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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万种走法-电子书下载

小说文学 2022年6月27日

简介

本书是劳伦斯·布洛克唯一一部回忆录,同时也是游记、自传,以及或许只有小说家才能写出的“运动历险记”。
从纽约、伦敦到马德里,从新英格兰的童军营到西班牙山区的朝圣路,从几公里的马拉松到二十四小时的长距离赛,布洛克数十年来走过了形形色色的酷日和雨天,但这并不是一本教人如何跑步竞走的工具书。布洛克用精巧的蒙太奇手法将他的成长经历、写作生涯、书中角色与行走心得融合为一部幽默、讽刺、褪去虚饰的人生之书,与世界分享他的成败与考验。
布洛克不少脍炙人口的名篇完成于那些挑战体能极限的比赛间隙,他也发现行走与写作的道理如出一辙:你要做的只是两条腿轮流向前,而秘诀就是留在赛场上,就是不停地前进。
“你必须前进。我无法前进。但最终我会前进。”

作者介绍

劳伦斯·布洛克(Lawrence Block),1938年出生于纽约州水牛城,小说家,欧美冷硬推理小说第一人,大半生定居在纽约市,创作多以纽约为背景,有“纽约犯罪风景的行吟诗人”美誉。创作近六十年来,著有超过五十部长篇小说和多部短篇,著名作品系列有“马修•斯卡德”、“雅贼伯尼”、“密探伊凡•谭纳”、“杀手凯勒”等,获奖无数,包括推理小说最重要的两个奖项:爱伦•坡奖的终身成就奖和英国犯罪作家协会的钻石匕首奖。

