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魔窟北凉的草包世子徐凤年兀自觉醒,逐渐成熟,踏上了逆袭之路。他一刀将世俗捅了个透!道门真人飞天入地,千里取人首级;佛家菩萨低眉怒目,抬手可撼昆仑;谁又言书生无意气,一怒敢叫天子露戚容。踏江踏湖踏歌,我有一剑仙人跪;提刀提剑提酒,三十万铁骑征天。 这里有牵瘦马缺门牙见着歹人跑得比主子还快却是传说中的高手的老黄,有整日摇摇晃晃不求道却能一剑开天门,倒骑青牛的年轻道士,有刚出世便跌入武评第八,一声剑响成了陆地神仙敢叫天下第二劈海相送的断臂抠脚的老剑神,还有骑熊猫扛向日葵不太冷的少女杀手……
作者介绍
烽火戏诸侯 2005年底烽火开始在起点中文网发文,代表作《陈二狗的妖孽人生》《极品公子》《天神下凡》等其作品订阅极高、口碑极好,马甲有:婆娑世界教主、八部浮屠。2010年4月,烽火转战纵横中文网。如今,他毅然“出宫”,更是执着一把悍刀,带着第一本完美收官之作出征这出版之道!试问,八百白袍,今安在?
部分摘录:
龙虎山,貌似中年的道人垂钓于深潭畔,紫竹鱼竿无钩无饵。
身前飘浮着一片青绿树叶。
道人赵黄巢偶尔凝目望向叶中游走不定的脉络,偶尔抬手掐指测算天机。一开始,大体都在框架之中。赵黄巢也就神态闲适,几次叶中脉络明暗转折,修孤隐的道人就算皱眉,但都不曾如何大惊失色。
直到树叶瞬间枯黄,并且沿着一条脉络截断。
赵黄巢怔怔无言,眼睁睁看着两截树叶飘零在幽绿深潭水面上,脸色苍白。
赵黄巢猛然抬起头,望向西北方位,怒道:“王老匹夫如此不济事!”
一道赤虹砸在深潭之中。
赵黄巢果断丢弃鱼竿,登山而掠,想着翻山而过,向北狂奔,赶往被他硬是在道教第一洞天福地之中养出一条恶龙的地肺山。
一座幽深不见底的潭水给那“远方客人”撞掉大半积水,好似龙虎山之中绽放了一朵巨大青莲。
赵黄巢踩着参天古木的树冠,如履平地,身体大幅度前倾,道袍迎风翻摇。
大真人乘风而行。
只是一股冰冷杀机笼罩住后背,心知不妙的赵黄巢双手十指掐诀,正要念出那一语成谶的“阵”字,就给背后那个至今都没有机会认清面目的怪物扯住了一条腿!
那个龙虎山访客冷笑道:“回去!”
结果赵黄巢的身体就被高高抡起,然后被其随手狠狠丢掷向那座水波动荡起伏的深潭。
道人根本来不及卸力,后背轰然砸入水中。
那访客铁了心要痛打落水狗,几乎与赵黄巢同时落在潭中,出现在道人身侧,五指如钩,一手死死按住道人的脑袋,往下一压!
一站一躺,一起破开潭水下坠。
眨眼之后赵黄巢的头颅和后背就一同撞在潭底一块突兀而出的青石上。
青石顿时粉碎!
