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本书系,汇集精神分析、人本主义、分析心理学、自体心理学等流派创始人或代表人物的重要作品,涉及个体的自我心理发展全过程,是心理学发展过程中的伟大缩影。本书系包括《智慧与感觉》、《占有还是存在》、《童年与社会》、《游戏与理智》、《自体的分析》、《论人的成长》、《洞见与责任》和《自我分析》共8册。
《智慧与感觉》 在本书中,琼·埃里克森对身体感觉在心理发展的各个阶段中所扮演的角色进行了探讨。通过类比和隐喻,她找到了艺术创造与自我塑造之间的“阿里阿德涅之线”,认为个体对自我的塑造是创造性的活动。她认为积极参与创造性活动是人类发展和永葆活力的主要来源。
《占有还是存在》 本书中,精神分析学派心理学家弗洛姆区分了两种不同形式的个人体验、生存方式、社会性格:占有(to have)和生存(to be)。重占有的生存方式的基础是以利润为取向的社会,而占有观念的实质是:物物,也物于物——占有者和占有物都成为了物,两者之间的关系是死的、没有生命力的。书中说:“看起来,我好像拥有一切,实际上一无所有,因为我所有的,所占有的和所统治的对象都是生命过程中暂时的瞬间。”
《童年与社会》 它是20世纪伟大的心理学家、普利策奖得主、美国国家图书奖得主埃里克森的代表作。本书的出版标志着心理社会理论(俗称生命周期八阶段理论)的初步成形。在本书中,埃里克森首次提出了生活周期八阶段理论,它的前提假设是:八种基本力量随着我们的生命历程逐渐显现,每种基本力量都是在特定时间出现的发展性冲突的产物。本书(原版)曾在心理学、人类学、文化学、社会学等领域引起巨大反响,被奉为一本研究童年之社会意义的经典著作,更有人称这本书为一本从心理学出发的百科全书。
《游戏与理智》 在被深深的怀疑所笼罩的某一历史时期,爱利克·埃里克森对那些曾滋养了某些纪元,而在其他纪元缺失的共同愿景的本质和结构进行了探究。从孩子的游戏世界到成人的梦想生活,从艺术家的想象到科学家的推理,他对人类关于游戏和愿景的倾向进行了说明。最后,他对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共同愿景——美国梦的起源和结构进行了详细阐述。这种世界观既包括愿景,又包括反愿景,二者相互对抗,赋予了共同的现实以连贯的意义,并释放了个体和公共的力量。
《自体的分析》 作为一名精神分析学家、教师和学者,海因茨科胡特是20世纪最重要的知识分子之一。胡特反对许多主流精神分析学家的观点,挑战正统弗洛伊德和精神分析思想在美国医疗领域的控制。《自体的分析》是科胡特极具影响力的书,它建立一代分析师治疗人格障碍的行业标准。本书以其开创性地分析了自恋而著称,是学者和从业人员寻求理解人格的必备读物。
《论人的成长》 在此书的第一部分,罗杰斯大师回顾了自己的人际关系经历、成长体验,以及人生观的起源等。此书的第二部分,罗杰斯详细介绍了其个人的专业观点和参加的各种活动。书中的第三部分,重点讨论了教育问题,他提到了自己对于教育性质的认识以及展望。在本书的最后一部分中,罗杰斯发表了他对文化巨大改变的看法,也推测了我们的世界改变的方式。此书讨论的内容,已不局限于心理疗法,而是一种观点,一种哲学,一种存在方式。这种存在方式,是任何国家、任何职业的人都能非常热衷的、使生命得以扩展的方式。
《洞见与责任》 本书是爱利克·埃里克森呈递给安娜·弗洛伊德的一张完美答卷。在成为一名精神分析师之前,埃里克森曾接受了安娜·弗洛伊德数年的精神分析训练。安娜·弗洛伊德在诸多方面发展了父亲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这对埃里克森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自我分析》 本书是霍妮在总结自己以及同行和患者经历的基础上,为治疗轻度神经症设计出来的方法。作为精神分析学说中新弗洛伊德主义的主要代表人物,霍妮在本书中再次展现了她缜密、周全的个性。她在书中呈现了一个真实的案例:她的病人,一位对男友有着神经症依赖的女士,进行了数月的自我分析后,成功地找到了自己神经症的根源,最后摆脱了这段病态的关系。
部分摘录:
每个领域都会有一些非常简单却让人深陷困境的问题,因为这些问题总会引发无休无止的争论,并且似乎一直在愚弄专家们。在精神病理学中,神经症的原因就属于这类问题。这种神经症性紊乱的出现有明显的迹象吗?它是生理性的,还是心理性的?它是一种存在于个人身上,还是存在于个体所处的社会之中的现象?
