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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艺术家的手作私宅-电子书下载

生活时尚 2022年6月24日

简介

本书是日本著名建筑师中村好文拜访艺术创作者宅邸的文集。中村好文在书中走访了14位艺术家的住宅,以建筑师的眼光,发掘潜藏在建筑中的人性温度和独特灵感。书中走访的艺术家,并不是那种政府发过荣誉勋章的著名人士,而是一些与地位和名誉都无缘的自由人,他们爱艺术亦爱生活,利用承载着个人记忆的小物品,辅以各自擅长的手艺与匠心,打造出独属于自己的“手作私宅”,令家居空间充满创作者的血与骨。
栖身之所是“房子”,容纳起生活才成为“家”。跟随本书发掘日常乐趣,搭建起创意生活的舞台,让住宅充满潜在的可能性。

作者介绍

中村好文,日本建筑设计师,作家,日本大学生产工学部建筑系居住空间设计课程教授,多摩美术大学美术学院环境设计系客座教授。1972年毕业于武藏野美术大学建筑系,1976—1980年在吉村顺三设计事务所工作,1981年成立个人事务所Lemming House。建筑设计代表作品有村上春树的家、木艺家三谷龙二的家(获第一届吉冈奖)、伊丹十三纪念馆等。主要随笔著作有《走进建筑师的家》《走进世界最美的家》《去山里盖座小屋吧》《住宅读本》等。