部分摘录:
作为一名职业写手四十年,除了四本指导作家创作的书外,我其余所有作品都是虚构的小说。(我也曾以笔名写过一些浅显的心理学案件分析,称为“非虚构类”文章。但事实上,它们也是我杜撰出来的,是些“披着羊皮的”小说。)
因此这本书是我新的开始,这里所写的每一件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在我看来,写回忆录并不需要想象,虽然有不少作家通过想象使笔下的“现实”更加美好。但如果我要想象,我就干脆坐下来写小说了。对我而言,回忆录仅限于作者的记忆。
显然我这样的观点并不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同。当我就某篇充满想象力的回忆录表达轻蔑之情时(事实上奥普拉·温弗里 [1] 也表达了同样的看法),我的女儿艾米就无法理解为何如此小题大做。“他可能是编造了一点儿,”她说,“但是我认为这样才更生动有趣。”
好吧。那希特勒呢?不管你如何评价他,他可是个顶级的舞蹈家。
因此我坚守着自己的记忆,避免做任何美化事实的修饰。我父亲时常为了把故事讲得精彩而不断地夸大其词,这让我很恼火。于是我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坚持赤裸裸的真相。
尽我所能地坚持着。
记忆,如同狡猾的亚拿尼亚 [2] 。我无法苟同这样的事情:一段抑制已久的记忆,几十年后在一名杰出催眠师的帮助下开启,进而引起一桩儿童性骚扰的诉讼案。我发现即便是有意识的记忆,也会是个积极配合你的“证人”,迫不及待告诉你想听的结果。所以对于那些挣扎在意识边缘的记忆,你又能相信多少?(顺便说下,同一个治疗师能从一个又一个客户身上不断挖掘这类记忆,简直不可思议啊!)
我的记忆,有时蛊惑人心,有时玩忽职守。我不愿全盘信任它,却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我得写下好久之前的事情,除了它我还能去问谁呢?
比方说,我现在要讲个关于1949年我和两个朋友——杰瑞·卡普和瑞特·高德伯格散步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是这两个人陪的我。
这事我无法去问瑞特,他十几年前因为癌症离开了人世。我可以问杰瑞,我们现在仍是朋友。但他还记得吗?就算他记得,他的记忆难道就比我的可靠吗?
那天谁陪我漫步到市区真的那么重要吗?
举个我们与记忆抗争的例子。1960年,我与其他五个朋友每周齐聚小赌几把扑克。我们中绝大部分是作家,靠写廉价的垃圾货维持生计,同时历练写作技艺。某天突然一人提议:何不把写作和扑克这两种活动一起进行,娱乐工作两不误。
比方说,我们六个聚到某一人家中,其中五人打牌,第六人跑去别的房间写小说。当他写完第一章后,再回来打牌,换个人继续去写下一章。
这么轮番来。
两轮牌局后就能有十二章。如果进展顺利,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能把整本书写好。接着就把这书给我们的经纪人,同时也是扑克爱好者——亨利·莫里逊,让他把书兜售给出版社,接着我们平分收益。这将是史上第一个人人获利的扑克游戏!
准没错的。
于是我们一行人——梅尔·福克斯、唐·维斯雷克、戴夫·福利、哈尔·德雷斯纳、伯恩·冯和我,就真的聚在了梅尔家里。洗牌、发牌声响起,然后其中一个人按规定去楼上坐到了打字机旁。
我不记得是谁第一个上去写了,但是我记得哈尔、唐、戴夫和我是前四个写的。我们都心不在焉地匆匆完成自己的章节,迫不及待要回来打牌。接着轮到伯恩·冯了,他提议自己一口气写完两章就回家,因为他不太喜欢通宵打牌。
我们都表示赞同,于是他上楼“工作”。不一会儿他就下楼了,用超音速写完了两个章节。我们都祝他晚安——理论上应该说早安了。就在伯恩回家时,我们的主人梅尔爬上楼接着干活儿。
几小时后,梅尔步履蹒跚地下楼,于是我们才发现了问题。伯恩为了防止自己在扑克桌或者打字机旁睡着,事先吸了一大把安非他命 [3] 。这对于他完成“作业”的速度大有好处,但药物也使得他大脑思维混乱,写的两章东西简直不知所云——语法乱七八糟,拼写错误百出,行文杂乱无章,整个故事变得毫无意义。
时间顷刻静止了。
如果是哈尔、唐、戴夫或者是我接着伯恩写的话,问题也许会小些。我们四个都是情色描写的老手,伯恩写的这玩意儿只配糊糊鸟笼,我们绝对会把他这部分扔了,然后重写。
可梅尔还是个新手,他从没想过要去质疑像伯恩这样的老将。所以他尝试着往下写,努力让故事的发展更合理,这显然不太现实。最终他磨蹭了半天还是绝望地下了楼,一副饱受打击的样子。
这时天也亮了,我们灰心丧气地把筹码套现后,便各自回了家。这事就此告一段落。
几年后的某天,我们中的五个再次相聚(戴夫·福利缺席了,白血病夺走了他年轻的生命),刨掘出这份被我们称作《肉欲之欢》的陈年旧稿,炮轰伯恩写的那段烂文字,同时调侃梅尔充满英雄气节的续写精神。接着,唐、哈尔和我轮流把书(或者称它为“书一样厚度的稿子”)的剩下部分写完。我们把书稿给了亨利,让他去给我们的出版商比尔·汉姆林。我们把赚到的1000或者1200美元都给了戴夫的遗孀——桑迪·福利。我们还得知亨利的老板司各特·梅瑞狄斯在这笔买卖中没有收佣金,这简直是整个事件中最神奇的一部分。
如今,我已完全不记得《肉欲之欢》里的情节和人物。这本书应该是出版了的,只是我从来没见过此书。不知道它问世后的书名,也不晓得作者冠了谁的名字。如果有机会现在读一读——当然最好不要——我很怀疑自己是否还能想起点什么。
这类措辞不当又毫无文学价值的书,理应在人们的记忆中消失殆尽,可《肉欲之欢》却传奇般鲜活地活在我脑海里。比起那些报酬丰厚的畅销书,《肉欲之欢》的价值体现在书本之外的趣闻轶事。我曾无数次把这件有趣的事情分享给别人,唐和哈尔也是这样。
不料,有个家伙更厉害。他也是司各特·梅瑞狄斯手下的经纪人,就像亨利一样。他曾是我们每周牌局的常客,但当时我们都不知道他常替汉姆林写匿名文章赚外快。(他本该把这事好好保密的,避免暴露这么明显的利益冲突。)
我不想说出他的名字来让他难堪,他人不坏,是个有文采的经纪人。总的来说,也算是个好人。
但我不得不说,他绝对是个讲故事的高手。他能热情洋溢地把《肉欲之欢》里的每个细节说得头头是道。他自称是那次聚会的一员,去梅尔·福克斯位于皇后区的家里与我们一同厮杀扑克,畅写小说。
可是,你瞧,他当时并不在场。况且他也不可能在场,我们谁也不知道这狗日的居然还是个作家!天呐!
他仅仅是觉得把自己放到故事中会更精彩吗?还是验证了OJ [4] 理论里的一条——捏造的故事说太多次,自己也开始相信这是真的了?我不知道,也不在乎。我只确定他那会儿没和我们在一起。至于他本人,到了这个份上,去和没去又有什么分别呢?
啊,好吧。
我一直在尽量避免使用过多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据我最清楚的回忆是”或者“就我所知”这样的句子。希望读者们能把这些短句作为我每个小故事的序文。
因此,下面写的事情都是真实的,至少我这么认为。
还有一件事得告诉大家,即使你们已经发现了。
这本书将是自我放纵的。
在我看来理应如此。一本回忆录难道不该是自我放任的吗?人们写回忆录,总假想着自己的经历和观察能让其他人感兴趣。可这种假设是毫无根据的,因此大多数的回忆录也只是私人内部出版,或者压根不出版。
就我而言,能完成这本书的唯一动力,就是能自我放纵,让它想多任性就多任性。实际上,以下都是我作为一位步行者的经历;如果这本书本身就是个步行者,那它绝对是个悠哉的漫步者,边走边选择下一条路,而非急匆匆要跨越终点。
回忆往事是场历险。你的记忆就像一座大房子,里面有好多房间;走进其中一间,一扇隐秘的门便会弹开,引诱你再度经历一段尘封已久的过往。事实就是如此,你刚踏进一扇门,另一扇门也随之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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