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著名离婚律师惨死家中,凶器是一瓶价格两千英镑的昂贵红酒。死亡现场的墙上留下了三个数字:182。
还不待前一本书出版,霍桑就带着这个很像BBC电视剧《神探夏洛克》里面会出现的案子找到了霍洛维茨。两人再次开始了一波三折的探案。这期间霍洛维茨遭遇了很多挫折,比如剧本被嫌弃、电视剧拍摄进度落后、坏天气、遭人诬陷、不得不变成华生(他明明想当侦探),还有其他(比他更有人气的)作家。
与此同时,霍桑身上的谜团也越来越多,甚至比案件还要错综复杂。
霍洛维茨面对自己的笔记本,绞尽脑汁:
一瓶天价红酒,一条死亡信息,一则丑闻,一段往事,两个畅销作家。
这一切的联系究竟是什么?
作者介绍
安东尼·霍洛维茨 | Anthony Horowitz (1955— )
英国知名侦探小说作家、编剧。
安东尼·霍洛维茨的《少年间谍》系列享誉国际文坛,全球畅销千万册,继而成为众人皆知的福尔摩斯专家,是柯南·道尔产权会有史以来唯一授权续写福尔摩斯故事的作家。代表作《丝之屋》畅销全球三十五个国家。此外,之后创作的《莫里亚蒂》和《关键词是谋杀》也广受好评。还被伊恩·弗莱明产权会选为“007 系列”的续写者,2015年出版了《触发死亡》 一书。同时,对侦探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的热爱,也给了霍洛维茨接连不断的创作灵感。他曾为独立电视台(ITV)的《大侦探波洛》系列多部剧集担纲编剧。2016年,他向阿加莎致敬的小说《喜鹊谋杀案》,一经面世就在欧美文坛引起巨大轰动,荣获亚马逊、美国国家公共电台、《华盛顿邮报》、Esquire 年度最佳图书,被《纽约时报》《时代周刊》等媒体盛赞为“一场为黄金时代侦探小说爱好者而设的盛宴”。在日本更是史无前例地横扫五大推理榜单,均以绝对优势荣登第一名的宝座。
作为知名电视编剧,霍洛维茨还撰写了大量剧本。除波洛系列外,他的编剧作品《战地神探》(Foyle’s War )获得英国电影和电视艺术学院奖(BAFTA)。
二○一四年,他因在文学领域里的杰出贡献而获颁大英帝国官佐勋章(OBE)。
部分摘录:
通常,我很喜欢看影视拍摄布景。那么多专业人士一起工作,耗资数万英镑,去创造一个十个月前就浮现在我脑海中的场景。那场面看看就令人激动,我喜欢这种感觉,喜欢成为其中的一分子。
但这次不同。我睡过头了,所以匆忙离开家。我找不到手机,头也开始痛。那是十月的一个早晨,到处都湿漉漉的,当我从车里出来时,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其实那天我应该待在床上。
那是个重要的日子。我们在拍摄《战地神探》第七集开头的场景——弗伊尔的司机萨姆·斯图尔特首次亮相,由汉妮萨科·维克斯扮演,她是该系列剧的坚定支持者,也是我最喜欢的演员之一。每当我为她写台词时,似乎总能听到她的声音。在这一季,她已经结婚,不再是警察,转而为一名核专家工作。我要让她闪亮登场,所以我去现场就是为了表示对她的支持。
在剧本中我是这样写的:
二十七 外景 伦敦街头,一九四七年,白天。
萨姆从公共汽车上走下来,拿着刚买的东西。她收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所以停下思考,却惊讶地发现亚当在等她。
萨姆:亚当!你在这里做什么?