几个世纪以来,这个问题集中在教会关于精神错乱起因的争论上:是因为魔鬼附身,还是因为急性的大脑炎症?现在看来,这种简单的归因已经过时了。最近几年,我们得出了一个结论:神经症既是一种生理现象,又是一种心理现象,既是一种个人现象,又是一种社会现象,此外还是一种人际现象。
但是,在很多情况下,通过讨论得出的新定义也只是把独立的概念——例如生理和心理、个人和群体——加以结合。我们现在更多地说“这个和那个”,而不是说“不是这个,就是那个”,但至少我们可以得出结论:精神和肉体是两种“存在”,社会是个人以外的另一种“存在”。
精神病理学是医学的子学科,它在对疾病发生的场合及起因的探索方面有着辉煌的历史。我们的学术机构就在做这样的探索工作。这种探索工作使那些饱受病痛折磨的病人以及治疗这些病人的专家获得安心。神经症的确是一种疾病,因为它使人饱尝痛苦。事实上,它常常伴随着身体的局部痛苦。从病人的角度和流行病学的角度来说,我们已经拥有了治疗这种疾病的方法。采用这些治疗方法,医生已经治好了很多病人,使得这种疾病的死亡率大幅下降。
不过,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我们把神经症当做普通疾病来看时,我们也对普通疾病有了新的看法。尽管无法给神经症下一个比较清楚的定义,但是我们发现,如果从神经症的角度来看待这些普通疾病,例如心脏病和胃病,这些疾病便有了新的意义。
“临床”方法的定义突然变得非常接近它最古老的的定义。在以前,“临床”的意思是指个体即将从身体的痛楚中获得解脱,神父在他的病床前指引他的灵魂与造物主单独会面时所行使的仪式。事实上,在中世纪的某个时期,当医生在规定的时间内无法治愈病人时,他们就必须去找神父给病人做最后的祷告,以治疗他的灵魂,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心身”。“临床”二字一直被包裹在宗教的外衣之下,但是现在正在部分地恢复它最古老的含义,这是因为不管神经症病人的病因和病情如何,他们内心的痛苦是必然存在的。他们可能不会产生直面死亡时才会产生的孤寂感,但他们一定体验到令人绝望的孤独感和失序感,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神经症性焦虑。
但是很多从事神经症治疗的医生在治疗上述的神经症性焦虑时,急切地想要从生物学和医学中找到权威可靠并令人信服的治疗方案。可是现在他们所能得到的信息少之又少。因此在广泛应用精神治疗法之前,我们应该明确阐述我们在临床教学中的立足点。
本书是从一个病例开始的,这个病例中的孩子患有突发性的身心失调。我并不想孤立地看待这个病例,以致忽略了病人内部机制的任何一个方面。相反,我将从与整个病例有关的许多因素展开讨论。
一个小男孩山姆的神经系统危机 一天清晨,在加利福尼亚北部的一个小镇上,一位母亲被她三岁的独生儿子山姆的房间里传出来的怪声吵醒。她马上跑去山姆的床边,看到山姆正在遭受某种疾病的折磨。在她看来,山姆的样子就和五天前死于心脏病突发的奶奶的样子一样。她马上请医生过来。医生的诊断是山姆得了癫痫症,并给他打了镇静剂,然后将他送到了附近大城市的医院里。送到医院后,由于山姆的年龄太小,而且当时处于镇静状态,所以医生都不愿给山姆确诊。山姆在几天后就出院了,他看上去完全康复了。
可就在一个月后,山姆在后院看到一只死掉的鼹鼠,他不停地颤抖,并且变得焦躁不安,还向母亲问了一些非常敏感的问题,例如死亡究竟是什么。他的母亲试图回答他这些问题,但是他却说母亲什么都不懂,然后就去睡觉了。到了晚上,他大喊大叫,不停地呕吐和抽搐。这次医生及时赶到他家,发现他的右半身都痉挛了。医生给山姆下的诊断是癫痫病发,认为可能是因为他的大脑左半部受到了损伤。
