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在昏迷三星期后,纯一终于醒来。却发现自己正在变成另一个人。
日文版销量突破125万册
苍井优、玉木宏主演同名电影原著小说
.这是我唯一有灵光闪现的作品。并非每个人都能接纳这种骇人听闻的杀人动机,我只想挑战这一极限。——东野圭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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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岁那年,纯一的生活彻底改变了。
为了救一个小女孩,他中弹受伤。痊愈出院后,他变得自信、要强,并展现出从未有过的音乐才华。这简直像是重生一样!
但可怕的变化渐渐出现了,愤怒和怨恨在他心中急剧膨胀,面对素不相识的人都会萌生强烈的杀意。他决心查清真相,却发现有人正暗中监视着他。
作者介绍
东野圭吾
日本作家。
1985年,《放学后》获第31届江户川乱步奖,开始专职写作;
1999年,《秘密》获第52届日本推理作家协会奖;
2005年出版的《嫌疑人X的献身》同时获得第134届直木奖、第6届本格推理小说大奖,并领衔三大推理小说排行榜年度排行;
2008年,《流星之绊》获第43届新风奖;
2009年出版的《新参者》领衔两大推理小说排行榜年度排名;
2012年,《解忧杂货店》获第7届中央公论文艺奖。
2013年,《梦幻花》获第26届柴田炼三郎奖。
2014年,《祈祷落幕时》获第48届吉川英治文学奖。
部分摘录:
【堂元笔记】 三月三十日,星期五。
受赠者苏醒,语言中枢等未见异常,但长时间的脑力活动看似困难,可能有记忆缺失。苏醒一分四十二秒后,再次进入睡眠状态。
2 我在水中。
我抱着膝盖,像体操运动员似的不停转圈,脑袋忽上忽下。四周光线昏暗,丝毫感觉不到重力,所以难分上下。水不冷不热,温度适中。我一边翻转,一边听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大地的震动声、瀑布的水声、风声,还有人的说话声。
回过神来,我在旷野上。那地方我依稀记得,是小学正南方的某处,周围全是旧仓库。
我们一共四人,都是家住附近的同年级同学,一起去捉蟋蟀。这是我第一次加入捉蟋蟀的队伍。
找来找去总找不着蟋蟀,他们说分明昨天还有很多。一个同学说,都是因为带了我来才捉不着,另外两人也附和着说,下次不带我来了。我一边弯着腰扒拉草丛,一边听他们说话,很懊恼,却没法还嘴,也没法表示愤怒。
这时,我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黑色大蟋蟀。因为太突然,我没去捉,却大声叫了起来。蟋蟀逃进了草丛。
同学们问我怎么回事,我不想因放跑了蟋蟀而被他们怪罪,就说有奇怪的虫子。
一个同学看着我的脸说,你撒谎,是蟋蟀吧。我摇头坚称不是。他说,怪虫子也行,你倒是捉啊,我还捉过蜈蚣呢。
之后,怎么找也找不着蟋蟀。等我从高高的草丛中出来,那三个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我的自行车。等了许久也不见谁回来,我只好骑上车独自回家。妈妈正在家里洗衣服,问捉到蟋蟀了吗,我说,一只也没有。
画面从这以后就变得模糊了。自己家熟悉的影子坍塌了,我又回到水中。依然感觉不到任何力量,甚至觉得自己变成了水分子。
终于,身体停止了翻转,刚才静止的水开始流淌。我随着水流移动,速度惊人。放眼望去,前方有个小白点,并渐渐变大。当白茫茫一片要包围我的时候,我发现一端有什么东西,定睛一看,是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那人刚开始一动不动,我盯着他,他转过脸来:“你醒了?”
一听这声音,我全身的细胞一下子活动开来,就像是镜头盖被打开,四周的情景映入眼帘。坐在椅子上的是个女人,正朝我微笑。我见过她。
“你……是……”我发出声音。
“忘啦?我是小橘,堂元教授的助手。”
“堂元……哦。”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这个名字。以我目前的状态难以区分梦境和现实,但记得自己似乎醒过一次,见过她。 ·
她摁了一下桌子上的呼叫铃。“老师,病人醒了。”报告完毕,她帮我弄了弄枕头,“觉得怎么样?”
“不太清楚。”
“你像是做了什么梦吧?”
“梦?……嗯,小时候的事。”
但那能叫梦吗?那是从前发生过的事,令人吃惊的是连细节都记得鲜明无误。为什么那个至今从未想起的情景会在记忆中重现呢?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一个白发男人走了进来。我马上想起来了,是堂元博士。他俯身看我,问的第一句话是:“还记得我吗?”我点点头说,记得你,也记得旁边的若生助手。博士放心了,轻轻舒了一口气。
“那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是……”我想说出名字,却张口结舌。我是谁—这本该是不用想就能回答的问题,这时却答不上来。我突然开始耳鸣,似有蝉鸣阵阵袭来。我抱紧了脑袋:“我……是谁?”
“冷静点,别着急。”堂元博士按着我的双肩,“你受了重伤,做了大手术,所有记忆暂时冻结了。静下心来等待,记忆会像冰雪融化般复苏的。”
我盯着博士那金边眼镜后面略带茶色的眼眸,心不可思议地平静了下来。
“放松,放下全身的力气。”博士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若生助手也说:“别着急,调整一下呼吸。”
但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想不起来。我闭上眼,反复深呼吸。
模糊中,脑子里浮现出什么,像是一些变形虫般的东西,在慢慢漂浮。
棒球服,像是孩子穿的,尺码很小。脑子里浮现出穿着棒球服的少年,是家住附近的同学。我们一块儿去捉蟋蟀,那个同学张大嘴在说着什么。
“纯……”我自言自语。
“什么?”