亚当:等你。
他们相拥而吻。
亚当(续):我来拿吧。
他接过萨姆的东西,两人一起走回家。
在剧本中,这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一直知道这会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我的妻子吉尔·格林是制片人,单单“伦敦街头”这四个字就足以让她叹息不已。在伦敦街头拍摄永远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主要是费用太高,而且困难重重,仿佛整个城市都在想尽办法故意阻止摄像机运转。拍摄过程中,不时会有飞机从头顶掠过,风钻和汽车报警器会噪声四起,警车和救护车鸣笛疾驰而过。不管你贴了多少告示,告诉人们这里要拍电视,总有人会忘记把车挪走。更糟糕的是,还有人为了拿到赔付,故意把车留在那里。人们自然会认为电视和电影制片人财力雄厚,但可悲的是,这远非事实。汤姆·克鲁斯也许能毫不犹豫,封锁半座黑衣修士桥或者半条皮卡迪利街,但这只是个别情况,大多数英国电视剧组做不到,即使是我前面写的那种短场景也不行。
从车里出来,我感觉自己穿越到了一九四七年。制片公司成功地拿下两条街道,里面保留着维多利亚时代的建筑,并通过布景,完美地再现了战后的伦敦。天线和卫星天线接收器都被常春藤或塑料瓦片盖住。几周前他们就测量好尺寸,搭起框架,把现代化门窗挡在后面。路标和灯柱也被伪装起来,地面的黄线上覆盖着富勒土粉末。我们带来了自己的道具:一座鲜红色的电话亭、一个公共汽车站牌和足够的碎片,来模拟战后那种被炸弹炸过的样子。至于那些穿着泡芙夹克的人、路灯、洋娃娃和蜿蜒缠绕的电缆都无所谓,因为这些东西几乎没被时代改变。
我周围站着一大群人,耐心地等待拍摄开始。除了工作人员之外,还有大约三十名绘景师,他们都穿着古装,留着传统发型。第二助理导演正指挥那些参加拍摄的车辆就位,我已经查看过这些车子,有奥斯丁公主号,摩根4-4型,两轮马车,以及这个场景的主角——联合设备公司生产的丽晶二型双层巴士,萨姆·斯图尔特会从这辆车上下来。汉妮萨科正和她剧中的丈夫站在马路对面,看到我,她只是举起一只手,没有笑容。我意识到事情不太顺利。
我去找摄像机,看到吉尔正在和导演斯图尔特·奥姆及其他摄像人员交谈。他们看上去都不太开心。我感到内疚。这一集《战地神探》叫“永恒之环”,我写的剧本开篇是新墨西哥州的一次核弹测试。斯图尔特设法在海滩上拍摄这个壮观景象,好不容易赶在破晓时分涨潮前的两个小时内拍完了。剧组从那里又辗转到了俄罗斯驻伦敦大使馆和利物浦码头,然后在白厅和军情六处的总部等地都拍过,拍摄工作量很大,但是这个“场景二十七”可能更麻烦。我本可以设计萨姆走路回家,或者直接镜头一转到家门口。
斯图尔特看到我,走了过来。他的白发和白胡子让我觉得有点吓人,其实他只比我大一岁。我们之前合作过一部片子,我很高兴能与他二度合作。“这个场景现在不能拍。”他说道。
“怎么了?”我问,努力消除莫名的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是我的错。
“有很多问题。有两辆车我们必须挪动,还有天气问题。”雨刚刚停了。“警察无论如何都不允许我们在十点前开始拍摄,公共汽车也抛锚了。”
我环顾四周。丽晶二型双层巴士正在被拖走,由另一辆巴士取而代之。“那是一辆常规双层巴士。”我说。
“我知道,我知道。”斯图尔特看上去很焦虑。我们都知道,第一辆双层巴士直到五十年代中期才开始在伦敦的街道运行。“但那是代理处送来的,”他继续说道,“别担心,我们可以在后期制作时使用电脑特效。”
就是用计算机生成图像,非常昂贵,但有时它可能是最有效的手段。它能让我们看到被炸毁的伦敦,看起来像是在开车经过圣保罗大教堂(实际上却离教堂很远)。
“还有什么?”