两个月后,山姆偶然拍死了一只蝴蝶,他第三次发病了。医生在他的诊断书上补充道:“疾病的促发因素为精神刺激。”也就是说,由于大脑受损的经历,山姆抗癫痫的阈限非常低,而关于死亡的观念促使他越过了这个阈限,成为他发病的精神刺激。可是不管是他的出生记录还是他在婴幼儿时期的身体记录、未发病时的精神状态都没有任何异常。他的总体健康状况十分良好,营养也很充分,即便是在发病的时候,他的脑电波记录也只能说明“无法排除癫痫的可能”。
那么山姆的“精神刺激”是什么呢?显然,这与死亡有关,比如上文提到的死鼹鼠、死蝴蝶,同时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山姆的母亲曾经说过,山姆在第一次发病时的样子非常像他刚刚过世的奶奶。
下面我们来回顾一下山姆奶奶死亡前后的事情。
几个月前,山姆的奶奶第一次来山姆家位于X市的新住所做客。山姆的母亲感到有些担心。对山姆的母亲来说,奶奶的做客就像是一次考察,考察她对丈夫、对儿子如何,是否是一个称职的妻子和母亲。同时她也在担心奶奶的身体状况。因为山姆在那段时期很喜欢捉弄人,所以她事先就叮嘱山姆不要去捉弄奶奶,奶奶的心脏不是很好。山姆答应不去开奶奶玩笑。于是奶奶刚来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山姆的母亲仍旧不放心让山姆和奶奶单独在一起,因为她很清楚这种硬性的规定对于调皮的山姆来说是非常难受的,她看得出山姆一天比一天紧张。有一天,她出去了一小会儿,山姆暂时由奶奶照顾,但是等她回到家时,她发现奶奶因为心脏病发而晕倒在地。后来据奶奶所述,小山姆在爬椅子的时候摔了下来。据此她猜测,山姆捉弄了奶奶,做了自己曾警告他不要去做的事情。后来奶奶病了几个月,最终因为治疗无效,在山姆第一次发病的前几天去世了。
结论很明显:在这个病例里,医生所说的精神刺激与山姆奶奶的死亡有关。其实,山姆的母亲后来还想起了一件事情,虽然当时她并没有在意,那就是在山姆发病的前一晚,他睡觉前把枕头都叠了起来,就像奶奶为了避免自己脑溢血所做的事情一样,后来他还像奶奶一样,几乎是坐着睡着了。
奇怪的是,母亲十分肯定山姆当时并不知道奶奶已经死亡的事实。奶奶去世后的第二天早上,她告诉山姆说奶奶去西雅图北部进行长途旅行,山姆曾哭闹着问:“奶奶为什么不跟我说再见?”她只好说奶奶走得很急,没有时间跟他告别。后来有一只神秘的大箱子被从屋里搬出来,她告诉山姆说那个箱子里是奶奶的书。不过山姆从来没有看见过奶奶带来或读过这么多书,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那些匆匆而来的亲戚们要对着这个“书箱”哭泣。据此,我怀疑山姆是不是真的相信他母亲所说的话。事实上,母亲常常被这个小淘气所说的许多话弄得哭笑不得。有一次,母亲要山姆去找一样他不想去找的东西,他开玩笑地说:“它出发去西雅图进行长途旅行了。”后来作为我们治疗计划的一部分,山姆被编进了一个游戏小组。在游戏的过程中,这个一直很活跃的男孩常常会专注地制作很多大小不同的长方形箱子,并且把箱子的开口处仔仔细细地封住。从他当时提出的问题来看,他是在反复实验把自己锁在长方形的箱子里会是什么感觉。现在母亲只能告诉山姆,奶奶已经去世了,但是山姆不愿意听她这么说,而是质疑她:“你在说谎,奶奶在西雅图,我要去找她。”
