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昆虫记》卷一:高明的杀手 法布尔以平实、幽默的语言记录了推粪球的圣甲虫、捕食吉丁的节腹泥蜂以及黄翅飞蝗泥蜂等一系列鞘翅目和膜翅目昆虫,通过各种各样的实验,讲解了它们有趣的生活习性、高超的本能。 卷二:树莓桩中的居民 本书记录了为黄地老虎幼虫做手术的毛刺砂泥蜂、辛勤筑巢繁衍后代的石蜂以及西芫菁等一系列膜翅目昆虫在荒石园中的生活状态,通过各种实验,讲解了它们鲜为人知的感官功能、心理活动…… 卷三:石蜂的苦难 作者以细心独到的观察,探究了石蜂、蜂虻、褶翅小蜂等寄生性蜂的生活习性、寄生行为以及各种昆虫的进食方式、产卵方式等,语言平实优美、生动有趣,如涓涓细流一样娓娓道来。 卷四:蜂类的毒液 通过对昆虫的反复地观察和试验,法布尔为我们展示了长腹蜂、切叶蜂、采脂蜂、天牛等昆虫在本能的驱使下所展现出的捕食和筑巢等方面的特性,并揭露出隐藏在昆虫本能背后的秘密。 卷五:螳螂的爱情 本卷着眼于鞘翅目、同翅目和螳螂目昆虫身上,法布尔通过对甲虫、金龟、蜣螂、蝉和螳螂的观察,向我们揭示了这些昆虫对自己的爱侣和孩子的款款深情,用生动、平实的语言谱写出昆虫世界的爱情诗篇。 卷六:松毛虫的行进行列 在第六卷中作者悉心研究了松毛虫、埋葬甲、白面螽斯、蝗虫等昆虫的生活习性,描述了潘帕斯草原的食粪虫的美貌,并针对昆虫着色的议题展开讨论……语言优美,妙趣横生,宛如一曲奏响在美丽田野中的昆虫之歌。 卷七:蓑蛾的保护层 法布尔将专业知识与人生感悟融于一炉,用自己客观、独特的眼光描述了象虫、叶甲、步甲、石蛾和蓑蛾等昆虫的生活习性,字里行间洋溢着作者本人对生命的尊重和热爱,宛如一幅描绘属于昆虫秘密花园的精美画卷。 卷八:昆虫的几何学 在本卷中作者主要针对昆虫的筑巢习性做了详细的观察,记录了胡蜂所搭建的六角形蜂房,以及它的计算达到了何等符合几何学的精准度!此外,法布尔也研究了香树蚜虫、蜂蚜蝇、彩带圆网蛛、纳博讷狼蛛等昆虫的习性。 卷九:圆网蛛的电线报 大自然向我们展示了狼蛛、圆网蛛和蝎子等昆虫为了生存不懈努力的画面,证明人类并不是单独存在的,地球上的所有生命都在同一个紧密联系的系统之中,昆虫也是地球生物链上不可缺少的一环,昆虫的生命也应当得到尊重。 卷十:昆虫与蘑菇 在本卷中法布尔针对素食昆虫的进食习性做了详细的观察记录,探究了每位光临素食宴会的昆虫喜爱自己专属植物的原因,此外,还对金步甲、松树鳃金龟、沼泽鸢尾象、萤火虫等昆虫的婚俗、产卵等方面的知识进行了详细的介绍。
作者介绍
法布尔 让-亨利•卡西米尔•法布尔(Jean-Henri Casimir Fabre),1823年出生于法国南部普罗旺斯的圣莱昂的一位贫困农户家中,从童年时起,他就表现出对于自然和昆虫的喜爱。长大后曾就读于公立师范院校,毕业后担任中学教师一职。在任中学教师期间,他一面工作一面勤学苦读,先后取得了数学学士学位、自然科学学士学位和自然科学博士学位。同时,他还利用业余时间观察研究昆虫,发表过出色的论文,得到了达尔文的肯定,被誉为“无与伦比的观察家”。 1875年,法布尔整理20余年资料写成《昆虫记》第一卷。1880年,法布尔用积攒下的钱在南法塞西尼翁村买了一小块地,并风雅地命名为“荒石园”。自此之后,他把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了荒石园内,投注在了观察与研究昆虫上,而记录着他观察结果的《昆虫记》也一卷又一卷地相继问世。直到1910年,法布尔完成了《昆虫记》第十卷的写作。 《昆虫记》在法国自然科学史与文学史上都具重要的地位,雨果称法布尔是“昆虫世界的荷马”,法国文学界也赞誉他为“昆虫世界的维吉尔”。 1915年,法布尔与世长辞。
