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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先生编年事辑-电子书下载

历史传记 2年前 (2022-06-30) 1508次浏览 已收录 0个评论 扫描二维码

简介

本书是近年十分热门的诗人、文学家、画家木心的第一部年谱性质的著作,致力于将木心的生平行迹按时间先后顺序排列,分“卷首”“家世”“编年”“附录”四部分。“卷首”为木心的姓名、字号;“家世”汇集其家世背景及家庭成员情况;“编年”则为其一生之经历,涉及求学、任职、交游、创作、际遇诸端;“附录”收录木心自制的两份汉语年表和一份日语简历。
本书尽力做到两点:一是尽编者所能,最大程度地搜集目前所能见到的木心先生的生平资料,可确定时间者不论巨细,悉加选录;二是对资料进行必要的考辨,尽可能地确保内容的准确性。
本书征引的资料主要来自木心业已出版的个人著述、研究木心及其作品的著述、与之相关人物的著述、地方文献、公私馆藏资料、木心与师友间的来往书简、媒体访谈等。凡有出处,均一一注释,为方便检索,一律采用随文注形式。除编年对象本事外,与之有密切关系的人和事,以按语的形式略加介绍,以为本事之助。

作者介绍

夏春锦,青年学者,阅读推广人,现供职于桐乡市图书馆,系浙江外国语学院浙江文化走出去协同创新中心特聘研究员、杭州师范大学木心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著有《悦读散记》《木心考索》《文学的鲁滨逊:木心的前半生》《木心先生编年事辑》等,主编和策划有“知新文丛”“蠹鱼文丛”《谷林锺叔河通信》等。

部分摘录:
一月一日,杭州举行“元旦美展”,木心拿出几幅油画参展,受到好评,初步圆了童年以来萦心不释的画家梦。
按:有关此次美展,现存一帧木心与版画家杨可扬等三人的合影。《文学回忆录》二百五十至二百五十一页之间的插页照片说明中误作“摄于一九四六年他在杭州的第一次个展”。
杨可扬(一九一四~二〇二〇),原名杨嘉昌,笔名阿杨。版画家。浙江遂昌人。一九三七年开始木刻创作,参与中国新兴版画运动。新中国成立后任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副总编、编审近四十年。期间被选为中国版画家协会副主席、上海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上海版画学会会长等。曾获“中国新兴版画杰出贡献奖”。代表作有《教授》《江南古镇》等,风格简洁质朴,大气浑厚。著有《可扬版画集》《可扬藏书票》《可扬艺事随笔》等。
果然,未到年底,就在民众文化馆举行了集体性的画展,参展的作品居然很多,国画占颇大的面积,而木刻漫画泱泱乎成了主流,我拿出的几幅油画风景,都上选,画的是树木、教堂、桥、河,不足指名是什么地方,似乎巴黎,似乎伦敦,反正从照片上的印象并合起来的。
展览会很热闹。筹备期间我每天去工作,感到自己实地投身社会,又怀疑这种事务性的忙碌算不算“艺术活动”,与之一同工作的几位年长者,在我眼中都是饱经风霜、深谙人情世故的老大哥,有的似乎病着,有的似乎贫着,我不病不贫却比他们自卑,因为我幼稚无知,虽然读书已不算少,可是书本上所得来的有关艺术的常识、知识、概念、观念,与眼前所接触的人物事物,全对不上号,“阿大”“阿羊”“热情”“趣味”等,与希腊雅典、意大利文艺复兴、浪漫主义、印象派……毫无关系,他们大概生来就是画豆腐浆摊、码头工人、玩杂耍的。