“阿纯,他这么叫我。”
博士向我探过身来:“没错,你是叫阿纯。”
“纯……纯金的纯……第一的一。”
随着这个名字,我的脑子里浮现出相关的许多事情:旧公寓,旧书桌,还有过去的时光。高个子姑娘,长着雀斑的脸,她叫……阿惠。
我开始头疼,皱起眉头,两手摁着太阳穴。手碰到了绷带。我怎么绑着绷带?
“你头部受伤了。”像是觉察到了我的心理,橘助手说。我看着她,似乎觉得在哪儿见过。她算不上美女,却像是哪个叫不上名字的外国演员。
“头部……然后……我得救了?”
“多亏最新医学,还有幸运之神救了你。”若生助手说。他看上去与其说像个医生,不如说像个银行家。
我在毛毯里试着动了动手指和脚趾,都还在,看来四肢尚全。我从毛毯里伸出右手,看了一会儿,用手摸了摸脸,并没有重伤,似乎受伤的只是脑袋。
我想起身,全身重得像灌了铅。我勉力试了一下,随即放弃了。
“现在最好不要勉强。”堂元博士说,“你的体力消耗过大,昏睡了三个星期。”
“三个……星期……”我不能想象自己处于何种状态。
“好好休息。”博士隔着毛毯敲了敲我的腹部,“耐心等待恢复吧,不用着急。你有足够的时间,很多人在期待你的康复。”
“很多……人?”
“没错,可以说是全世界的人。”博士言毕,旁边两位都使劲点头。
3 此后,我重复着睡眠和苏醒,周期比正常时要短得多。博士说,这样我的头脑会一点点慢慢恢复—似乎是在证明这一点,每当我醒来,记忆就像潮水一样复苏。
我叫成濑纯一,在工业机械厂的服务部上班,主要的工作是处理客户投诉、修理损坏的机器。我穿浅蓝色制服,那制服被机油染得接近灰色。在单位我的外号是“老实蛋”,老员工说这是因为无论上司说什么,我都点头称是。
周末我就摊开画布,画画是我的乐趣之一。去年年底,我买了一套崭新的油画画具。
我住在狭窄的单身公寓。说是公寓,其实只是个廉价的住处,每次做饭都得套上一只拖鞋,一只脚里一只脚外地才能进厨房。
公寓—那条件恶劣的公寓,正是令我陷入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我想找套条件好一些的房子,去了附近的地产中介公司,就是在那儿被枪击中了脑袋。
那是在下午五点左右。我选择那家店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从外面看,店员似乎态度不错。若看到哪家店里坐着个严肃的男人,我可不会进去。
柜台边有个年轻女顾客正在和店员说话,里头有五个员工坐在桌前干活儿,三男两女。
房间左边有一套豪华沙发,一位身着质地优良的白色毛线外套的女士,正和店长模样的年长职员坐在那里,边喝茶边谈笑风生。她到这儿要谈的事大概跟我们的属于完全不同的层次。
我前面的年轻女顾客拢了拢长发,似乎没找到满意的房子,满脸不悦地离开了柜台。一个瘦长脸的男职员说:“有了合适的房源再跟您联系。”她回头略一颔首,走了出去。
“藤田,到时间了,能关一下大门吗?”瘦长脸在招呼我之前对同事说。一个戴圆眼镜的女职员应声站起。这家店像是五点关门。她向门口走去。
瘦长脸带着职业性的笑容对我说:“让您久等了。”
我靠近柜台:“我想找房子。”
“什么样的呢?”
“普通的就行,有个厨房……”
“一居室?”他有点着急地问,“是要租吧?”
“对。”
“哪一带的房子呢?”
“大概就这附近……离车站稍微远点的也行。”
我还没说完,他便从旁边拿过厚厚的文件夹,里面有许多房源资料。
“房租的上限是多少呢?”他边翻资料边问。
我想说一个比现在的房租略高的数目,但瞥了一眼资料就把话咽了回去—上面的金额比我想的高出许多。
“您的预算?”见我没回答,店员有点不耐烦地问。我不禁说了个大大超出预算的数目。店员脸色温和下来,又翻起了资料。
说什么呢—我暗骂自己。找套付不起租金的房子怎么办?得赶紧改口,但我没有勇气,那肯定更要遭白眼。
我开始考虑该如何回绝他推荐的房子,只能找个借口推掉了。我究竟到这儿干吗来了?
过了一会儿,店员像是找到了合适的房源,把文件夹朝我递过来。我装出有兴趣的样子探过身去。
就在这时,他来了。
我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也许那个年轻女子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进来了,也许就抢在戴圆眼镜的女店员关门之前。
他像是想听听我和店员的对话,站在我们身旁。年纪看不大出来,大概和我差不多,或者稍大一些。他穿米色风衣,戴深色太阳镜。
店员想对他说“您稍等”,刚要开口,他已开始行动。他从风衣口袋里慢慢伸出右手,手里握着个黑色家伙。
“别乱动,按我说的做。”他的声音毫无起伏,但非常洪亮。
店里所有的人顿时目瞪口呆,大家刹那间都不明白他拿着什么,又说了什么。当然,我也是。但由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他的行动,我很快反应过来他拿的是什么。
有个女店员正拿着话筒。他把枪口朝向她:“挂掉电话,要自然地和对方说。”女店员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放下百叶窗。”他命令窗边的男店员。店员三下并作两下,慌慌张张地放下窗帘。大门的帘子已经拉上了。
他看着我:“你是顾客?”
我看着他的手点点头,出不了声。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手枪,乌黑锃亮的枪身说明了一切。
他瞥了一眼柜台上放着的文件夹,脸抽动了一下:“太奢侈!一个人住一间四叠半的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