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40首欧美经典老歌 悬念迭起的故事情节
超时空的神秘酒吧里
弥漫着如梦似幻的氛围
邀你踏入一段前所未有的心灵之旅
“所谓的真实,只存在于你的想象之中,或者说就是想象本身。”
传言中,在东京、纽约、巴黎,或是别的什么地方,有一家超时空的梦幻爵士吧。为了寻找它,男主人公在形形色色的酒吧里,与各种各样的男人交谈。他们都以淡淡的伤感,与他怀念逝去的时光,谈论音乐、爱情和梦想。每到谈话的尾声,酒吧的舞台上总会出现一位爵士女歌手,为我们演唱爵士经典名曲,歌词如诗如梦,与心境融为一体,让人忘却世俗,彻底沉醉。故事的结尾,我终于在半梦半醒间走进了那家梦幻爵士吧,体会到了人生的终极快乐……
作者介绍
村上龙(1952- ),日本最受欢迎的国民作家之一,曾任日本芥川奖评委(2000-2017)。24岁发表处女作《无限近似于透明的蓝》,在日本社会引起巨大轰动,被授予第19届群像新人文学奖和第75届芥川奖。出道40多年间,才华横溢,特立独行。不仅出版长短篇小说、随笔评论、书信访谈等逾百部,更是游走于音乐、电影、舞台剧等各类艺术领域,取得令人瞩目的成绩。
部分摘录:
这是一个有关爵士吧的故事,但迄今为止谁也无法确切说出爵士吧的详细地点。
有人说这个爵士吧是在银座后面的小巷,有人说在六本木杂居大楼的地下室,有传言说是在纽约的东村,有人听说波士顿大学的校园里悄悄地立着一块招牌,有个传闻说是岩手县(1)某家一间门面的小酒吧,这传闻一瞬间就扩展开去了。也有人说是在巴黎的圣日耳曼教堂,或者阿姆斯特丹以北的运河沿岸。此外,还有些人坚持认为在西班牙的伊维萨岛(2)或是东京都横田基地(3)的附近。一些异想天开的人则认定是在鲜为人知的地方,要么是在北非阿尔及尔的居民区,要么是在香港九龙的贫民区,最后甚至觉得这种酒吧非人间所有,定然在于虚无缥缈的精神世界里。
由于提出了这些毫无缘由的诸如精神世界、阿尔及尔居民区等牵强附会的地点,使人很容易觉得那种爵士吧也许是个十分奇特古怪的地方,但又总觉得好像并非如此。
似乎是一家审美情趣和内部装潢都极其普通的爵士吧风格的小酒吧。
我正在关注和书写有关爵士吧的故事,刚辞了一家大型代理店,自己组建一个小小的影像公司,现在来到东京这家小酒吧,就是想通过投石问路的方式搜集这个故事的素材。最近有关爵士吧的传闻越传越多了。
第一次来到这家酒吧的时间是那年普降初雪的夜晚。在酒吧柜台边,我一眼瞥见身旁坐着一位系着紫色领带、年岁与我相仿的男子正在自斟自饮,于是我端起酒杯,转过脸对他招呼道:“我们一起喝一杯好吗?”
