙托夫或是托尔斯泰笔下的许多年轻军官一样——嗜酒如命、风流成性、游戏人生。但瓦西里并非如此:他迎娶了一位将军的女儿,退了伍,在妻子带来的嫁妆——五块地产其中的一块上,过起了平静的生活。
然而他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走上了和其他“年轻军官”一样的道路,即使在当时他已经拥有了六个儿女。我们都知道,那些懒散的军官永远都是在累累的负债中度日如年。当然,瓦西里是唯一一位不用受制于高利贷者的长官,因为至少他还努力地经营着他妻子的那份财产,直到1882年,那五块土地中仅存的、在奥乃基的最后一块也被拍卖了。至此,拉赫玛尼诺夫家族从曾经的富可敌国到后来的富甲一方,最终落到一贫如洗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