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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们-电子书下载

励志成功 2年前 (2022-06-30) 1414次浏览 已收录 0个评论 扫描二维码

简介

三个活色生香的女子。
一个是四川卫视知名主播,激流勇退,放下话筒,拿起剪刀,成了一名手艺人;
一个是一流报刊的媒体人,端起相机,走向洱海和大漠,成为一名自由摄影师;
一个是收入稳定的大学教师,成为妈妈后,放弃铁饭碗,用一支画笔安身立命。
她们说:
我们都在追求自由的路上。
历时五年,她们在大理,在成都,在北京,在清迈,进行了一场场关于生死,关于自由,关于爱情,关于原生家庭,关于故土,关于女性的独立和成长的深彻畅谈。

作者介绍

宁远,写作者,服装设计师,主持人。曾供职于媒体和高校。先后担任成都电视台、四川卫视、湖南卫视主持人和记者。2009年获得中国主持人最高奖“金话筒奖”、中国电视“金鹰奖”。2010年起,辞去教职,离开媒体,创办女装品牌“远家YUANJIA”(远远的阳光房),出版绘本《远远的村庄》、散文集《真怕你是个乖孩子》《把时间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丰收》等。如今是三个孩子的妈妈。
杨菲朵,自由摄影师,自由写作者,自我教育实践者。曾供职媒体,任《新周刊》《三联生活周刊》美术编辑,任《华夏地理》摄影总监。因为热爱高原,于2008年10月移居云南大理。创建了“菲朵的客厅”摄影工作室。2016年3月至今,策划并带领“女性的意识”六十天疗愈书写营、“女性独白”三百六十五天疗愈书写营。目前与一千多位写作者同行,共同探索女性自助式成长。
尤琳,独立教师,水彩画家,写作者。曾在高校和政府部门工作,在成为妈妈后,辞职创办“半画”课堂,建立从自然观察到自我觉察的课程体系,将艺术的思想落足于日常的生活。曾受邀成为星巴克旗舰店落地成都的首位合作艺术家,并主持了星巴克的咖啡艺术课堂。已出版图文集《愿我们手持刀锋,心如甘露》,散文集《心想画画就画画》《生活不易,敬之以美》。