“拍摄时间只有九十分钟。我们必须在十二点之前离开这里,而现在有四个场景要完成,我做不到。所以如果你没问题的话,谈话到此为止。我们打算只拍萨姆下车的镜头,接她回家,然后遇见亚当。”
某种程度上,我有些受宠若惊。正如我之前提到的,编剧是片场里唯一无事可做的人,这也是我平时远离拍摄场地的原因之一。我有一个坏习惯,总是出现在错误的地方。如果一部手机在拍摄过程中爆炸,几乎可以肯定是我的。而现在这位导演正在寻求我的帮助,我明白他的建议不会对这一集产生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很好。”我说。
“好吧,希望你不会介意。”他转身离开了,我知道,在我到这里之前,他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当然,即使没有那些对话,这次的拍摄也会很难。斯图尔特要先进行一次排练,然后才能正式拍摄,但这仍然很复杂。一条二十米长的轨道已经铺成,当公共汽车瞬间以直角隆隆驶向第一条街道时,摄像机就可以沿着这条轨道滑行。公共汽车会拐过街角,然后停下来。摄像机将继续向前到达车站,为的是拍到前面下车的两三个乘客和后面的萨姆。与此同时,包括马车在内的其他车辆要双向通过这里;还有孩子们在人行道上玩耍。有各类行人走过: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女人,几名警察,骑着自行车的男人,等等。如果要在一次拍摄中捕捉到所有这些场面,就需要把时间设计得非常精准。
“大家,请各就各位!”
扮演萨姆丈夫的演员被送回了临时工作室,看起来很不愉快。他应该在破晓就起床了。双层巴士的司机得到指令,绘景师们各就各位。我走过去,站在摄像机后,确保自己没有碍事。第一助理导演看了一眼斯图尔特,后者点点头。
“开始!”
整个排练糟糕透顶。
公共汽车来得太早,摄像机又来得太晚。萨姆被人群淹没,一朵云恰巧就在那一刻遮住了阳光,拉马车的马也不肯动。斯图尔特和他的摄影总监交流了几句,然后轻快地摇摇头。他们还没有准备好正式拍摄,还需要排练第二次。
已经十一点十分了。影视布景就是这样,有时大家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所事事,然后在实际拍摄时,会有短时爆炸式的、高强度的活动。但是时间一直在流逝,对我个人而言,这个压力几乎无法忍受。斯图尔特说十二点前必须完成,他指的是十二点整。有两个真警察在远处的拐角封锁了交通,他们很想早点离开。房子的主人限制了我们的拍摄时间,外景经理看上去愁容满面。现在我真希望自己没有来这儿。
助理导演拿起扩音器,大声喊出新指令。“归位!”乘客们慢腾腾地回到公交车上,双层巴士向后倒车。孩子们被领回初始位置。他们给马喂了一块方糖。谢天谢地,第二次彩排要好一些。公共汽车和摄像机按计划在拐角处精准对接。萨姆走下来,离开车站。那匹马尽管出了点状况,偏离马路,走上人行道,但好在完全按照计划时间出发了。幸运的是,没有人受伤。斯图尔特和摄影师咕哝了几句,一切准备就绪。吉尔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十一点三十五分。
因为这是一个大场景,涉及多方面的制作水准,我们有自己的剧照摄影师,还有几个记者,计划要采访我和汉妮萨科。独立电视台派出了两名高级管理人员,他们与卫生健康安全人员及圣约翰救护车的护理人员一起观察着整个活动。此外,还有一些常见的年轻人,老头子,一级、二级和三级助理导演,化妆师,道具师……一群人站在那里,等着看一个镜头,而这个镜头只用不到三十分钟就能拍完。
最后是没完没了的检查、故障,还有似乎永无止境的寂静。我的手心在出汗。但最终还是听到了每次拍摄时都会出现的那套熟悉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