部分摘录: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们五六个人中,我年纪最老,是他们的老师,更是他们的同伴和朋友。他们都是年轻人,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与激情。我们都对自然万物充满了无限的热情与渴望。在一条盛开着接骨木和英国山楂树的山路上,树上的伞房花序散发出浓郁的苦涩香味,把金匠花金龟都陶醉了。我们沿着山路前行,一边谈天说地,一边猜测着圣甲虫是否已经莅临在安格尔多沙的高原上,并滚动着它那被古埃及人视为地球象征的粪球。我们猜测着那长着像珊瑚枝似的梭形尾巴的小蛛螺,想知道它是否游荡在山脚下的溪水中,是否在水面那绿毯般的浮萍下捉迷藏;我们猜测着小溪里那美丽的刺鱼,想知道它是否已经戴上了那蓝紫相间的结婚领带;初来乍到的燕子是否张开剪刀般的尾翼掠过草地,捕捉那正在一边跳舞一边下蛋的大蚊;长着眼状斑的蜥蜴是否从砂岩中的地穴中爬到阳光下,炫耀起它那布满蓝斑的臀部;从海上飞来的笑鸥是否成群结队地翱翔在河面上,追逐着溯罗讷河而上准备到内陆水域产卵的鱼群,并不时发出阵阵狂笑般的鸣叫……不过,我就描述到这里吧!为了简短表达,我要说,我们这些狂热地喜欢跟动物生活在一起的幼稚而纯朴的人们,将度过一个难以言喻的欢乐的上午,以此庆祝春天的万物复苏。
事情正如我们期望的那样:刺鱼已经梳妆打扮完毕,它那洁白闪亮的鳞片足以使白银都黯然失色,它甚至还在胸前抹上了最鲜艳的朱红色彩。一旦别有用心的黑色大蚂蟥靠近它,它背上、肋部的小刺就会像弹簧似的突然弹竖起来;而那个强盗在刺鱼这种坚定不可侵犯的态度面前,只得灰溜溜地钻进草堆里去了。扁卷螺、瓶螺、椎实螺,这些与世无争的软体动物也来到水面上呼吸着新鲜空气。水龟虫和它那丑陋的幼虫简直堪称是池塘里的海盗,它们扭动着脖子一窜而过,一会儿袭击袭击这个,一会儿骚扰骚扰那个;而周围那些昆虫却傻乎乎的,好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但是,我们还是先撇下平原上的水塘,去攀登那横亘在我们与高原之间的悬崖吧。在那里,绵羊在吃草,马儿好像在为筹备一场比赛而练习着奔跑。它们给快乐的食粪虫带来了美味。
把地上的粪便清除干净,这是鞘翅目食粪虫的工作,也是它们的崇高使命。食粪虫那种类齐全的工具真是令我们赞叹不已:这些工具有的用来翻动粪土,把粪土捣碎、整形;有的用来挖洞,以备将来带着战利品躲藏在这洞里。这些工具就像技术博物馆里陈列着的挖掘器械一样:有的好像是模仿人类的技艺制造的,有的甚至比人类的制造更独具匠心。说不定我们人类也可以仿效它们制造出新的器具来。
西班牙蜣螂的前额有一个强有力的角,像十字镐的镐头一样尖锐而向后翻翘。月形蜣螂除了长有这样的角以外,胸部还长着两片大大的犁桦状尖片,两个尖片之间有一根凸出的尖骨作为刮刀。生活在地中海一带的野牛粪屎蜣螂,前额有一对粗壮的岔开的角,自前胸长出的一片水平的犁铧伸到两角之间。米诺多蒂菲的前胸长着三片尖端朝前的平行尖犁,只是两旁的稍长些,中间的稍短些。牛粪屎蜣螂的工具是两个像牛角似的又弯又长的钳子,而长角粪屎蜣螂的工具是一根双刃长叉,直直地竖在扁平的头上。就连最差劲的金龟子也或者在头上或者在前胸长着一个凸出来的小硬块,而有耐心的昆虫能巧妙地使用这些圆钝的工具。所有的金龟子都配备着“铲子”——就是边缘锋利、大而扁平的头,同时它们都会像使用耙子一样,用带有锯齿的前腿将粪便耙拢在一起。
金龟子的劳动实在太肮脏了,也许是为了补偿这一缺憾吧,很多金龟子的体内都散发着麝香味,而且腹部都像磨亮的金属一样闪烁着光泽。有的粪金龟腹部发出像金铜一样的光亮,有的粪金龟腹部则闪耀着紫晶色。不过通常情况下,食粪虫牛蜣螂的腹部是黑色的。那些衣着华丽的、宛如佩戴着鲜艳首饰的食粪虫,都长在热带地区。那种生长在上埃及骆驼粪下的圣甲虫,它们浑身的绿色可与祖母绿相媲美;而圭亚那、巴西、塞内加尔的蜣螂,都闪耀着红色金属般的光泽,好似黄铜一样富丽堂皇,又像红宝石一样光彩照人。我们这里虽然没有这种宛如用粪便做成的首饰,但我们国家的食粪性甲虫的习性也同样引人注目。