从上述孩子的简单叙述中,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出,一方面,山姆是一个任性、精力旺盛、智力发育超前而不易上当受骗的孩子。对他期望颇高的父母曾给他制定过许多伟大的计划。以山姆的智力来说,他绝对能够申请到东部的大学或者医学院,甚至是法学院。他们鼓励他充分展示自己超前发展的智力。另一方面,山姆又很任性,从小就无法接受“不”字,甚至都无法忍受“可能”之类的回答。他个子还很小的时候,就学会打人了,而打人的行为在他出生和成长的环境里并不被人当作一件坏事。山姆出生和成长的地方鱼龙混杂,山姆很小就明白了要先下手为强,以防万一。后来他们搬到一个繁荣的小镇,他们家是小镇上唯一的犹太家庭。大人们必须教导山姆,不能打其他小朋友,不要向女士们问太多问题,并且看在上帝和生意的份儿上,千万要对异教徒有礼貌一点。在山姆原来的生长环境中,小男孩憧憬的是在外面做个硬汉,在家中做个乖孩子。而后来搬家后,他却要学着如何尽快得到中层阶级异教徒们的认可:“尽管他是个犹太人,却是个好孩子。”山姆很快学会了调整自己的抱负并且变成了一个狡猾精明的捣蛋鬼。
“精神刺激”在多方面得到了加强。首先,这个孩子一直都是一个急躁又好斗的人。一旦有人想管他,他就会生气。当他自己想要约束自己的时候,就会产生无法忍受的紧张感。我们可以将之称为“固有的偏执”,“固有”的意思是我们无法追溯前因,只能说他一直以来就是这个样子。但是,我必须补充一点,那就是他的怒火从来都不会持续很久,同时他还是一个感情充沛、富有表现力、精力旺盛的孩子,这样的特质让他成了一个讨人喜欢的“鬼灵精”。但是在他奶奶来访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些事情,让他丧失了原有的可爱特质。他狠狠地揍了一个孩子,流了一点血,还受到了其他孩子的排挤。于是他这样一个精力旺盛且外向的孩子,被迫待在家里和奶奶一起相处,而奶奶又是个不可以随便去惹的人。
山姆这种好斗的特质真的是癫痫症患者性格中的一部分吗?我不知道。在他的活力中,没有一点狂热的成分。的确,他最初的三次大的病发都与死亡观念有关,而后两次病发又分别与他和第一位、第二位心理医生的分离有关。此外,他还出现了频繁的轻微发作,表现为瞪视、沉默不语和晕厥,经常发生在他突然的出言不逊和攻击性行为之后。当他从中恢复过来后,他会忧虑地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可能会向陌生人扔石头,或者说“上帝是个混蛋”“整个世界都是混蛋”,再或者对他的母亲说“你不是我亲妈”。这些发作都具有原始的攻击性,以致他必须以承受病痛的折磨来作为补偿吗?还是说这些发作是他为了阻止暴力行为所采取的绝望尝试呢?
在山姆发病两年后,我从另一个医生手里转接了针对这个孩子的治疗工作。在此之间,我从病历和山姆母亲的叙述中知悉了山姆的病情。不久之后,我见证了他的一次轻微发作。当时,我们正在一起玩多米诺骨牌。为了测试他的阈限,我故意让他一直输,并且输得不容易。他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眼睛也没了神采。突然,他站了起来,抓起一只橡胶娃娃,狠狠地击中了我的脸。接着他看向别处,做出作呕的样子,出现了轻微的晕厥。当他恢复过来之后,他用嘶哑而急切的声音说:“我们继续玩吧。”接着他把弄乱的骨牌聚拢在一起。儿童习惯于通过立体结构来表达他们不能说或是不敢说的事情。山姆匆忙地摆好了一个长方形图案:这是一个大盒子的模型,就像他之前在托儿所里喜欢搭的大盒子一样。所有的骨牌面都朝内摆着。这时候,他完全清醒了,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露出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