但我还是很兴奋,看到自己的画挂在墙上,男男女女走过,停步,指指点点——初步圆了我童年以来萦心不释的“画家”梦。接着,便是《东南日报》的报道和评论,认为此次展览十分成功,选出几位画家作为赞美推荐,其中竟然涉及我,大意是那几幅风景清丽脱俗,且能以中国画的笔法入油画,洵为难得云云。(木心:《战后嘉年华》,《鱼 丽之宴》,木心著,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117—118页)
本月,杭州艺专迟迟未迁回,上海美专登报招生,木心遂去信报名,以同等学力作为插班生考入该校三年制西洋画专修科一年级就读。
按:有关木心进入上海美专的时间,存在多种说法:
一、据自制年表一, 一九四五年初就在上海美专,乃记忆有误。
二、据刊载于二〇〇六年三月五日《外滩画报》上的《海外作家木心独家专访:“我不是什么国学大师”》访谈,木心是“十九岁”(一九四五年)到上海,亦属记忆有误。
三、木心在二〇一〇年六月二十八日提供给桐乡地方文史研究者周乾康的简历中说是“十七岁赴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学习绘画”,亦属记忆有误。
四、据自制年表二, 一九四六年初“进上海美专”。
五、据一九八一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南京艺术学院为木心开具的《学历证明书》中说木心“一九四六年一月至一九四八年七月,在我院前身上海美术专科学校三年制西洋画系肄业”。
六、笔者翻阅了上海档案馆所藏的上海美专“三十四年度第一学期(按:一九四五年九月开学)各系组学生学业成绩操行等第总册”,尚无木心成绩。至“三十四年度第二学期(按:一九四六年一月开学)各系组学生学业成绩操行等第总册”中才第一次出现木心的成绩。
综合以上资料,可以断定木心进入上海美专的准确时间是一九四六年一月。
艺专迟迟不迁回,上海美专倒先复校,登报招生了,我立即去信报名,很快就收到通知,按期去上海应考。在这个号称人间“天堂”的西子湖畔,我认识了很多人,却始终无友谊可言,遇事只是在“蘋南书屋”中默默地想,默默地决定。窗下一条混浊的小运河,对岸的织席工厂,终日机声轧轧,景况是很凄怆的,而全凭十八岁这个年龄,使我麻木而自信。不过我隐隐看到母亲对世道的估量已不符实际,我父亲的一代,确凿要善于交际,讲究体面,而战后的新生代就全然平民化了,且以此为标榜,为“革命”的前提。我靠在窗栏上凝望慢流的河水,想起那些“轶事”“传记”中的艺术家,他们的不幸,也还是幸。
赴上海应考的前夜,我独自走上湖滨的一家餐馆的顶层,算是饯行,要的是西菜,一杯葡萄酒。当年很流行的一个励志的说法:“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未来种种譬如今日生。”我原是觉得文字累赘词义伧俗,此时想起,倒许为剀切——始于懵懂的虚荣心,胡乱地画起油画来,得机会就率尔拿出去展览,那报载的好评无非是记者的例行故事而已。
除却个人的短距离的“生世之叹”,“艺术究竟是什么”这大疑题更使我不安(因为我已经知道艺术是什么,才决意永别故乡),到了杭州,先遇的是一伙摩登的纨绔子弟,后遇的是成群“美术工作者”,是八年战乱使中国自外于世界艺术潮流?抑或中国就没曾进入过世界艺术的行列之中?十八岁的头脑加上一杯葡萄酒就更糊涂了。
上海是国际性的大都会,冒险家的乐园,一个非鱼非龙的年轻人,即将投入鱼龙混杂的黄浦滩。
“望湖楼”独自晚餐,极目黑沉沉的夜湖,白堤的柳丝间灯光闪烁,是我离家以后,第一次感到实而不华的悲凉。
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坐落于斜桥菜市路底,那是大都会的南边陲,接近市郊农村,空旷安静自不必说,待到亲临实地,此区域不仅是一个庞杂的果蔬鱼肉市场,而且周遭密布着小吃店、路边摊、裁缝、鞋匠、烟纸什货……烟雾迷目,腥臊刺鼻,时值春初雨季,街上满是人、满是伞、满是水潭泥泞、一片可以使街面震动的喧嚣市声——杭州西湖此时柳丝嫩黄,柔媚如梦,这里可真是红尘乱世了。