那出现在一堆粪便四周的,是何等争先恐后的场面啊!从世界各地涌向加利福尼亚的冒险家们在开发砂金矿时,也没有表现出这样狂热的干劲儿!太阳刚刚升起,数以百计的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食粪虫便已拥挤在那儿,互不相让、分秒必争地从那块大蛋糕上分着自己的一杯羹。它们有的在露天工作,梳耙着粪便的表层;有的在粪堆内部挖掘巷道,寻找更加优质的粪源;有的在底层开发,以便及时把战利品埋藏在身下的洞里;个头儿最小的只能寻找身强力壮的合作伙伴,它们总是先在一旁等待,当合作者在进行大规模发掘时,一旦有小块粪便滑落,它们就立刻走上前去将其加工成碎屑。有的初来乍到,可能实在饥肠辘辘了吧,竟然当场饱餐起来。不过大多数食粪虫都立志于积攒一笔丰厚的财产,然后躲进万无一失的隐藏所内,守着这些财产过一段衣食无忧的日子。在盛开着百里香的贫瘠的平原上,新鲜的粪便并不是随处可见的;像这样的意外收获堪称是上帝的恩赐,只有得天独厚的幸运者才有这样的福分,因此它们自然要尽最大的努力多得些财富,并小心翼翼地贮藏起来。在这之前,粪香飘扬到了方圆一千米的地方,于是所有的食粪虫都闻香而来,除了已经聚集在这块美味上的食粪虫外,路上还有很多迟到者们正或飞或跑地赶往这里呢!
这只唯恐迟到的、迈着碎步向粪块赶来的是什么虫呢?它那长腿就像被腹中的某个机械装置驱使着一样,行动起来生硬而笨拙;红棕色的触角像扇子似地张开着,透露出它垂涎欲滴的焦急心态。它终于赶到了,不甘示弱地挤了上来,挤倒了一些捷足先登者,跻身到了大餐桌跟前。这浑身黝黑、体形粗大的家伙,就是食粪虫中最鼎鼎有名的圣甲虫。现在,它已跟它的共享者们同席而坐了。它用巨大的前爪,一下一下地拍打着自己的粪球,做最后的加工。对粪球进行完这最后一层的加工后,它就可以走到一旁,安静地享受自己的劳动果实了。现在让我们看看这地道的粪球是怎样一步一步制造出来的吧!
圣甲虫的头顶上是宽大而扁平的月牙形顶壳,顶壳的前沿上排列着六个角形锯齿,这就是它们用以挖掘和切削的工具。与此同时,这带锯齿的顶壳也发挥着类似耙子的功效,能将那些难以下咽的植物纤维剔除掉,把最精美的食物统统耙过来,聚拢在一起。精选食料的工作就是这么进行的。圣甲虫如果只是为了自己吃,那么粗枝大叶地挑选一下就可以了;但是如果要制作“育儿室”——在粪球中挖一个孵卵的小洞,那就得精挑细选了。这些精明的行家是宁愿按后一种方式来行事的,于是便一丝不苟地把所有的纤维屑都剔除掉。育儿室的内层全部由粪便的精华建筑而成。这样,初生的幼虫破卵而出时就能在住所的内壁中找到精致的食物,为以后向粗糙的外层发起进攻做准备了。
圣甲虫在选择自己的食物时,毫不挑剔,只是大致挑选一番。它先用带锯齿的顶壳破土插入挖掘几下,然后漫不经心地搜索一番,把杂质剔除掉,然后再把剩下的精细的食物耙拢到一起。它在制作粪球时,强劲有力的前腿通力合作。它的前腿扁平,弯成弧状,表面纹脉凸起,上面还排列着五个坚齿。如果需要动用武力来推翻障碍,在粪团最厚的地方开辟一条道路,它就会舞动起一对齿足,左右并进,然后猛地横扫一耙,清出一个半圆形的地盘。场地清好后,前腿就开始另一项工作了,那就是一抱一抱地把顶壳耙过来的粪便聚拢到腹部下方的四只后腿之间。接下来,就轮到后腿干车工的工作了。圣甲虫的后腿,尤其是最后的两条腿十分细长,略微弯曲,呈弧形,足端长有利爪。一眼望去便会发现,这四条后腿好似两组球面圆规,两对弧形的弯腿之间环抱成一个球体,恰好可以检查和修正粪球的形状。事实就是如此,这些后腿就是用来加工粪球的。