那人微微抬臂,依旧抓住道人的头颅,又是往深潭一侧的石壁上迅猛一撞。
赵黄巢如同被钉子钉入石壁。
那人犹是不肯罢休,五指往后一缩,继而又是一送,如此反复不停,道人的头颅就如撞钟一般,一次一次撞在石壁上。
龙虎山响起不下百次沉闷骇人的撞钟声。
整座潭水喧沸翻滚,之后化作一阵白雾。
水落石出,潭空人现。
道人赵黄巢头骨跟脊梁尽碎,从头到尾,都没能说出口一个字,就死得不能再死。
在天师府眼皮子底下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很快就有龙虎山真人陆续赶到,不过没有身着黄紫的贵人,率先赶至的三名道人都是不惑年数,对于老百姓心目中可以长生久视的道士而言,这个年龄的确不算老。三人跟白莲先生一样,皆是这座道教祖庭的外姓人,但是修为艰深,分别是章文汉、薛节气和陈全雍。在父子真人联袂飞升之后,天师府的威望无形中江河日下,这几位道人隐约有了撑起龙虎山半壁江山的迹象。
三人之中,又以陈全雍最后到达,就看到两位道友站在无名深潭远处,潭边蹲着一个世家子模样的年轻人,似乎在搓洗着血迹斑斑的衣衫。陈全雍在三人中学问最大,可是修为境界最低,更不敢造次,踩着先前被潭水浸透的潮湿地面,慢慢走到同山结茅十数载的薛节气身侧。后者轻声说道:“所猜不错,确是有前辈身死道消于此,贫道赶到之时,前辈试图一气化虹奔赴北边的地肺山,结果给那年轻人截下……”
陈全雍瞠目结舌,顾不得礼仪,打断相识已久的道友言语,动容问道:“据《祥福宝箓》所载,化虹飞升,比乘龙飞升低一阶,却要比骑鹤之流高明许多,就算那隐居前辈不是飞升,可要说拦阻去路,便是你我联手,也万万截不下。”
薛节气神情古怪,小心翼翼说道:“是一道黑虹,才起于深潭底部,拔起潭面数丈高度,就给那人赤手空拳硬生生撕扯了回去,几乎尽数搅烂,只剩下约莫寸宽尺长的黑虹,逃窜去了大雪坪。”
陈全雍眉头紧皱,黑虹,这可绝对称不上什么祥瑞,古书上多伴恶谶同出。
离着陈薛两人有些距离的章文汉终于开口问道:“贫道龙虎山章文汉,敢问可是凉王殿下?”
年轻人站起身,身上血污洗去大半,点了点头,笑问道:“赵凝神不在山上?”
章文汉神情复杂,深呼吸一口气,走出一步,沉声道:“殿下若是这就下山去,贫道可以为殿下亲自领路,若是上山,贫道便要不自量力一回。”
已经将赵黄巢斩草除根的徐凤年笑了笑,“不用送,替本王给赵希抟老真人问一声安。”
章文汉如释重负,深深作揖,“贫道一定将话带到。恭送凉王殿下。”
如此措辞,看似恭谨,实则与逐客令无异,不过那个恶名昭彰的年轻藩王似乎不以为意,径直向山下走去。
薛节气在三人中性子最为刚直,对这名当初以世子身份启衅龙虎的北凉王厌恶已久,哪怕亲眼见过此人杀人之后再破虹的收官手段,仍是有些自己的算计:观局势和望气机双管齐下,年轻藩王已是师老兵疲的孱弱境地,薛节气就不想错过当下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倒不是说非要重创这位如今可谓权势煊赫的北凉王,而是想着为龙虎山出口恶气,总不至于让徐凤年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莫不是以为齐玄帧大真人不再坐镇斩魔台,就谁都能来此耀武扬威了?
于是薛节气横移一步,恰恰拦在了徐凤年下山的路径上。
然后不等相传离指玄境只有一纸之隔的章文汉出声示警,陈全雍就看到那北凉王一闪而逝,而薛道友的身躯就凭空离地而起,脑袋如同被一根箭矢一穿而过,几乎是以倒立姿态头颅触地,然后瘫软在地。
章文汉赶忙掠至薛节气身边蹲下,缓缓灌输给他一股绵长气机,竭力护住其动荡不安的心脉。陈全雍发现薛节气面如金纸,昏黄不堪,气色差到了极点。
章文汉恼火厉声道:“天下皆知王仙芝要跟此人决一死战,既然徐凤年能来龙虎山,且不说什么打赢了王仙芝,只说王仙芝将他的人间最后一战交给了他,可见就算他是在大战之前到了龙虎山寻仇,岂是你我可以小觑的?!假使惹恼此人,被他狗急跳墙,闯入天师府一顿横冲直撞,坏了龙虎山根基,我们三人本就是外姓,如何担当得起?”