……
校舍,正面看是一幢相当宽阔的四层西式大楼,无奈临街,显得商业气,黑漆的铁栅门颇为威严,我跨进去的刹那,心想:这是我的艺术之门,门外汉的阶段就此结束。抬头又眺见里面的照壁上设有长龛,水泥塑出一个“美”字,由肥肥的十二只尖角组成,校徽便采此为图案。
我本能地推开“会客室”的门,五六只鸡咯咯乱叫,破旧的沙发上全是鸡粪,可见八年抗战,这里一直是荒废着的。
教务处光线幽暗,只有一个脸色苍白、须眉乌黑的中年人,是教务主任,我报名三年制西洋画专修科,大学程度。(木心:《战后嘉年华》,《鱼丽之宴》,木心著,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118—120页)
三年制西洋画系上午一概是实习课,下午是理论课,教授有陈士文等。
那时的所谓“西洋画专修”,上午一概是实习课,从石膏素描渐进到人体素描及油画创作,其他如水彩、粉笔、速写是间隔性的穿插。下午,理论课,美术史、透视学、解剖学、色彩学,生意清淡,因为翻翻书就可以应付考试,而教师讲讲就讲到物价高、薪水低、老婆又要生孩子,劝大家不要学艺术。实习课的风气则不然,我至今还留连那时候的学生的生活习惯,晨起盥洗,早餐既毕,换上浆洗一清的衬衫(多数是纯白),打好领带,擦亮皮鞋,梳光头发,挟着画具健步经长廊过走道上楼梯进教室,教授总是先在那里,衣着更为严谨。我们的C教授终年一身黑西装,白衬衫、黑领带,无懈可击;薄型皮鞋和狭边呢帽,一望而知是法国带回来的;右手无名指上白金的钻戒款式古雅,巴黎十年养成的飘逸深沉,先成了我们的楷模。课间休息时,我们拿出画册来请C教授品评讲解,他娓娓道来如数家珍,分别等级毫不假借。他认为胆大:大画家,胆小:小画家,使我们这群男孩女娃气壮神旺、自负日高,而论素描基础之奠定,他又说画桃子要连桃的茸毛也画出来,大家又为之瞠目结舌。(木心:《战后嘉年华》,《鱼丽 之宴》,木心著,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121—122页)
按:“C教授”即陈士文(一九〇七~一九八四),字器先,浙江仙居人。国立西湖艺术院国画系肄业,一九二八年自费进入法国里昂美术学校攻读西画,因受到时任南京国民政府大学院院长蔡元培的青睐转为公费,得以继续留学。一九三七年回国,执教于上海美专和新华艺术专科学校。一九四一至一九四五年任国立英士大学艺术专修科教授、科主任。抗日战争胜利后仍回上海美专和新华艺专任教,在上海美专担任西画人体教授。一九四九年移居香港,一九五七年受聘于新亚书院艺术专修科,后出任香港中文大学艺术系主任。
林风眠之外,木心怀着尊敬回想的另一位老师,是留法归来的陈士文,一个完全被遗忘的前辈:“上课走进来,总归笔挺,白衬衫、黑西装。”画得怎样呢?“几件静物一摆,清爽,不啰唆。”说及此,木心慨然:“当年我们对陈先生表示佩服,你晓得他怎么说?他说:
‘不过毕加索、马蒂斯而已!’”[陈丹青:《绘画的异端:写在木心美术馆 落成之后》,《木心研究专号(2016):木心美术馆特辑》,木心作品编辑部编,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年,139页]
木心对上海美专兼容并包、学术自由的学风十分赞赏。