那人虽然大口喝着兑冰块的科涅克白兰地,但口齿清晰,目光敏锐,并没有露出醉汉惯有的朦胧神态。
这家酒吧虽然地处银座,但其实除了比较清静之外乏善可陈,吧台边站着的妈妈桑也毫无姿色可言,一切都显得十分无味。那人称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一个人在雪夜来到这样冷清的地方。要知道在银座,像这样的酒吧足有五百多家。也许他原本想来这儿找一个漂亮的陪酒女郎聊天解闷,但这家酒吧竟然不谙这接待客人之道,实在是失礼,这儿甚至连几个朋友或同事喝酒笑闹的气氛都没有。
“你常来这家酒吧吗?”那名男子轻声问道。
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每周一次来这儿消遣,不过我俩跟对方说话还是第一次吧?这是因为,”我说,“我发现在这个酒吧里,客人们相互之间并不怎在意。”
“哦,是啊。我虽说也一直来这儿,但对这里的客人几乎没印象,连妈妈桑长得什么样也时常想不起来。”那名男子颇为感慨地笑道。
“其实这家酒吧还不错,光店名就蛮有意思。”我随口敷衍道。
我们两人就这样地谈笑着。我笑着和他频频碰杯,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两三年来,我从没和一个陌生人在吧台旁恣意碰杯谈笑过,而且我渐渐感到陪着他这样无谓地大笑似乎有些过分了。于是,我们转入另外的话题,说起自己的工作以及心中的烦恼。那人说他是商务顾问,收入稳定,但令他烦心的是比他年轻二十几岁的小情人却喜欢大手大脚花钱。
他道:“会花钱也并不都是坏事,就像一个人喜好名车,他不用本田,而选择价格昂贵的意大利法拉利或德国保时捷,这都是无可非议的,但大手大脚花别人的钱而毫不心疼则是另外一回事。过去电视台曾播放过一部描写美国西部开拓时期的电视剧,名叫《怀俄明州的兄弟》,那个在第一集就死去的父亲曾对自己的孩子说‘轻易得到的东西是毫无价值的’,事实确实如此。”
我静静地听着,深感到这位朋友确实碰到了大麻烦。他比小情人年长二十多岁,足以当她的父亲,而要让这个和他欲断难舍的女人懂得这个道理是十分困难的。于是我爽快地回答对此完全理解。接着,我也谈出了自己的苦恼,那就是我那事业合伙人的神经质。这个和我共同投资建立影像公司,且二十年来一直梦想着将来能自己制作电影的好友最近患上了抑郁症。我们公司主要购入美国独家电影销售权,业务进展比较顺利,但我经营公司的努力却不断受到那位每天来公司无事可干、只靠抄写佛经打发时间的合伙人的强烈批评,为此我非常苦恼。
我们借着酒力,毫无顾忌地倾诉着各自的心事,在短时间内似乎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松弛之感。
“要是能去那种酒吧就好了。”商业顾问不由叹息道,“唉,这个酒吧在哪儿我倒忘了,但确实有个妙不可言的爵士吧。可是在哪儿呢?我一时想不起来。好像就在这儿附近。唔,又好像在我常去的美国东海岸,也许在纽约或者是波士顿吧。”
“你是说那种爵士吧吗?”我笑着问道。
“是的,那种酒吧能给人带来生命的活力。酒吧里有着悠扬的钢琴三重奏,悦耳的女声独唱,偶尔也会突然传来美妙的银笛声,让人心旷神怡。每当我头脑太紧张时,我就去那儿消磨时光。那种酒吧,真令人怀念啊。”
“怀念?”
“嗯,现在听爵士音乐也许不合时宜吧?爵士音乐的含蓄和矜持已不再流行,演奏爵士音乐时那种气氛朦胧,温馨可人,即使一人独坐也不感到寂寞的场景,也不会再有了。”
他对爵士音乐的见解我完全理解。过去,爵士吧就像人生的避难所,尽管它不追随时尚,也没有和女人调情的陋习,但那魅力却难以言喻,即使一名歌手也能以甜美、浓郁的音色陶醉我们的心灵,它是没有飞机的年代的港湾。
那人又深深地感叹道:“多么难忘的爵士吧呀,可惜再也找不到了,要能全部保留下来那该多好,那既不是我的怀旧病作祟,也不是我有历史倒退的情趣……
爱是什么?
直到泪洒布鲁斯的年龄,
你都无法明白。
失去了它,就仿佛在死亡的阴影下度过漫漫长夜。
直到你进行拼死一搏的热吻时,
直到你用双唇品尝泪水滋味时,
你还是无法明白
爱是什么。
睁着红肿的泪眼,
惊惧着无眠的黑夜,
直到发觉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情愫之时,
你还是不明白
爱是什么……
这是爵士吧的保留歌曲。只要一听到那首歌,我就会感到心中轻轻地激荡着热血,浑身充满着别样的情感。”
我决定去寻找他告诉我的爵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