部分摘录:
吉村顺三(1908—1997)先生是我从学生时代起就很敬仰的建筑家。1976年晚秋,我入职了吉村先生的设计事务所。那时我刚过二十八岁,还是个没什么经验的小青年。
住宅设计方面,吉村是被誉为“无人能出其右”的专家,同时也是家具设计的名匠。我从学生时代起,就决定将住宅设计和家具设计作为终生事业,但我没有一开始就涉入建筑设计行业,而是先去东京都立品川职业训练学校的木工科学习了一段木匠课程。当时想沉下心来好好钻研一下家具设计,于是恳求吉村先生,收我作他的家具设计助手,先生同意了。
我在吉村设计事务所的四年时间里没有做建筑,一直在吉村先生手下做家具设计(而且主要是设计折叠椅)。说起来是工作,但家具设计只是吉村先生的余兴之技,就像一种兴趣爱好,所以我这个助手的工作很轻松,不像其他做建筑设计的人要赶工、要加班。我每天朝九点半至晚五点半工作,之后就是自由时间,下班后我总是到处闲逛一番才回家。
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古道具坂田”。
坂田和实先生经营的这家店,正好在从吉村事务所到目白车站的路上,所以我养成了回家时顺路进去和坂田先生闲聊几句的习惯。
当时,目白附近还有一个我常去的地方,那是一家名叫“三春堂”的、书店和手工作品艺廊合二为一的店铺,气氛很好,就像进了朋友家客厅一样。现在,这种手工作品艺廊在日本各地如雨后春笋,当时可不是这样。在我眼里,三春堂是日本手工作品艺廊的先驱。
三春堂面积很小,作为书店,书籍数量有限,但都是店主三春先生精挑细选的美术类、工艺类和建筑类著作,摆放得井然有序。这样一家书店就在我下班路上,简直正中下怀,求之不得。
1978年,我在三春堂里第一次见到武田武人先生的作品。三春堂里不仅卖书,还经营手工作品,所以书架之外的货架和桌子上,优美地陈列着很多工艺作者的陶瓷器和玻璃作品。这当中大放异彩的就是武田先生的陶艺作品。尽管我用“作品”两字代称,但其实都是日常生活中实用的餐具和花瓶。不少陶艺家和玻璃作家的作品太过独创,只能当艺术品摆设,以至于让人暗想:“这个艺术品的名字,叫作自以为是吧?”武田先生的陶器可不是这种令人厌倦的工艺摆设,他的作品不仅有独具一格的观赏性,同时也从使用者角度出发,在细节上处理得体贴而实用,所以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心。
令我惊讶的是,他的每一件作品上,都有我“从未见过的质感”“从未见过的形状”和“从未见过的色彩”。
我直觉地感到,这些作品贯通着他独特的感受力和卓越的技艺,让我既感到亲切,又满心佩服。
我买的第一件武田先生作品,是一个大茶壶。
这个茶壶有着圆筒形壶身、圆锥注水口、半球型壶盖和“コ”字形把手,是各种几何形状的集合。说到颜色,一句话形容便是幽深的黑茶色,表面微有光泽。茶壶形状、颜色和手感加在一起,和红茶茶壶中常见的小市民气质的可爱风格形成了鲜明对比。第一次看到这个茶壶时,我脑海里浮现出两个字:“军舰”。再仔细看看,又觉得如果把这个陶器放到熔炉旁的话,神似一个沾满了机械润滑油的钢铁制品零件。
对了,我忘记说了,茶壶的圆筒形壶身下,配着一个稍大一圈的底座似的部件。这样一来就更不像茶壶,而愈发接近工业零部件了。而且这个茶壶身上,隐约有种早期包豪斯设计的味道(比如露西娅·莫霍利(1)摄影作品中的气质)。
那时,武田先生每年在三春堂举办一次个人作品展,不用说,我肯定在开展第一天就跑过去看(从事务所到三春堂仅须步行五分钟),从微薄工资里挤出一点钱来,买下喜欢的作品。
忘了是何时、又是谁告诉我,“武田先生住在伊豆,房子是他自己盖的”。听闻此言,我非常想参观一下武田夫妇的住宅,看看他们的生活场景,于是一番打听联络,就闯了过去。(那会儿我脸皮厚,不仅贸然闯去参观,还在人家家里吃了饭,住了一宿。)
武田先生自建的房子,是在轻钢筋既成房屋(所谓的施工现场临时小屋)的外墙上贴了杉木板,涂上深蓝色漆而建成的,内部则按武田夫妇的喜好设置。从建筑学角度看,房子在结构和性能上都朴素之极,(尽管这么说很失礼)是所谓的“廉价住宅”。但经过武田夫妇独特生活方式的浸润,升华成了一座充实而富足的住宅,丝毫不显廉价。
眺望外观,窥看室内,我脑中不断浮现位于洛杉矶的查尔斯·伊姆斯夫妇的“第8号案例住宅”(Case Study House No.8)(2)。之所以想起,是因为伊姆斯夫妇的住宅也是由造价低廉的工厂既成钢筋结构建成的,外面铺着玻璃和预制板等简素建材,理论上说是一种“盒子”。伊姆斯夫妇在这个盒子里,放置了自己设计的家具,装饰着色彩斑斓的工艺品、民间艺术品、杂货和生活用品,仿佛住在一个大玩具箱里,悠闲又充满乐趣。在我眼中,武田先生的住宅和日常生活,与伊姆斯夫妇重叠到了一起。
这次参观给我留下的刺激和感动,让我至今难忘。
从某种角度说,这次参观可以说是一场“事件”,从此改变了我的建筑观和住宅观。篇幅有限,我无法详述。概括来说,我想是,住宅的好坏,不是由设计主题、样式、精细程度等建筑意义上的优劣决定的,而是取决于住在里面的人的生活品格(也可以称之为屋主的生活逻辑、精神气质)。
建筑师这种职业,往往有一种倾向,就是过度追求独创性,渴望惹人注目,喜欢在作品里添加崭新奇特的造型和难解的理论(按照建筑家的说法,这叫作“概念”),让人赞也不是,否也不是。(当然了,建筑师里不都是这种一心想赢得喝彩的野心家,大多数还是脚踏实地默默工作。)但是,在认真参观过武田夫妇的日常生活后,我想,比起奇异造型和难解理论,家这种东西,首先应是一种大度地包容起屋主日常生活的容器。在此之上,如果还能在里面创造新的生活方式,找到日常乐趣,当作生活舞台,让一座住宅充满着潜在的可能性,才是最重要的。
2017年冬天,街角商店橱窗里亮起圣诞节灯光的时候,我再一次拜访了武田夫妇。
坐在开往伊豆的特快列车“舞子号”上,望着窗外流淌而过的晴和冬日风景,一直纠缠着我的繁杂工作日程和始终摆脱不开的慢性疲劳感,此时都云开雾散,我的身体和内心一下子轻松起来。远望着温暖的冬日阳光将灰褐色连绵枯山温柔地拥到怀中,那一刻真是至福时间。在伊豆急下田车站下车,从这里去武田先生家,要经过山路,虽然偏僻,一路却是优美的南伊豆风景。
下了出租车,我仰望着被杂木林重重包裹,沐浴在冬日午后暖阳下的武田家,爬上坡路,便看到前来迎接我的武田先生和志信夫人。他们满脸笑容,声音明快:“来了啊,欢迎你来!”我与武田夫妇相识已有四十年,这些年间,我听过了多少次这样的问候啊。而走入玄关的我,则说道:“我回来了!”
玄关处的木地板,顶端分成两叉的树干做成的衣帽架,立式钢琴和巴赫作品乐谱,钢琴旁的椭圆形玻璃柜—映入眼帘的都是妥当地摆放在“老地方”的“老物件”,既让我安心,又令我想起过去的好时光。我在起居室里的椅子上坐下来,闲聊了片刻,不经意间与摄影师雨宫对上视线,才想起我是来采访的。趁着还没有舒服得不想起身,先去参观一下武田先生的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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