上海的私立学校,社会舆论称之为“学店”,校长是老板,教师是职员,学生是顾客,名义是“作育英才”“读书救国”,实质是谋利敛财,误人子弟。理科工科文科的私立大专固泛泛如此,上海美专虽不例外,而我却十分赞赏它的传统作风,那就是:虽然没有什么可容可包却俨然兼容并包,虽然无所谓学术自由你完全可以学术自由,就是由你自己去好自为之,这倒不期然而然地遵循着蔡公孑民先贤的遗箴。对于顽劣成性散荡成习的我,天时地利人和足够足够了,我在上海美专所享用到的“自由”,与后来在欧美各国享受到的“自由”,简直天海一色,不劳分别,如果你有一分才具,那么再加一分自由,别的还要什么呢?美术学校的概念是画室、图书馆、宿舍、食堂、卫生间,就好了,教师的话中听则姑妄听之,不中听的他自己听,“自由”,就是谁也别奈何谁。三年五载生息其中,是一枝玫瑰便会开玫瑰花,园丁的脸是不像玫瑰花的,所以我至今还在喜欢还在感激上海美专,那光景,学生奇装异服、玮意琦行,一概不遭物议,迟到缺课只要缴足学费安然无恙,大意是:沉者自沉,浮者自浮。校长教授就此特别显得慈眉善目、神闲气定,师生相敬如宾,宿舍简陋,食堂寒伧,那你可以自己去租房,可以上白俄开的小西餐馆,或者说到底,学生时期的艰辛是必修是“天降大任”之关键一课,缺了倒是难补的。(木心:《战后嘉年华》,《鱼丽之宴》,木心著,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129—130页)
按:木心在《战后嘉年华》一文中较为详细地描述了其就读上海美专之初学习、生活的几个方面,因篇幅较长,以上仅节选部分。此外,木心就读上海美专西洋画系时同在该系就读的同学(部分)有:
刘冠华、朱 聿、郑 为、张安之、姚铭忠、林中行、 王伯敏、 陈素平、 许庆皋、贺鸣声、孙嵩元、夏子颐、 葛克俭、胡瑞芳、 周石峰、严涵青、顾生鹤、王玉粦、 陈业恒、杨岫晴、劳坚清、 张震川、花剑琴、王 卉、 陈静园、邬显豪、黄兆锟、花咏青、 桑叶舟、胡世德、 任 意、沈开逸、史济利、蔡 璜、冯启灵、 黄宗秀等。
◎三月,谢海燕自重庆返回上海,就任上海美专副校长。
按:谢海燕(一九一〇~一九九八),原名益先,又名海砚,字燕园,笔名海燕行。广东揭阳人。一九三五年刘海粟旅欧回国,力主已在上海美专兼任西洋美术史教授的谢海燕担任教务长。一九四四年被任命为国立艺专教务长。抗战胜利后辞去国立艺专教职,复员回沪,任上海美专副校长兼艺术教育科主任。
◎四月,上海美专成立校复员委员会,拟订复员计划并调整学制。厘定养成艺术专门人才之科组为五年制,养成艺术师资人才之科组改为绘画、音乐、劳作三组,学制三年,教育部委办之劳作科为二年制。同时厘定课程标准,采用学分制。九月奉准试行,复员计划亦次第付诸实施。
按:据夏子颐等回忆,“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太平洋战争爆发,上海美专兵分两路:一路留上海继续办学,处境困难;一路内迁浙、闽,参加国立东南联合大学,成立艺术专修科,到一九四五年抗战胜利后,迁回上海原址,重新会合复校。原在内地就读的陈沙兵、葛克俭、夏子颐三人亦于一九四六年二月随校迁返复学。他们早先参加抗日救亡工作,从事鲁迅先生倡导的新兴木刻运动,是党的外围积极分子。复学后由施月珍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夏子颐、吴平、朱瑚:《风 雨战斗迎黎明:回忆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地下党的斗争》,《南京艺术学院史》,王秉舟主编,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1992年, 287页)
◎四月,陈沙兵、葛克俭、夏子颐在上海美专成立中国共产党上海美专党小组,上级党组织派姚永祥兼任小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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