当圣甲虫用前腿将粪便一抱一抱地聚拢在腹下四腿之间时,四条弧形后腿轻轻一压,粪便就成了圆球状,粪球也就初具雏形了。接下来,经过粗加工的粪团在两组球面圆规中间,由四只脚一边摇滚一边轻压。就这样,粪球经过腹部底下的不断旋转加工后,形状越来越完善。如果粪球的表层因黏合度差而造成粪土一片片剥落,或者某一处的粗纤维过多而难以旋转加工时,就需要前腿来修整这些有缺陷的部位:用前腿上的巨掌轻轻拍打粪球,新添一些粪土,把那些难以黏合的纤维屑裹到粪球里层去。
在炽热的阳光下,工程紧迫地进行着,这位车工干得如痴如狂,动作非常敏捷,这令我们惊叹不已。它们的工作进行得非常神速:刚刚还是一粒小粪丸,转眼间已变成核桃大的粪团了,再过一会儿又成了苹果那么大的粪球。我甚至曾经见过一些贪吃的圣甲虫们竟然把粪球做得像拳头那么大,肯定够它们吃上几天了。
储备食品制作好后,圣甲虫就要从分割蛋糕的混战中抽身而退,把食物运到安全稳妥的地方了。然而就是在运粪球的过程中,它表现出了最令人拍案叫绝的习性特征。这种食粪虫毫不迟疑地上路了,它用两条长长的后腿环抱着粪球,同时将两条后腿足端的利爪从左右两侧插入粪球,形成球体的旋转轴;中间的一对足爪按在地上,当作支架,支撑着粪球;长着锯齿的前腿交替在地面上推按粪球,充当杠杆的作用。就这样,圣甲虫带着重物,弓着身子,压低脑袋,屁股上翘,倒退着走去。它的这些一连串的肢体动作,宛如一套运行合理的机器,而在这套机器中,两条后腿是主要部件。它们始终不停地运动着,足端的利爪不断地移动位置,以调整粪球的轴心,使其保持平衡,并在两只前腿一左一右的交替推动下往前移动。这样,粪球表面的各个部位会依次与地面接触,由于整个球面滚压的力量均匀,不仅使粪球的外形更加完善,还使表面的坚硬程度也相同。
球在前进,在滚动,加油!它是一定能到达目的地的,当然,途中不会一帆风顺。你看,第一个难题出现了:它遇到了一个陡坡,沉重的粪球顺着斜坡一路滚下。圣甲虫却认准了这条路,偏要从这天然的道路上走过不可。这可是一个大胆的计划,因为只要它一步失足,或者有一颗砂粒碰到粪球,粪球就会失去平衡,它的计划就会破产,一切努力就会功亏一篑。果然,它迈错了一步,粪球滚入了路旁的沟底;圣甲虫被滑冲下来的粪球撞了个仰面朝天,六条腿在空中乱舞着。终于,它翻过身了,奔跑着追上粪球,使劲抱住,身体机器更起劲地运转起来了。当心啊,冒失鬼!为什么不顺着谷底走呢!既节省力气又不会出意外,那条路不错,十分平坦,你可以毫不费力地滚动你的粪球。可是,它偏不这么走,竟然打算重新攀上刚刚摔滑下来的陡坡。也许它应当返回高地,对此我有什么可说的呢?高度是可以加以利用的,看来在这个问题上,圣甲虫的见解比我高明。可是,你至少应该走这条小路吧,它坡度小,你准能爬上去。可它根本不屑一顾,如果附近有一道更陡峭的几乎无法攀登的斜坡,怕是这个固执的家伙都宁愿走上去!圣甲虫的工作又开始了。它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地倒退着走,千辛万苦地把粪球这个硕大的负载物推到了一定的高度。我们不免思索起来,究竟是靠着什么样的静力学奇迹,圣甲虫能在斜坡上抓牢这么一大团东西啊!糟了!一个动作失调,它又前功尽弃了,又连球带虫都滚了下去。它再攀登,但很快又跌了下来!再重新开始时,它做得更好了,谨慎地绕过了一根禾本植物的根。原来前几次它都是被这个植物根绊倒的。只剩一小段路就上去了,不过,它走得更慢了,非常非常慢。它似乎意识到这斜坡危机四伏,一招不慎就会全盘皆输。糟了,它一条腿在一块光滑的砾石上滑了一下,又连球带虫一道“叽里咕噜”地滚下去了。可是圣甲虫并不气馁,以百折不挠的执着精神又重新开始了。它要么十次、二十次劳而无功地攀登,直至顽强地战胜障碍;要么变得识时务些,承认那样做是白费力气,转而改从平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