部分摘录:
不过是在燃烧自己 主持人:宁远
时间:2015年2月5日
地点:成都 崇德里客栈
五年前的这个晚上,第一次对谈。
冬天,外面很冷。在崇德里酒店的房间,下沉式浴缸里灌满热水,我们就坐在浴缸边沿上,脱了靴子把脚伸进浴缸。热水在冬夜暖化了我们,三个女人都处在一种特别纯真的状态。我打开语音备忘录,说,可以开始了吗?她们俩同时点头,就这么开始了。我们第一次对谈就谈到了死亡。也许是因为“一起把脚伸进热水里”这小小的仪式感,也许是因为刚刚落幕的话剧。在话剧里,我饰演的角色“白莎莎”最后死了。这是一个关于“坍塌”的故事。我们看到一个有音乐天赋的女性,如何在现实世界里碰撞,被生活磨掉创造力,最后毁灭。
整个晚上我们都在谈论死亡,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坦然而直接地在他人面前谈到死。但是很奇妙的是,谈话结束的时候,我感觉到一种生的气息,我看见了她们眼里的光。
菲朵 白莎莎(由宁远主演的话剧《情书》中的女主角)最终选择了死去。她看到了生活的荒谬与徒劳,拒绝再与它为伍。我们这些留在世间的人,无论生活是否精彩,还是要继续活下去。事实上,无论选择死还是活,都很不容易,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宁远 嗯,刚才我妹妹贝壳看完话剧用微信发来一段话,其中有一句话:白莎莎死了,幸而姐姐还活着。其实每次话剧谢幕时,我都会这么想:白莎莎死了,而我还活着。我这么想的时候并不是觉得自己幸运。你们应该懂我的感受,一切都结束了,而生活还在继续。一场演出,我把自己完全掏空了,我在剧里结束了生命,有一种摆脱了什么的痛快。但是啊,话剧不过是一场梦。
Yoli 每个人心里都有个白莎莎,但每个人都活成了李建国(剧中男主角)。每一次白莎莎走向更破碎的时候,我都忍不住鼻酸。这个夜晚,跟随一个虚无的人痛快地流了一场真实的泪。对破碎、失控、死亡的恐惧,使得我们生存的每一天也失去了生命力和光亮。
宁远 你们会经常想到死亡这个话题吗?
菲朵 回想起来,我从大概三四岁的时候,就经常想到“死”这件事。那时候我很怕妈妈会死,一想到就要偷偷流眼泪。一直到我三十三岁生孩子的那年,感觉生命中忽然就生长出一些力量。也许是因为看到了“生”,尤其那“生”还是经由自己创造的。此后,死也不再是虚幻的想象了。它们在一个人的生命中,成了如影随形的关系。
Yoli 我倒不会经常想,但小时候总会问人一个问题:全世界的人都没有了,只有你一个人,你还会选择活下去吗?我的回答是:我还会继续活下去。
宁远 为什么?其他人都没有了。
Yoli 不知道,我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件事,为什么这个奇怪的问题会一直盘旋在我的心里。很多人回答他们不会继续活下去,但我似乎在通过确认我自己的回答,为我的生命找到一个支点。马丁·路德·金说,假使明天世界即将毁灭,今日我仍要种我的苹果树。我想,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命运,我会接受命运,并承担下去。
宁远 菲朵,什么东西会令你想到死亡?那是一些什么样的细节?
菲朵 应该是两种极端吧。人的一生总会有非常痛苦的时候,你不想再继续承受压力,会产生想要将一切都卸下的那种冲动。但也有十分留恋的时候,因为我们生命中还有很多美好的感受,心中为此升起敬畏,这种敬畏又转化成对生命的留恋。每当有这种感觉,我总是会在心里自言自语:如果时间能停止……你们明白这种感受吗?对生命的珍贵感到留恋,同时又觉得非常非常徒劳。
在我的摄影作品里,也能看到很多关于死亡、分别和隔离的暗示。比如一片残叶、铁丝网、枯萎的花朵、阴暗的房间、大大天地之下小小的背影、哭泣、延伸向天际的公路……我也很爱拍摄光线,阴暗房间里的一点点微光、给万物镶上金边的逆光、孩子眼睛里的高光,等等。生命力一直是我关注的重点,这其中包括了生与死、希望与孤独,这些都是困扰人们一生的课题。
宁远 嗯,我前段时间看到一句话:“热爱生活,不是说要去养生,而是要尽力燃烧,尽力折腾。”我也把“燃烧”这两个字,用在了话剧《情书》的结尾,我通过白莎莎说:“我不勇敢,我只是在燃烧自己。”“燃烧”这两个字挺打动我的。其实生命就是一次燃烧,每个人总有燃尽的一天。
菲朵 对,“燃烧自己”。我在台下听到远远念出这句台词的时候落泪了。人们相遇的此刻,就是唯一确定拥有的。至于此后会流淌到哪里,是命运的事,不是我们的事。比起安全妥善,热烈地活着,倒更为尽兴一些。
我平时睡得比较晚,深夜时间都用来读书或写作,很多朋友都看不下去,劝我珍惜身体。说老实话,我真不在意这个问题。夜晚这段时间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它在杂乱纷扰的日常生活中,就是我的乌托邦。生命不是你小心翼翼保护它,就可以安然无恙地活下去,疾病和死亡随时都可能发生。也正是因为这样,才需要珍惜生命中每一个瞬间。如果可以自信地说“我的生命没有一天是被荒废的”,我觉得就够了。
Yoli 我了解菲朵说的,有时看到房间里升起的一缕光,看到花朵在春天撑开,都会觉得活着是一件特别珍贵、不容辜负的事。这个时候,我无法容许自己去权衡、求全,去计算得失,去留有退路,只想去做、去爱。就像海的女儿,生命到最后只是梦幻泡影,却依然会去付出所有。知道一切都很短暂,知道一切都很虚无,反而更要尽力而为。也许生命本来也是如此——知死而后生。
宁远 我甚至也不觉得我们活着就是有意义的。我是一个对“人生”这样的大问题比较悲观的人。生命本身是虚无的,但正是有了这种悲观,我反而会更珍惜那种小的、具体的东西。比如,空旷的草地,黄昏,晨光透过树林照在晾晒的白床单上……这些东西带给我细节上的乐观。因为当你知道生命会逝去,当你知道一朵花必然会凋谢的时候,你的热爱里会生长出一种力量。话剧里其实还有一段被导演拿掉的台词,我自己很喜欢:
我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只学会了一件事:拥有就是失去的开始。拥有青春,其实已经开始在失去青春;拥有财富,其实财富也会失去。健康也一样,婚姻也一样,就算养一只狗也一样。拥有爱呢?天哪,失去爱更让人无法接受。如果不曾拥有,那也就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我不知道导演为什么一定要拿掉,我自己很喜欢这段台词。当你知道今天太阳升起、落下,今天就过去了,你会对今天的太阳也格外珍惜。当你知道拥有就是失去的开始,你能做的最积极的事,就是在悲观主义的阴影里乐观地活着。那些具体细微的事物帮助我面对虚无。比如,我们现在泡着脚,水很温暖,它能打动我。其实有一个前提——我觉得时间是会流走的,你珍惜了这样一个瞬间,热爱了这样的此刻,那么你就会留在这里。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永恒,但会有很多个永恒的瞬间。
Yoli 因为人是非常需要自欺欺人的,人们对自己不可抵抗却又必将到来的恐惧讳莫如深。就像死亡,只要不说,仿佛就可以不面对。所以我们很需要在生命里建立真正支撑我们的内核。看透生命的虚无与人间的荒谬,却依然热爱它。
我曾经有个同学在考上大学后,忽然丧失了人生的目标,觉得生命没有意义。我们很少说话,在这个倍感虚无的时刻,他突然想到了我。他说,在那么多同学里,你活得最较真、最累,我很想问你,你这么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一刻,我不知道说什么。我想,他需要的并不是安慰。于是我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悬崖上的一朵花开了,在很高的地方,一辈子也不会被人看见,蝴蝶也飞不上去,连花粉都不会被传播。但它还是开,还是谢,完成它的整个生命。每个人都想追寻生命的意义,也许生命本身没有意义。但没有意义,并不代表我们就要幻灭。就像这朵花一样,诚实地去面对自己的一生并完成它。人间其实不好不坏。接受生,接受死,因为生命的两头我们都无法选择,而这中间的过程,不必悲观也不必乐观。
宁远 你们第一次真正地面对死亡,第一次感觉到死亡,是在什么时候?
菲朵 童年时见过死去的太祖母。我出生时,她已经很老了。我三岁之前的记忆有很多这样的场景:她坐在床上,我趴在她的脊背上,她一边哼唱着歌谣,一边摇晃我。她病危的那天早上,妈妈接到电话,急急忙忙带着全家去看她。等我们到了,她却已经走了,但仍像平常一样躺在床上,面容温和,嘴角甚至微微上扬,就像睡着了。我还偷偷摸了她的脚,太祖母是中国最后一代“三寸金莲”,我一直都对她的脚很好奇,但她活着的时候从来不让我看,洗脚也总是趁我睡着以后。不过那一次,我没有感受到死亡,反而觉得离她很近,也很温柔。
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惧,是2008年5月的汶川大地震。我接到杂志社的任命从北京赶去四川组稿,亲眼看见了那场灾难带来的家园毁尽、骨肉分离。死亡的气息像一个巨大的盖子笼罩整个区域,山河破碎,大地像一道撕裂的伤口。灾难波及成都、都江堰、汶川、北川、平武、青川、映秀……那是唐山大地震之后,伤亡最惨痛的一次大地震。同年年底,当时的好朋友遭遇严重车祸。同车的司机和另一位乘客死去,而他全身多处骨骼断裂,生命垂危,在重症监护病房抢救了七天七夜,好在最终重返人间。
在经历过这些事情以后,有大概两年的时间,我常常在梦中感受到自己的恐惧。梦见地震、火山爆发、坠入黑洞或海洋;梦见自己被挤压、被摇晃、被追杀;在梦中打电话求救,却总是想不起来任何一个电话号码。那段时间,每天深夜我都要喝几杯黑咖啡,只想警觉地醒着……也是从那年开始,我学习把每一天当成最后一天过。只做喜欢的事情,哪怕没什么回报,也愿意为它付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Yoli 我小时候住在大河边,那里每年都有人死,生意失败、高考失利、失恋,或者得了不可医治的病,好像河水承载了世间所有的失意和悲伤。这让我对死并不陌生,但十分触动我的,还是爷爷的去世。那时我四五岁,家中一位长辈把我喊到角落,让我说一句诅咒爷爷去死的话,他相信孩子说出来的话更容易成真。虽然我心里很不愿意,但我还是说了。不出一年,爷爷去世,那天我整个身躯里都是一片空白。我想起了我说出的那句话,不管是不是因为我,我希望我的生命里再也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我再也不想因为无法抵抗什么,而违背自己的心。
宁远 我第一次很确切地看见死亡,是在2006年的时候搭车去花湖。汽车在红原大草原的边缘行进时,前面出车祸了,我们就堵在那儿,堵了很久。路疏通了,车子缓缓地开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一辆车停在路边,还有一辆车翻在旁边的沟里。有两个人坐在车旁,一男一女,没有任何表情,就坐在那儿。地上有一具尸体,是大概一两岁的小孩,一张手帕盖着孩子的脸。当时那个感觉,现在想起来都会起鸡皮疙瘩,那对男女,他们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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