后边一些辈分稍低的道人逐渐聚拢过来,也夹杂了几位黄紫道人,看到这幅场景,都有些手足无措。章文汉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让陈全雍去山上天师府禀报详情,他则背起薛节气去僻静处疗伤,如果不幸落下了病根,注定会影响到道根。山上外姓人一直同气连枝,好不容易有点新气象,本该一鼓作气抱团登山,遭此大劫,怕就怕大伙儿一起一蹶不振。
徐凤年下了龙虎山,然后登上徽山。如今的轩辕家族在江湖上势如破竹,紫衣女子先是登顶武林,成为数百年来第一位女子武林盟主,之后拦截王仙芝,因祸得福,修为暂时受损,但是在更为重要的境界一事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使得徽山越发游人如织,豪客如云。去牯牛岗大雪坪必经之地的山门牌坊处,新近立起了一块解剑碑,有点类似武帝城的那堵城墙,闯山之人只要输了,就要留下兵器离山。
徐凤年不急不缓走在山路上,江湖中多奇人怪人,他并不算太过惹眼,身边就有春尾时节还故意身披大白狐裘的妖艳女子,前头还有个拖着一把巨大斩马刀上山的光头壮汉。徐凤年这趟上山,主要是防止狡兔三窟的赵黄巢还留有后手,那抹落网之鱼的黑虹最终落在了大雪坪缺月楼之中。虽说赵黄巢必死无疑,肯定无法死灰复燃,但徐凤年为小心起见,必须亲自确定它化为灰烬。再者就是想要跟轩辕青锋做一笔买卖。徐凤年接连两场战事,王仙芝不用说,赵黄巢也是陆地神仙,连杀两人,也难怪那龙虎山的薛节气以为他是一颗软柿子。徐凤年此时仅存一分高树露的体魄,魂魄神意折损得更是一塌糊涂,前者已经不可再求,但是后者如同旱季的干枯池塘,只要池塘还在,短时间没有水,可只要下几场雨,还是有希望填满,这也是徐凤年接连伪境之后悟出的独到心得。若说真境是一张宣纸,那么伪境就是下边一层宣纸,提笔书写于纸上,入木三分,终归会在第二层纸上留下印记,有点类似拓碑。现在的徐凤年,哪怕伤重无比,但是胜过王仙芝和斩杀赵黄巢之后,无意中凝聚起的一股心气,足以称之为大气磅礴,而且牵引着让徐凤年前往一地。
“封山退客”四字突然由大雪坪传来,很快传遍徽山,无数慕名而来的武林中人都骂骂咧咧往山下走去,一些走到半道的豪客女侠也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由衷忌惮那徽山紫衣的气焰,纷纷掉头离去。人人都猜测着是不是徽山起了了不得的风波变故,一开始许多江湖人士还希冀着有高人可以把轩辕青锋拽下盟主宝座,后来觉着一个女子虽说骑在了整个江湖的头顶,可既然那女子确是手腕厉害,又传闻姿容绝美,一袭紫衣倾天下,似乎也不差,是一桩颇为值得畅谈的美事,久而久之,反而就想着那娘们儿可以更加高高在上一些,最好是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人。在消息灵通的离阳江湖人眼中,王仙芝出了东海武帝城,那个沽名钓誉的天下第六肯定是一个死字,这都不用有半点怀疑,可王老怪飞升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整个离阳都清楚,整整一个甲子,江湖就是王仙芝,王仙芝就是江湖,而没有王仙芝的江湖该是如何,没人能想象将是怎么个新鲜场景。
王仙芝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于是江湖天经地义以王仙芝是否离开人间,作为一条分水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